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深切的羈絆
「不是，你現在不就是在做這些我們難以置信的事情嗎？遇見你之前我還沒親眼見過真正的瞬移呢！」而琰玥又給對方打了一勺湯，並且可能是怕剛才的太辣，這次舀起的還是其他人吃的不辣的那一邊，「而且科幻小說里，穿越時空的現象和原理都挺常見的啊！」
「怎麼可能？那些細究起來借用的都只是實驗還無法證實的理論。至少在我們這個世界觀中不是那麼容易……因為無論我怎麼操作，都只能改變與自己相關的形態，而不管是誰身處的空間，時間的流程還都只是單程向前的，快慢不同或者說是參考系不同而已，這一點連我都無法停滯或扭轉。唔……」
「唔……」穎顥吃東西的時候，好像話筒也會等著她思考一般，待其咽下去之後才繼續說道：「或者與其說相不相信，不如說希不希望有這種事實吧？如果有機會的話，很多人肯定都會希望改變自己的過去從而向更美好的方向發展吧？但由此產生的蝴蝶效應恐怕就不是對每個人都是好的事情了。關鍵是現在又有個平行世界的理論，所以誰都無法證明自己所處的世界是否已經被穿越者改變了，如果可以的話，誰也不會希望別人濫用這種可能也會改變自己過去與未來的能力。」
「（這玩意怎麼突然又這麼口語化了？）」
「嗯……被你繞暈了啊！反正我對自己的人生好像還沒有特別後悔的東西。」琰玥點了點頭，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哎，果然是幸福的孩子呀！」同樣是自己在吃，而雨霏卻搖了搖頭。這個場面說實話有點違和，畢竟辣妹自身也處於輿論的風口浪尖，而丫頭則好像屬於浪潮中負責推波助瀾的一部分，難說她們心裡真的在想些什麼。
「按相對論來說，位於不同參考系下去觀測或感受對方的話，那麼時間可以加速，也可以放緩。或許我們現在所感受到的時間就不是它原本應有的速度，畢竟地球有自轉和公轉的速度，太陽和銀河系也在不斷地以遠超第三宇宙速度在移動，若再考慮空間膨脹效應就更複雜了。總之，只是相對於同一參考系下的彼此，我們之間原來不會有區別的，或者身處在這個宇宙規則下的時間速度變化一般人也幾乎不會感受到……唔——」
「唔——」穎顥又喝了一口湯，而後話筒繼續表達：「但如果有人能依靠加快速度以外的形式來改變自身時間的流速，差異化就會不可避免地開始加劇。就像我的能力等級明明比你們的都高，但與之相襯的身高確實小組中最矮的，也與長期的時空環境不同有著難以解清的關係吧？這個宇宙的物理規則本來也是我們魔能者非常重視的東西，哪怕對於自己能夠親手做出違背傳統物理學的現象，也更願意優先去找一個新的可驗證理論來替代科技時代的理論……」
「這個我知道，用科學來解釋魔法可是當下的風潮呀！可惜沒有新人類的幫助，連一些地月系之外的黑科技都理解不了，又因為科學的驗證和證偽性無法解決，這個光靠腦洞大開的理論，進展恐怕很慢的呀！」畢竟看過許多書籍討論過這方面的內容，尹浩聽著也是若有所思。
「所以我有時候在想，如果我的能力可以更進一步，從感受粒子和推演到直接干涉粒子和操縱，是不是就能隨手用空氣變出各種好吃好喝的呢？但既然現在依然在養殖食用植物和肉類……」
「哎等等等，什麼叫養殖肉類？不都是內個什麼『禽獸』嗎？呵呵……」琰玥的筷子夾著一片紅肉突然就僵半空中了。
「沒毛病呀！現在大部分都是食品工業化了，營養液植物栽培和蛋白質培育肉類的技術已經很成熟了，下菜地和農場里原生態的內種已經可以算是奢侈品了。」尹浩說出了自己平時在圖書館里看到的知識，「至於『禽獸』嘛，你看他長得那麼大一坨，科學養豬然後再等著割韭菜就完事了。」
「不，我只是說其他行星上的主流，而在地球這裡卻依然設有養殖基地和屠宰場，但既然現在依然都在養殖食用植物和肉類，那說明要麼還沒出現這樣的能力者，要麼政府不願意將這種能力公之於眾，要麼就是那些需要培育的東西裡面，還暗含著能力者也無法直接控制的『時間』……」智能語音這話好像突然有了哲理一般，這一段猶如闡述這某種世界觀一般的話語之下，好像隱藏著某種薄如蟬翼的深意，一旦觸破，就會引發連鎖效應，誰能想到時空居然跟食物也能扯上關係呢？
「如果說時間真的就只能單程向前而無法逆轉的話，那麼在這個規則下的一切已經發生的事情就無法改變了？包括我與父母的分別，包括最近發生的各種事故。那麼我對於它們的關注就不應該以改變為目的……是這樣嗎？」
