第二百八十三章：前方具體路線

「不會的，看穿他人思想是她的優勢，這一點她絕對不會輕易放棄。你所說的獨立傳聲其實我也經歷過許多次，但我覺得大部分應該只是動搖你心態的無妄之言，甚至只是一種指定的幻術，只能慶幸還沒能涉及視覺。這樣的干擾在雨霏和琰玥乃至許多人身上應該都會有，就是靠散播情緒來達到控制人心的目的。所以你更應該懂得忽視它，從而調動更多的精力去專註於自己的事情。」

「額，好吧，反正我已經提醒過你了……」尹浩漸漸發現了一件很悲催的事情，他好像幾乎說服不了身邊的任何一個妹子，還往往要被她們反過來以各種姿勢教育一通，不過既然穎顥並沒有偏向栩棋那說明情況還未惡化，於是便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這事以後再討論，眼下還是趕緊到夜巡地點吧！本來就已經遲了半個小時了……」

「好，如果剛才令你生氣的話，我會提前道歉的。」穎顥也跟了上來。

「不用不用，我可不想一個機器人的情商都比我高……」

愈發漆黑的夜晚，二人照著手機導航的提示，沿著電子地圖給出的路線，逐漸從燈火通明的公路走向如燭火瑩瑩般的小路。

一開始他們還走得比較快，但後來都不由自主地放緩了腳步，尹浩估摸著自己的眼睛要完全適應這種程度的黑暗至少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

「需要我開手電筒嗎？」話筒冷不丁地提醒道。

「嘶——」確認自己這回倒吸的是一口涼氣之後，尹浩反而調低了手機屏幕的亮度，「不用了，這裡都沒有無線充電樁，手機電量能省就省，湊合著照吧！」

雖然可以藉助手機屏幕的亮度，但他分辨出道路兩側那些幾乎徹底沉淪在黑暗樹影中的建築輪廓，但更多的還是藉助遠處微弱的燈光，以及天上那時隱時現的月光和星光。至於學校的這片舊址並沒有完全被植被淹沒的理由，無非就是這裡也時不時地作為高年級野外訓練的場所，只是最近安全形勢嚴峻，所有的校外訓練項目都暫時取消了。

「我說的並不是手機的手電筒功能，而是那種圓柱形的手電筒。」沉浸許久之後，語音似乎終於分析出了二者理念當中存在著怎樣的誤解，「那種老式用電池的，一直開到明天早上應該都沒問題。」

「哦！你說那個呀！」尹浩恍然大悟地一排腦門，驚訝於自己出來的時候居然忘記準備了好多東西，「啊，沒辦法，智能手機現在太厲害了，感覺有了它就什麼都有了，我都有點習慣只依賴這玩意了嘿嘿！」

「這鍋甩得可還行，過去教的野外生存課都好久沒複習了吧？」穎顥掏出手持的手電筒，瞬間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好好好，我錯我錯！我這最近不是事情太多腦袋裝不下了嗎？」好不容易適應黑暗環境的尹浩被這突如其來的亮光晃得又不禁眯起了雙眼停下腳步，但余光中瞥見對方依舊瞪著一雙大眼朝前走，「不愧是高級魔能者，輕易地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情！我估計導演把這裡弄這麼黑本來還想塑造一個詭異的恐怖氣氛，你這一照直接攪黃了哈哈！」

「尹浩，現在都輪到你自己代入到故事當中了嗎？」

「不是，你們都喜歡玩這個梗嘛，所以我也聽從雷大師的教誨也要展現一下自己的幽默啊！」

「跟上就好，你不需要……奉承……我……」但突然，語音開始有些含混不清。

「怎麼了？」尹浩自然是趕忙跟上，下意識地想到這會不會是「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要開始塑造另一種氛圍了？

「智能語音數據接收信號弱，正在切換本地智能語音模式……」那股帶著柔和感情的聲音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種冰冷的機械音：「杜尹浩同學，我們現在正處於今天晚上的夜間巡邏任務中，前方具體路線是……」說話的方式也一下子變得不那麼口語化了，沒講幾句穎顥就自己掐斷了話筒的聲音，「對……不……起……」她現在一字一頓地費力說道。

