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看不起對方
「淚崩哇！妹子您終於來了啊！」雨霏立馬熱情地迎了上去，拽著對方的手可勁地搖哇，「我和師傅被會長欺壓得好慘好慘啊！您可得給我們做主啊！」瞧這黏糊的勁兒，要不是親眼所見，誰敢相信她倆一小時多以前還在為爭奪搭檔大吵過一架呢？雖然誰也沒真的動氣就是了，而現在多半也是在鬧着玩……
「尹浩同學，你在測驗中輸了是么？」智能話筒也根本不理內丫頭，隨後它的主人走上前來，給人一種這玩意才是白髮少女「本體」的錯覺，看了看棋盤表示道：「啊！中國象棋真是簡單，打不過就換子，可換完了還是輸，而你這個士相全加老帥咋也不好歹動一下呢？」
「不是……我動了呀！但是但是……都被逼回原位了。」
「我當然知道了，開個新棋社的玩笑，下次請繼續努力。」想不到穎顥還沒進新棋社，這AI居然先把社員們的絕招給學去了，男主也是囧，被會長嘲諷也就算了，還要被機器挖苦，還不如讓他被逗逼吐槽呢！
「哎呀，師傅，你就放心好啦！妹子肯定會幫我們出頭噠！」雨霏眼見自己熱臉貼冷屁股，便尷尬地放開顧妹子的手，改去抓杜哥們的衣角。
「得了得了，我知道，最早聽室友就說你有一種什麼棋都能一看就會的本領，還在各種主流的棋類比賽都能無懸念橫掃對手，所以才被很多人指責在線下也能開軟件作弊，標準的龍傲天模板，我還期待着你打臉眾人結果卻自己放棄了。但話說真的有那麼邪乎嗎？要知道就算是再有天賦職業棋手，也是從小苦練十餘載方才有矚目成就，就算你能放慢時間不停訓練和思考……嗯，好吧，我有這能力肯定是不會用來下棋的，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啦？」
「從剛才的時空裏走出來，再一次體會到中國象棋畢竟簡單了些，還是日本將棋難一點，聽說這是你家鄉的特產，可否不吝賜教？」而白毛妹子這回是連男主都不理睬了，彷彿眼中只有棋盤與對手。
「嘿！請別再說中國象棋簡單了，要說也請你多加規則兩個字，意思就不一樣了。單說簡單，頗有歧義，搞得你好像技術了得一般。畢竟都說簡單了，加之中日對比，望文生義，恐遭人怨。豈非不測驗，先搞事乎？」而此時會長又不知道在咬文爵字些什麼，倒是又賣弄了一波自己的漢語，還是連半文言文半白話文都講出來了。
「然而我確實是技術了得啊！」在其主人平靜的面部下，卻傳來了話筒洋洋得意的音調，但如若傳言屬實，她確實是有資格這麼講。
「哈，將棋啊！沒錯，是我老家的主流擒王棋類嘿。也確實是規則複雜並且從頭到尾的計算量都很大，不過我也清楚你是什麼水平，在職業賽場都能所向披靡，以至於讓人懷疑是否用了AI作弊，那我自然不是你的對手……」結果這壯妞似乎在對方的大腦中發現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態度也頓時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兩枚落……」穎顥伸出兩根手指，並用自己的嘴巴親口說道。
「這……」這個要求居然把會長都給唬住了，「就有點厲害了……」
「額，雨霏，關於日本將棋我只看過一部動畫還是小說叫什麼《蘿莉王的工作》，但具體的我都沒怎麼玩過，兩枚落的意思是讓兩個棋子嗎？」尹浩見兩人眼神彷彿火光四射，立馬拉着雨霏閃到一旁。
「是啊是啊！還是飛車和角行這兩最厲害嘀……」丫頭低聲回答道。
「……我去，你們果然啥棋都玩？不過剛才下中國象棋會長也就讓我兩步，穎顥這是要讓會長兩子嗎？要是在中國象棋或者國際象棋裏頭，這簡直是讓飛了啊！換子都換死了……」
「不不不，將棋步調比較小，讓步優勢肯定沒其他象棋明顯，但它那裏頭卻沒有同級別換子這種說法，因為有一個規則叫做持駒打入，意思就是把自己吃掉的棋子，再花費一手又放回到場上，還能自己選地方，雖然有些位置會有限制但大體就是這麼個意思。所以別的擒王棋，場上的棋子都是越下越少，而將棋從頭到尾就很少這樣了，所以說會很複雜。那麼讓子的話，相比於其他種類的擒王棋，優勢就沒有那麼大啦！」
「哦，那就不算是看不起對方嘍？」
「不不不，也挺大的了。在日本將棋裏面，『兩枚落』這也是相差6-7級，或者六到七品才會出現的讓駒形式，意思是初始就除去自己的飛車與角行來跟對手下。而將棋的一個很大的特點是進攻性很強，原因是將棋的除了角行與飛車，其他棋子都是容易前進而難以回防，攻擊方的棋子在敵陣中容易升變，並且因為持駒打入，棋子的交換又不能減少場上棋子的數目。而飛車與角行相當於國際象棋中的戰車與主教，回防進攻打入都很有效，可以說是將棋中最厲害的兩個棋子了……」雨霏邊說着邊掏出手機，打開軟件調試出來一張日本將棋兩枚落的開局圖……