「嗨呀，師傅呀，這TM什麼超能力故事題材嘛？居然連時間停止和穿越這種在別的小說裡頭早就爛大街的技能都沒有咧？」雨霏又搶先一步吐槽了，「還有更常見的瞬移什麼的都還要給得這麼扣扣搜搜的，導演究竟是作者還是遊戲策劃啊，必須控制戰力膨脹是吧？」
「我滴個乖乖，徒弟你懂得不少啊！不過俺尋思著能違反部分熱力學定律可能比操縱時空更匪夷所思哦！」尹浩卻瞟了瞟自己的搭檔，而後者還在雙眼瞪大地在傻傻喝湯，在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周圍的溫度隨著她臉頰的泛紅也再次變得燥熱起來。
「不過，尹浩似乎也並沒有在追尋什麼改變啊！」話筒又開始了，「如同被設定了程序的軟體一樣，他是自然而然地對父母的下落執念至今，你說是再怎麼樣的思念或者不甘的話，一般人十年過去也都消弭得不少了，起碼不會再當做人生的唯一目標。所以我覺得這個如同給機器人下命令般的源頭中一定存在著某種深切的羈絆，而且一定不是內種因為惡念和孽緣而起的羈絆……」
「嘿呦，說我的時候都不忘順便吐槽一下逗逼么？不得不誇獎一下您這『硅殼子』學得可還真快！」尹浩聽了也自嘲地笑了笑，「但我覺得很正常啊，這難道不是血親之間就應該擁有的內種……內種『羈絆』嗎？我難道就不可以拿回原本應該屬於我的快樂與幸福嗎？是不是這個道理？從我被人從『幽能斷裂式』里救出來那個時刻算起，不管是在那之前還是之後，每一天的記憶在我的心中都是越久越珍貴的呀很難理解嗎？哎，雨霏你來說，你說你父母是拿了錢跑路了，難道你現在不想再見他們嗎？」
「呃……這個嘛！」但雨霏卻有些面露難色，好像並不想公開討論自己的家事，不過沉吟了一會兒還是說道：「其實我小時候主要還是我外婆帶大的，父母好像在外面很忙，或者他們本來就很喜歡自由，基本兩三個星期甚至個把月才回來看我們一次。等到我上中學了才跟我住到一起，所以……現在還沒有像你那種特別思念的感覺？我覺得吧，師傅現在這樣就是導演的惡意啦，還說大塊頭死腦筋……」
「好吧，你開心就好……」尹浩的嘴角不禁抽動了一下，今天雨霏的許多反應都令他大開眼界，但同時也感覺到聊這些可能有點虛，於是便說道：「不過顧妹子呀！什麼宇宙時空什麼的比我的感情更加空泛吧？不如說說列車上的事情啊，肯定有什麼難言之隱對吧？」
「我從剛才到現在其實就一直是在為列車上的事情進行鋪墊啊！」只見穎顥面無表情地在一邊吃著肉，而語音這回卻也不等她停下來，同時還在理所當然地表達道，「只是舉例說明，就如同你的記憶與別人不同一樣，我的時間也與別人不同，所以我們都有獨自沉浸的『小世界』。區別只在於你的唯心，自己心裡無法放得下；而我的唯物，能感受到多個不同時間流速的空間。」
「我去，我還一直以為自己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想不到有朝一日也有會被人扣上唯心的帽子，這看來我也還真有放不下的東西呀？難道父母就不是東西嗎？」
「不是那個意思，也就是說不管唯什麼，甚至『唯毒』也好，這本來就是遵從自己心靈的一種方式吧？人總是有思想的，一般的物體可沒有，你的武器再先進也不能放棄思考地讓別人白打對吧？反正我是這麼理解的。」雨霏又插嘴道，「不過師傅，你這麼放不下你的父母確實還是受感情影響得更多吧？因為我覺得你光靠自己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呀！」
「嘶——（沒窮過的人就別妄加評判了……）」尹浩倒吸了一口熱氣，「你們這些住大house的真的覺得住地下出租屋就算『過得很好』嗎？不過也對，要是這個世界上乾脆都不存在什麼正邪、善惡、是非、對錯的區分，而都只看利益的話，那人與人相處也忒恐怖了點，估計到時候就跟會長那樣，變成二極體遍布，只能靠自私或無私這種非黑即白的二元論都可以算相對客觀了。」
「那搭檔你覺得自己屬於自私多一點呢還是無私多一點呢？」琰玥也歪著頭問道，不懂是不是被火鍋的熱氣蒸的，她面頰的紅暈還一點都未消散，「我雖然沒有自己名下的大house，但你如果不嫌棄的話，倒是可以把房間無私地讓出來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