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好歹避避嫌
「看，等會長過來之後一定就是這片沙漠當中的一朵白蓮花……」
「沒聽說過沙漠裏能長白蓮花的。」
「哎你不要管，那沙棘也可以。」
「說得我都渴了……」尹浩不置可否地咽下一口唾液。
「那就紅柳吧，細細長長紅紅火火恍恍惚惚的。」
「果然一到會長身上你的知識儲備就翻了十倍啊！」
「豈止是十倍？到時候會長知道還在好好珍愛她的人，有我一個就足夠了！」
「切，你以為她看不出來呀？」
「那也是因為當漫天的黃沙拂過面龐，就不容易透過現象看……噶————」結果鵬飛抒發到一半的感情不知為何突然噎住了。
「都特么的沙塵暴還『拂過』這麼輕柔啊？」看到對方的瞳孔瞬間放大，好似已經江郎才盡，尹浩不由自主地結果話茬。「然後就渴死了你這個逗逼，最好嘴巴里塞滿黃土從此無人知曉你到底在說個啥子鬼呦！」
「啊，這不是杜尹浩和他的前室友嗎？」結果男主正挖苦得興起，卻冷不丁地聽到栩棋的聲音，帶着她那特有的輕傲，防不勝防地殺了過來，「怎麼，又在對你的大寶貝使用校園暴力嘿？」
「噶————呃————」現在男主明白為何那個逗逼的反應出現了瞬間的變化，雖然他之前也有在暗示會長的接近，但估計誰也沒想到栩棋就這樣絲毫不避嫌地靠了上來。
「額……沒有沒有……是他，是他自願的，明明知道自己在作死，可依然樂此不疲。你看他哪有一點校園暴力受害者的相似性？」尹浩愣了一下，這才立馬反應過來。
「人家這塊頭普通人打打也是撓痒痒，當然無所謂啦！哪像我上回一不小心動了兩下才真是要挨批評了……但受害者沒有真的受害，並不是加害者沒有真的加害的理由哦！」
「會長你中文明明還可以呀！那你有沒有想過，我曾經也是受害者呢？」
「呵呵，按你的說法你也是自願的呀！明明知道不加入新棋社會有苦頭吃，可依然固執己見。瞧你現在這樣子，外頭受了欺負，就回過頭欺負別人。如果這真是拍電影的話，看來你很熱衷於同時挑戰受害者與加害者兩個角色呢！很符合當下『霸凌者也是怯弱者』的政治正確呢！」會長不慌不忙，自信滿滿地反唇相譏，可謂是令尹浩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而她說的東西，是最近對上頭洗白「漂流者」宣傳角度的一種解構。
「那會長……哦不，主席，希望你可以平等對待每一個學員。」他那每次都能讓鵬飛啞口無言的吐槽，在栩棋面前彷彿突然就失去了作用，一如那年面試時那張隔着他與奇特女童之間的A4紙一般，以往積累下來的察言觀色的經驗通通不再奏效。
「好哇，只要我能叫得出名字的……這位應該是，齊鵬飛同學對吧？」
「噶————」而那逗逼依舊滿臉大汗地杵在原地抽搐呢！會長在能夠看穿他的想法同時，不會被逗笑也不顯露出厭煩，真的是令男主有一點佩服她了。
「……哎呀，會長您終於記住他的新名字了啊？」
「其實叫『程泊棠』我覺得也挺好，挺有書生氣息，頂多與人設不符。」
「誒呦，原來老名字也沒有忘啊？但也有可能是看了誰的記憶吧？」
「沒什麼，好歹也算是在我手裏頭死去活來的人了，連同新名字加起來一共也就六個字而已，我又不是什麼莫得感情的殺手……」
「（那情場殺手當然要有感情的啦！）也是，如果這樣的話，會長你幹嘛不讓手下幫你記點別的事情呢？」
「我平時要記得其他事情可多著呢！他們恐怕還不夠用。」
「行吧，但我最近麻煩事纏身，會長你在公眾場合好歹避避嫌啊！」
「是嘛？這可是你說的哦！那我今天早集會還有發言要準備，先失陪了哦！」
「噶————」這個傻大個自始至終就沒說出一個有意義的辭彙來。
「嗯，拜拜。」
「呃……唔……嘎……吱……」
「夠了呀，逗逼，你當自己是鴨子嗎？」
「嘎——誒？你怎麼知道我的身軀如此的健壯而又純潔？確實是個塊當鴨子的好料啊！」結果會長一遠離，這傢伙就馬上又恢復正常了，一雙眼睛還頓時水汪汪地瞪了起來：「富婆餓餓，要吃飯飯。」
「……」本來這次吐槽的難度太大，尹浩有點想Pass過去，但後面想到面前這傢伙要是不接受培訓而是直接去拍「鈣片」，說不定比他現在真的有前途多了，於是便簡單明了道：「要不是你老嘎嘎嘎的誰會吐槽你是鴨子？你還以為我誇你下面很厲害是吧？話說我剛才還真沒觀察過你的褲襠，怕自己暈針。」
「你才暈針呢！你以為是誰逼的？這跟我之前腦補的怎麼一點都不像啊？」
「誰逼的？你mmmmmm——（MMP的，唔……不過會長才剛剛走過去，說出來可能還是會被注意到，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男主你咋了？繼續吐槽啊！」