只見屏幕上，在潁顥主視角的這一方，就只有兩排棋子，而對面兩排之間還有「飛車」和「角行」兩個重子，功能分別就是直走和斜走不限距離的。這架勢看上去就好像中國象棋讓了兩個炮，感覺不是特別多，但瞬間讓整個陣型看起來空落落的，毫無安全感可言。
「哇，那就有好戲看了……（會長用我家鄉的象棋讓兩步打擊我的心態，所以穎顥也要依靠栩棋家鄉的將棋讓兩子殺人誅心嘍？）」尹浩不知怎麼的，此時看到會長吃癟，心裏不禁有一股喜悅之情，彷彿大仇終於得報一般，即便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兒被一個女人欺負而又靠另一個女人出頭，確實有一點不太好意思說出去。
「我看……還是算了吧！」栩棋回頭親自用自己的雙手收拾起了中國象棋，一邊整理一邊說道：「我們社如果測試擒王棋，還是以最普遍的國際象棋為主，日本將棋是很有趣，但畢竟還是複雜了點。即便是我家鄉的東西，但我在那裏呆的時間很短，甚至還沒有在太空裏久呢！所以研究的呢也沒有其他擒王棋深入。加上之前大部分時間都是美洲與月球背面來回趕，那些地方不屬於東亞文化圈，所以對於玩得人數最多的國際象棋才比較……」
「所以你這算是秒慫了？那你跟杜尹浩同學玩一個中國象棋怎麼又下得那麼開心，欺負一個仕相全老帥都沒動就被將死的新手很好玩是么？」嚯，話筒可真不留情面。
「（噗，怎麼這點我都說清楚了還能被吐槽了啊，我明明都動了啊！）」
「……師傅師傅，雖然會長最常下的傳統棋類是國際象棋，但其實玩日本將棋才是最擅長的……」而雨霏也一下子小聲地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換句話說，會長所喜歡的擒王棋，幾乎每一種在我們社裏都是最厲害的，並且在開小軟件作弊泛濫的各平台網上對戰中，即使看不到對手感知不到思想也能衝上很高的排名。有時候去線下跟職業棋手下棋，光靠感知對手的思路也能打個五五開。哪怕是其她社員發明的新棋，只要規則不是太奇葩，就算是創作者自己也很快就下不過她了……」
從雨霏的這又一段悄悄話中，可以聽出栩棋依靠着自己的能力和天賦，接近一般的職業水平似乎沒什麼問題，但那樣恐怕也都不足以對抗這位一看就不似塵世間的棋手，即便她的能力能夠看穿對手的想法，可穎顥只要幾次不斷改變時間的流速說不定都能讓對手的反應也跟不上，那句對尹浩的承諾並非沒有道理。
「……呵呵，話說這兩位一個能看穿別人思想，一個能延緩時間流速，干點啥別不好，偏偏要玩下棋這種夕陽產業，哪怕你們是去打超能力麻將我都當你們還可以賺點外快呢！」男主聽了不由自主地吐槽道。
「人家就是為了以後能賺大錢……」雨霏也悄悄回應道，不知道是否又是一個「新棋社的玩笑」？
「哈哈，顧妹子你和你的話筒可真是說笑了。雖然我是新棋社的社長，但畢竟還是以研究和創造為主，下棋那更加只是愛好而已，平時也並不專門研究技藝為主，入社檢測也旨在調查學員們的思維方式，全拼棋力那就同原來的計劃背道而馳了嘛！而杜尹浩同學呢，是我社長期以來的重點觀察的對象，所以才開了特殊通道，也算是作為我的一個新的嘗試，但是目前看來效果並不理想，他本來可以發揮得更好卻因為自己的失誤才葬送了比賽而並不是我欺負他棋藝不精還是怎麼樣。所以對於規則更為複雜的日本將棋，作為入社測驗恐怕更難收取到實際意義……」
「……扯了那麼多，其實會長搞的那個《烏合之眾象棋》比日本將棋不知道還要複雜多少呢！要不是普及度太差，我看她巴不得也拿來做入社測驗。恐怕只是覺得她對於自己萬一受讓兩枚落還輸了，心理難以接受吧！」丫頭的個頭跟男主差不多，她看着強大的二人爭鋒相對，心情也有點放鬆，胳膊肘抵在尹浩的肩膀上繼續小聲說道：「畢竟她也是自尊心很強的人……」
「哎呦，妙哇！妙哇！（確實，會長的自尊心應該比我要強多了，雖然棋類不同效果不一，但擒王棋讓子還不贏就會讓人感覺差距巨大，特別還是像她這麼能裝13的。傳出去還是有損聲譽。要是有人能像她壓制我一樣壓制她，肯定對於她是個更有效的盤外招。）」而現在輪到尹浩開始不住感嘆了，「丫頭你看哈，正所謂高手對決，往往在棋盤之外就已經開始了博弈，待兩人坐定，只怕勝負早已分曉呢！」
「得了吧師傅……」雨霏又低聲調侃道：「顧妹子這一套操作是給你挽回面子呢！人家可從來沒覺得自己有可能會輸……」
「也可以，下國際象棋就國際象棋。」白髮妹子的食指與中指還未收回，其他手指頭也慢慢伸展開來，而話筒也隨之張揚地高聲嚷道：「那這個，我就讓你——先走五步……」但突然又把大拇指收了回來，最後只多揚起了無名指和小拇指變成了四根，「不過看在你是會長的面子上，還是四步吧！」嘿呀，這人工智能還真會「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