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一飲而盡
「那我知道雖然我已經遠超職業水準了，但你這個條件依然還是有效的，對吧？」
「嗯……對呀！那麼你有什麼要求呢？前提是不能違反法規校紀哦！」
「那個當然不會。我的要求也很簡單，這盤棋我要是贏了……不，我肯定能贏。到時候希望你能收回對杜尹浩同學的處置決定，別只限他打雜干苦力，而是給他一個相對合理的位置，這個要求應該不算高，而且本來就該是他應得的。我想你自己心裏也應該清楚。」
「那我要是不答應呢？」栩棋這才轉過身來。
「那我們這盤棋就到此為止了，你今天也別想體會我後面會怎麼殺崩你的了。並且我會轉頭去成立一個新的社團，並不再是以新棋設計與機器學習為主題，但具體什麼樣我先不說。總之以我顧家的關係，肯定能夠得到學校批准並招到足夠的社員的，而且到時候我還會拉尹浩也加入的，或乾脆他就不用去你那裏了，怎麼樣？」
「哇！師傅你好大的面子啊！當時到底在列車上做了啥呀？我現在有點相信你真的是某部故事的男主角了。」雨霏感覺都要跳了起來，「那我能去嗎？」
「啊啊啊，低調！啊，低調！都坐下，正常操作！」尹浩裝模作樣地兩手下壓示意安靜，但內心還真有點泛出了一股名為「虛榮」的愉悅，想不到自己沒能裝完的X，還真讓妹子幫他裝上了，「那會長你看着辦吧，不行的話爺就潤了！（雖然我演技是差了點，但顧妹子的演技更差啊！剛才真的是太機智了！）」
「雷雨霏同學，到時候你也可以跟着你師傅過來哦！」
「真的呀？！聽上去好好玩的樣子……」
「咳咳，那行呀！如果你以為自己可以繞開林家的關係的話，但那畢竟很麻煩呢，還是簡單一點比較好。比如說這盤要是和了呢？職業水平的國際象棋在先手情況下是有很高概率拖入平局的，這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何況你讓了我四先……」
「我當然知道，但那也是水平接近的情況。而你是否又知道人類的算力在對抗軟件的時候，不管消極還是積極逼平的方法便又不管用了呢？要是當初讓你五先說不定還有一丁點可能，但你要是覺得我們的差距就在四先的話，你大可試一試啊！」哎呦，智能話筒這一串表達的，把穎顥深藏不露並壓倒對手的傲氣展現得淋漓盡致。
「杜尹浩同學，你也別看什麼《蘿莉王的工作》了，明明這裏都是兩三米的高人，卻把我們這邊整得也跟蘿棋社似的。咱推薦你一部《All·games·one·life》，裏面女主有句話『玩遊戲就是為了贏』，跟我一樣是個白髮妹子哦……」結果下一段話就讓她的主人臉頰微紅地又掐斷了它，看來程序的發揮還是有點不穩定，不知道天天亂搜什麼東西。
「哈哈，好！反正能跟『棋神白雪姬』認認真真的殺一盤本來就是穩賺不賠……」而現在會長除了打腫臉充胖子又能怎樣？「丫頭，你再回社裏一趟把我那一箱『彈藥』都給我搬過來！」
「啊？怎麼還是我吶？會長你這是準備要搬遷整個社團到會議室嗎？」而可憐的丫頭簡直快要當場暈倒，「一會兒還要啥，不如都一起說了吧！」
「王炸是不可能上來就出的，你先去吧！」
「但四個二也不能拆開打嘛……」丫頭還有怨言。
「內個，我幫你……」男主覺得沒有了後顧之憂，自己也是時候發揮一下情商了。