「別又隨便往我頭上扣這些RPG的帽子！我又不玩跑團和劇本殺！只是發現不知不覺咱周圍的人好像越來越多了而已。」
「哎呀，會長剛找我們搭過話，你以前又是『大紅人』，很正常的啦！」
「去，別扯那些有的沒的了，走走走！」
隨着距離集合的時間原來越近，身着制服的學員們已經差不多快要陸續抵達了，鵬飛和尹浩找到自己以前班級的時候，發現處在整個大部隊的末尾位置，並且今天的早會到目前位置居然都沒有看到教官入場，也不知道幹嘛去了，於是現場的紀律還有些雜亂……
——「就是那個人嗎？」
「（嗯？）——！？」而就在一片嘈雜的背景當中，男主突然過濾出來一個有着明顯針對性的聲音。
——「嗯嗯，看起來應該沒錯了，至少我確認過了沒有雙胞胎這種設定。」
——「很好啊，我還以為你們已經急着趕他走了。」
——「哪裏哪裏？就算校方不管事，這不還有大慈大悲的我以德服人地守護著可愛的孩子們嗎？」
——「陳規舊矩而已，就不用說得那麼好聽啦！」
「這……？」尹浩確認了一下方位，感覺到訓練場之外有兩位至少三四十歲的大齡女性在聊天，但由於場邊的隔板的阻擋無法看見她們的模樣，只知道其中一位很像前天在學生會議室聽到隔壁與琰玥聊天的那一位的聲音。
「（在聊誰的事情？不會是我的吧？）」本來他以為對面兩位老姐那種好像在討論著一個犯錯者般的語氣，哪怕是針對齊鵬飛這種惹是生非的典型倒還算說得過去，可那一句「急着趕他走」、「就算校方不管事」則又使自己被針對的嫌疑增加了不少。畢竟在這樣一個準軍事化管理的學院中，讓一個留級二年級的學員還可以基本正常地參加三年級的活動，那麼不論從道義還是程序上，肯定都要有人做出妥協。
「（算了算了，這大概就是三大錯覺中的第二個『對方在意你』吧？我又不是那逗逼，幹嘛要腦補這些與女人扯不清關係的神展開呀？何況那兩個還是阿姨，男人應該都喜歡年輕的才是……艹，還是被那變態帶歪了，我有罪我懺悔！）」
——「好像已經注意到了吧？那就快點走吧，走吧，哈……」
——「那什麼時候能讓我和他免談一次？」
——「早會和訓練的第一天期間肯定是不行的啦！不如改天再說吧，啊？」
——「也成，那我下次再來找你吧，再見。」
——「嘿呦，別再見了，去去去！」聽上去她們之間的關係類似於自己和鵬飛？
——「呀……終於走了，煩得一逼！困啊……」隨後其他動靜便最終淹沒在一片嘈雜當中。
「尹，尹——浩——」
「哈啊？！」
「你聽到了嗎？」
「什麼？你也聽到了？」尹浩簡直不敢相信鵬飛在面對會長之外的女子也能有這種專註力。
「對呀對呀，看，看那邊。」而結果對方果然指出一個與之前自己的判斷大相徑庭的另一個位置。
「啊這……」而順着鵬飛表示的方向，尹浩又一次看見了昨天在商業街上預見的那名紅髮大波妹，此時她正站在前方的隊伍用她那碩大的雙眸精細地掃描著周圍的區域，就還是表情有些呆萌，那圓眼睛瞪得賊溜的大，從比例上看真就跟個小孩子似的，說是娃娃臉吧但又與身體嚴重不「配套」。
「這不就是你昨天請吃雪糕的內位嗎？」
「什麼叫『內為』，內為是哪位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啊對對對，王琰玥，好小子你前天下午才在去雨霏家路上認識，然後昨晚就拐去逛街了，我還不信你真有這情商？」
「我只是剛好碰到這妮子演吃霸王餐的戲碼順路幫她把『道具』錢墊付了而已，別搞得好像就你有一樣。」
接着紅髮少女張望了半天，然後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了一支甜筒，全部瞬間塞入自己嘴裏，被臉頰壓得吧唧吧唧地蠕動着，然後又咕嚕咕嚕地咽了下去。
「（我去，看了半天就為確認沒教官在場好偷吃啊，我還以為是啥驚天地泣鬼神的重大發現呢！）」尹浩頓時感覺被欺騙了感情。
「吃東西居然還有這麼奇葩的？」果然這情況甚至連鵬飛居然都會感慨。
「你的吃相也漂亮不到哪裏去，彼此彼此吧！」
「不過她身邊的人卻好像無動於衷呢！」
「大概是都習慣了她這種狀態吧？」
「我覺得是怕惹上麻煩吧？哎，那個不是……你新收的小徒弟嗎？」
「啊？哦！（雨霏呀！）」
「哎……」正聊著，他們很快又發現了另外一位面熟之人，此時就正身處在他們與琰玥當中的位置附近，但不知為何一向顯得樂觀的她兀自地嘆了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