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看我眼神行事

「那麼，你現在又想了解一些什麼呢？」穎顥雖然面無表情，但還是有類似於兩手一攤這種肢體動作的，「不難看出設置這樣的情節就是非常便於問答的環節。」

「嗨呀，這種東西自己知道就好，不要隨便說出來啊！」與妹子相對的，男主卻絲毫不掩飾臉上的無奈，他不禁聯想起上一次在車站附近亦是這般與白毛之間一問一答的，他其實很想換一種稍微正常一些的交流方式，可無奈哪怕不用栩棋的能力都能看出他的心中對穎顥越是期待就越是不安，而不安的源頭就是那些越積越多的疑問，而雷大師也才剛剛為他開始指點迷津，更多的人際交流方式還沒掌握，並且還就是那麼湊巧二者在這一方面都顯得比較白痴，於是才會像現在這樣生硬地交換意見。

「列車上炸彈爆炸的時間，你到底是怎麼拖延的呢？」結果，尹浩上來就又拋出最早在列車上的事情，畢竟海升學姐那樣一提醒，他也意識到這確實是一個急待解決的大坑，很有可能直接關係到整個事件的進展甚至真相，「這裏沒有監控，我身上應該也不會被人安了什麼錄音筆或竊聽器，這下你應該可以說了吧？」

「……」然而穎顥以及她的話筒卻同時選擇了沉默，只是她的那副表情，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充斥着硝煙和灼熱氣息的煉獄那樣，只是迴避般地轉過身去，雖然依舊斜睨着他，但她自己，就彷彿已經料到了一切一般，提前知曉了列車的慘劇，也看到了許多無辜群眾必死的未來。可本人卻依然與之毫不相關地遺世而獨立，整個人猶如固定在空間中一般，無論周圍如何，都穩如磐石地站在那裏，雖然目光依舊是那樣難以捉摸，但只要捕捉到了，就不難發現她其實還是一種冷眼的姿態，觀察著滿腹狐疑的他那種主觀上想要相信而客觀上卻又不得不懷疑的糾結醜態。

「好吧，我一下子就刨根問底確實有點不好啊，那是不是應該更溫和地從昨天的事情問起呢？」

「我製造了一種『事件導向』，這種『事件導向』會讓襲擊者主觀地去延遲爆炸的時間，在繁多的選擇中這樣的反饋被我預測到了……」而就在男主準備尷尬地自己岔開話題時，穎顥卻鬆開話筒任由其發揮。

「什麼意思？你既然能預測，那肯定也能預測到救助更多人的辦法吧？比如你知道最後一顆炸彈最厲害，起碼讓他們別往這邊跑或者……」

「不，我預測不到制止慌亂的辦法，那種情況下你就算拿槍對着他們，只要不敢真開槍，也不能阻止他們從燃燒的車廂往襲擊者的陷阱里跑。」

「好吧，這你可能是對的。但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我，你是配合襲擊者等人聚集得足夠多才引爆炸彈的，畢竟那麼緊急的情況下，你這樣一個明顯的魔能者實在是太吸引眾人的目光和求生欲了，可誰知道……唉——」

「我沒有絲毫配合的可能性，事情演變成這樣也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其他的我不想過多地解釋！」話筒的語音陡然便顯得不再那麼客氣起來，彷彿其主人的脾氣都被問起來了，「你說你身上不會有竊聽裝置，但誰又知道這是否只是嘴上一說而沒有真正檢查過呢？」

「哎，你別生氣啊，我真是太多嘴了，對不起對不起……」男主立馬連連道歉，想起如果此時雨霏在身邊肯定會阻止他用這種方式問問題的，可偏偏以前跟鵬飛直來直去習慣了，要怎麼繞彎子地旁敲側擊他還暫時不得要領，「你昨天有看到我們小組的那個傻大個去給會長打包吃的了嗎？」

「我沒有看到，因為當時會長她是自己走出去拿了吃的回來，我當時專註於棋局而沒有出門看，印象中時間不長不短吧，感覺以她那速度自己去食堂，或者叫人來打包並且交代一些事情感覺都有可能……」