「不行，這是回社裏，你現在還不能過去。」尹浩正欲上前，卻被栩棋巨大的身軀一個側步就攔死了，男主心中當時就在想：「（難怪現在傳統體育都跟棋牌一樣衰弱了，即便有能將超能力屏蔽的場所，身體條件的差距依然是如此懸殊啊！）還有，彈藥是什麼鬼啊？下棋下不過就真人PK吶？我召喚我的拳頭對你的真人直接發動攻擊？」
「啊，師傅，就是會長對功能飲料的簡稱，俗稱『嗑藥』。沒關係，這個更好找，我兩三分鐘就回來……」雨霏說着便又撒丫子跑了，雖然今天才認識，但總感覺她的背影已經有些熟悉。
「呦，居然都快晚上了啊！」目送徒弟離開后，他轉頭一瞥，竟見天色已有些許黯淡。
「不管下棋還是閑扯，時間自然是過得很快的。怎麼？還要我請你吃晚飯？」因為沒抬頭注意看，會長也不知道從身上什麼地方掏出兩瓶標籤被撕掉的橘紅色功能性飲料，並遞出其中一瓶朝男主給去。
「不……不要了，謝謝。」尹浩根本沒想到對方還會給自己分享，還特地看了一眼太陽是不是往東邊落下了，有點沒反應過來便下意識客氣道，「啊，我……我是想說，標籤都沒有，誰知道是不是毒藥啊？」結果稍一過腦卻講出更失禮的話來。
「哼，不要就算了……」似乎早有預料一般，巨大的手瞬間便縮了回去，輕鬆地擰開瓶蓋，用手先晃出一個漩渦，然後立刻罩在嘴上「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目測一瓶大概有六百多毫升的樣子，卻像是擠進嘴裏的棒棒冰一樣，不到10秒就吸光了，剩餘的空瓶子可以明顯看到受外力壓迫而產生不可自我恢復的變形。
「你這不是有喝的嗎？幹嘛還叫雨霏去搬？」尹浩心中還吐槽：「（這吃……哦不，喝相是真能炫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碳酸教父呢！）」
「備用的……」栩棋輕描淡寫地解釋道，「本來也就是試探你，不然就讓你去買一箱了。」
「哎呀！我回來啦！讓讓讓！」這時雨霏手裏抱着一個紙箱就跑回來了，可紙箱上的圖案是各種桌游，依然與普通的飲料無關，穿過二人之間后彎腰緩緩地放到地上，但還是發出「嘭」的沉悶聲響，並伴隨塑料瓶相互碰撞的聲音，而後開始喘著氣扭扭腰，看來分量不少還挺沉。
「雨霏這到底都是些是啥啊？還要搬一箱，咱社長這特么是水牛么？她也沒這麼口渴的吧？」
「額……你可以把它當成就是普通的牛磺酸功能飲料，但就是細微地加了點別的東西。會長說她感知能力用得過多，思維也容易陷入混沌，這個時候需要清醒和刺激，但學校里又不允許抽煙，所以溶在裏頭的，可能就是……嗯，內方面的吧？普通人偶爾喝一瓶沒啥事，我的話也試過，頂多就是感覺有些亢奮，但就是不確定喝多了是不是也會成癮……」
「什麼啊？聽你形容的好像是毒品一樣，這難道不違法么？」聽了丫頭的解釋，尹浩大驚失色，畢竟那瓶子上都沒有什麼標識，搞不好還是「三無成品」。
「瞧你說的，所以說漢語就是容易造成別人誤會。其實就是還沒被列入藥物禁止的興奮劑而已，只是正式比賽有抽血和尿檢，但你自己私下玩又有誰會管你呢？」會長的解釋也並不能把自己洗清，反而會讓人覺得她是不是被描繪成一個為了勝利不折手段的存在，「行啦！別拿那種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咱這就給你表演炫一個嘿！」栩棋邊說又邊把另一瓶飲料一飲而盡。
「好吧！那來歷呢？為啥沒標籤啊？這看起來的確像是在嗑藥……」男主撇了撇嘴，心裏覺得彆扭：「（某個逗逼喝飲料都沒這麼誇張……）」