「啊，沒關係沒關係，你不是說你的話筒背後有一台超級計算機的支持才能勉強學得人類的說話方式嗎？那現在信號不好，數據接收不到也在情理之中嘛！哈哈……」但當尹浩看到自己手機的信號只減少一格的時候便納悶了：「不過這裡按道理應該還是要有信號的啊！不然發生點什麼意外，我們又怎麼互相緊急聯繫呢？」

「基……站……」

「啊對，可能是基站的關係。有手機信號的基站，又不代表有網路信號的基站嘛！」但他馬上又發現網路速度也是基本正常的，不然又怎麼給他導航呢？「額，是不是因為你家電腦用的基站會更特殊一些，所以範圍沒有公共設施那麼廣哈？」

「嗯……」對方點點頭。

「哇，那看來你們家的數據流還是單獨的網路啊！你昨晚夜巡有沒有遇到這種情況？」

「……嗯~」對方搖搖頭。

「哦，昨晚你應該是瞬移的哈！」

「嗯嗯——」對方又點點頭，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雙眸特別明亮，但尹浩卻為這種敷衍或者說交流困難感到滿臉黑線。二人又開始繼續往前走，鞋底下不斷傳來枯枝殘葉碎裂的聲響隨著談話的減少也變得愈發清晰起來。

他們今天晚上巡邏任務是沿著丘陵和舊址的邊緣行進至指定位置，後半夜返回即可，昨天夜裡穎顥就有獨自走過，但估計也是靠著能力囫圇吞棗地瀏覽一遍，瞬移於新棋社活動室和郊外之間，也不能完全排除未知因素，所以今天才算是真正開始巡邏。

雖然不能說一定沒有危險，但這段路的情況其實還算挺好的了，既沒有多少地形起伏，也沒有什麼茂密的植被覆蓋，現在又有了手電筒的照明，萬一出事了還可以藉助瞬移，所以男主現在完全不覺得可怕。

只是現在因為穎顥的話筒接收不到來自家裡超級計算機的信號，本地的計算能力又不夠，所以無法自如地處理周圍信息來替她完成較為自然的對話，二者便又開始不約而同地陷入了自閉之中。

「（這樣看來，與其沒有交流，倒不如說沒有亮光算了……）」而尹浩本來還打算就下午的事情問她更多內容的，畢竟那段時間的信息量太大讓他現在都沒有緩過神來，出發之前逛了一下學校的論壇，在短暫的重新開放之後現在又開始禁止普通用戶發帖時候「精選」評論了，而校外媒體的報道也僅限於仲裁委員會調動警力與第三中央高校的師生進行合作一同維持周圍地區的安全，絲毫不提校領導層的人事變動，控制輿論的做法昭然若揭。

而正是報有這樣多的疑問卻無法講出來，此刻二人的相處自然是沒有那麼容易像以往那樣令尹浩平靜下來，不過也正是因為這種強行的安靜，他也不由自主地開始發散思維，其中有一處就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問的問題有點太多了，畢竟根據雨霏甚至還有栩棋的建議，和女孩子相處的時候不要過於在乎這種實際的利益，而要考慮一下對方的感受，像以前鵬飛也總是纏在他周圍問這問那，都讓他不勝其煩。雖然尹浩自恃自己的問題不是停留在那種毫無營養的層面，但如果對方的層次又遠高於自己，那問得太多了放誰身上都會有所不適。

「（而既然想到問問題，那最近一直問我問題的……）」而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偶然又聯想起了蕭海升學姐，或者說蕭海升警官之前對他提出來的要求——「（一方是讓穎顥配合對輕軌爆炸案的調查，而另一方面是觀察栩棋的行動……雖然昨天中午到現在我都沒有再跟她碰面了，但今天下午出了這麼一大檔子的事情她也不會不知道吧？既然她也算是學生會和風紀委員會的成員，對此應該不會有特別合乎會長意思的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