「哦，好吧，鵬飛跟我說他只是把東西放在門口便躲到一旁偷看會長打手機。但我十分懷疑這逗逼已經叛變了，因為他是真的喜歡會長，很容易被她反過來利用啊！所以也不太可信好吧？總之我是十分不放心，以後最好不要在他面前聊一些很關鍵的內容。」

「但『關鍵』的又是什麼呢？」

「這個……解釋起來也費勁，到時候看我眼神行事。」

「嗯，好的。」

話題彷彿再次陷入僵局，尹浩思前想後還是「投其所好」更容易敞開一些：「那昨晚你在棋盤上是不是又把會長虐了個痛快？搞得她好像連覺都沒怎麼睡……」

「沒有，昨天不包括鬧着玩的那一段演戲，我其實在棋盤上輸得不止一次……」

「什麼意思？我們戰無不勝的『棋神白雪姬』在自己擅長的領域沿襲了這類故事中『無敵等於吃癟』的傳統嗎？」有時候尹浩感覺自己在大夥的帶動下也是有些入戲了，雖說他們嘴裏的那些作品他基本沒看過，但網上的那些沙雕圖與梗也讓他很輕易地便成為了各種雲讀者和雲觀眾。

「她說自己的時間遠不如我來得充沛，所以我們直接進入主題。」

「什麼意思？就是說你們也沒討論太多別的棋類，直接就開始下《烏合之眾象棋》？」

「其實我倒是願意進行更多方面的嘗試，但她自己也承認在大部分『完全信息的對稱策略回合制有限遊戲』中都不是我的對手……」

「（完全信息的對稱策略回合制有限遊戲……名字還挺長挺拗口的）真的只是……大部分么？」

「因為還有一部分是很明顯的先手必勝或後手必勝甚至沒禁止出老千的。」

「好吧，反正你們就直接開始下會長創造的那個超級複雜的棋是吧？但我還是想不通你是怎麼輸的呢？」

「勝敗乃兵家常事，有輸有贏很正常啊！她畢竟能跟蹤我的想法，而且畢竟是作者並且從頭到腳都做了詳盡的測試和設定，當然會知道很多類似於『初見殺』的套路和技巧……」

但尹浩覺得穎顥這解釋相對於她的實力而言不是特別容易讓人信服，畢竟差距太大這些都只是小聰明，而下大棋還是要有大智慧，於是繼續追問道：「但你不是可以在自己的時空中思考很久很久嗎？外加各種預測未來的能力，栩棋都說在她視角中你思維的速率之快都讓她無法跟上！雖然很想吐槽你這麼大本事卻只喜歡玩下棋，但又不得不說這用起來簡直是太賴了呀！她是使出聊天流並不讓你用話筒了？還是在學校里的活動教室都敢自己開啟幽能斷裂式了？不然這也能輸的嘍？」

「……」結果穎顥雖然本來就很少話，但這個時候真的有些無語，摁了一會兒的話筒才鬆開繼續道：「你這個時候就別在人家的傷口上撒鹽了吧？」似乎在男主這一頓急切的操作之下，原來準備好好地拍馬屁，現在變成拍到了馬蹄子上，以至於連人工智能的情商都碾壓他了，如果雨霏在這裏肯定又要狠狠地吐槽他了。

「好吧，我只是覺得你應該在下棋方面是無敵的呀！感覺就是本作的天花板，一拳超人一般的啊，怎麼可以輕易破格？」

「我是該說你是也跟着入戲了，還是在故事中也齣戲了呢？」

「啊，我只是順着你的意思講，又沒說這真的就是一個故事了……」

「你說的對，看來這裏必需要再做些補充說明，免得你心中的故事顯得過於反覆了……」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不是，我是說，我自始至終可沒把自己的人生當小說，畢竟現實本來就不是非黑即白的，不然我可要投訴作者給我的待遇也太差了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