「哪來的你就先別管了，以後到了社裏自然就知道了哈！」這話居然不是栩棋說的，卻只見雨霏捂著腦門，滿臉黑線，彷彿便秘的隱忍狀，看來這背後水還有點深，讓人不禁聯想會不會是一條什麼官商勾結的灰色產業鏈，「不過我倒是有一點奇怪，會長你平時一天也就喝一瓶啊，跟『白雪公主』下盤棋有這麼消耗腦力的嗎？」
「你們是不知道……嗝——」會長打了個水嗝，「我在感知她思路的時候，她腦子裏每時每刻都在推演無數種棋局的變化，我光是接收其中成千上萬種就已經累得不行了，加上表情幾乎沒有變化，簡直就跟一台人肉超級計算機一樣。其實我在跟你師傅下棋的時候就已經有類似的感覺了，只不過他空有計算但腦子裏沒啥譜我也就無視了。但你們的公主大人可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只不過你們的計算風格不同，一個是加快自己的計算而另一個是減緩意識的時間流速。結果這盤國際象棋愣是被她下出將棋的風格來……」栩棋說得頗為認真，應該不像是在開玩笑。
「額，是因為她一開始兵都只前進一格嗎？」但尹浩卻自以為幽默地開了個玩笑，但旁邊兩位顯然都沒有get到他那迷之笑點。
「不是，面對我的進攻，她的防禦抱成一團，因為將棋有持駒打入嘛，為了防止空降奇兵，子力後退能力也差，自然要求雙方守好老王，而這放到國際象棋裏頭就有種點水不漏的感覺，顯然是想等我失誤，就算我沒犯什麼大錯，也可以通過算力碾壓，通過這種穩健的風格把我一點一點蠶食掉。我現在有點理解當年那些跟她比賽的對手想法了，說實話確實沒什麼人願意跟這種精確而冷漠的對手下着一盤沒希望的棋。」栩棋從剛才開始便開始眼神迷離，一連扭開了十好幾瓶飲料，也不知道一會兒是不是要全乾了，並一邊玩弄著瓶蓋一邊滔滔不絕地說着：「呵呵，能跟這樣的存在對局一次，我真的……太開心了。」結果說着說着，眼眶和鼻尖居然開始泛紅，也不懂是真的喜極而泣還是心有不甘地準備開始「不做人了」。
「（嗑嗨了嗎這傢伙？這也能哭？那我以後可絕對不能碰這玩意……）」
「哈哈，那師傅恭喜你了啊！你這學期不用打醬油了哈！」黃毛牆頭草，再次隨風倒。
「你這個二五仔也不要高興得太早了……吸——」栩棋抽了下鼻子，然後搖搖瓶子，仰頭猛吸，隨着瓶中一道旋渦翻湧，這次不到5秒就幹掉了一瓶，「哈——但國際象棋的棋子畢竟死了就回不來了，所以面對再堅固的防禦，只要不斷進行等子交換就能逼和。我記得她的條件好像是只有完全獲勝才能解除我說的限制吧？和都不行……」說着，她竟然掏出了手機，並打開了國際象棋軟件，「那就找找贏的辦法吧！」
「嘁……（噫，就這？果然是自尊心過剩，贏多了要輸就受不鳥了是吧？）」尹浩突然有點理解了，直接看透別人的思維是她維繫人設和裝逼使壞的本錢，可現在居然不好使了，心態難免出現波動，且受阻后的第一時間依然是習慣性地想另闢一條捷徑。聯繫到過去她還曾對他那般失態的歇斯底里，深感對於一個順風順水，特別是巴不得連努力過程都能直接跳過的人來說，抗挫折能力確實還有待磨鍊。
「會長，這是什麼啊……」雨霏詫異地瞪大了雙眼，似乎她以前從來沒見過栩棋會用軟件來作弊，相反在她的印象里，或許會長才應該是打擊運用軟件作弊的那一方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