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優柔寡斷
「那麼，不如來談談被人爭奪的感覺如何呀？」
「哈？會長你這又是啥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你以為我思維總是跳躍的嗎？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的男主待遇嗎？這不就來咯！」
「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可一點都沒覺得虛榮……」男主又板起了臉，說得好像自己視死如歸一般，「男主什麼的……不過是借用你的話術苦中作樂罷了。咱本身無一物，what·are·you·want·to·do？」
「看來你中文也有進步嘿！那就自己說吧，為啥？我這次就不點破你了。」
「因為說到底她們的目的性太過於明顯，對我所謂的『爭奪』也只是她人引導之下的結果，還不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那麼你呢？人類自打形成社會之後本來就是可以互相利用的，你從中又不是沒有好處可得的呀！」
「是的，但說到底還是位置不一樣。她們既然可以選中我，那也可以選中別人。而我對於自己的未來，卻幾乎沒什麼選擇……」
「哦？那麼這種不公平還讓你感到委屈的嘍？」栩棋似笑非笑地輕挑籠煙眉。
「也不是，只是不得不去參與計劃之外的很多事情，讓一直秉承節能主義的我覺得有一些些不開森，特別是自己不擅長和陌生的東西更是不太爽……」
「呵呵，看來棟材那傢伙平時果然沒少影響你哈哈！」在她臉上的那一份皮笑肉不笑當中，似乎暗示了教官在林家的地位並不高，「不過嘛！你有沒有想到另外一種可能性呢？就是妹子們都喜歡你，刻意彰顯目的性只不過是另外一種形式的矜持呢？」栩棋說著走到男主身後。
「你說的是電視劇里的那種『喜歡』嘍？（穎顥我不好說，雨霏肯定不是……）」
「嚯！還電視劇里，跟我裝純？不是啦，其實是輕小說里的那種『喜歡』哈！」
「啊？這兩者有什麼區別嘛？」尹浩當然不是裝純。
「有啊，你說的那一種更多的還算是兩情相悅吧！但我說的這一種則喜歡誇大男主低情商的獃頭鵝成分。」
「會長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以前可沒那麼保守的，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還不懂嗎？」男主此時看都不帶看她的。
「怎麼？難道你把『你是否對我含有戀愛之情』當做告白了嗎？哈哈哈哈……」栩棋頓時笑得合不攏嘴，每一聲都如同銀針般扎在男主的胸膛，他剛樹立的高冷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啊這……（麻辣個臀，你閉嘴！別笑了啊，太羞恥了呀！）」對此尹浩瞬間破防，卻也是敢怒不敢言，而且這在栩棋面前毫無區別。之前也提到過，會長一開始很注重跟尹浩搞好關係的，並且利用讀心能力作弊好像與其分享了許多秘密。在發覺對方的真實目的前，尹浩也曾輾轉反側的揣測過是不是栩棋喜歡上自己了，終於在某一天鼓起勇氣去求證結果當場就被無情地否定了，面對這樣的黑歷史又被當事人揭發，自然是感到有些無地自容。
「好好好，哈哈，說正事說正事……雖然我並沒有對你抱有愛戀之情是事實，但這並不代表她們也不是啊！」栩棋一雙寬大的手掌分別落於尹浩的左右倆肩。
「算了吧！也是自打你的事情之後，我再也不會去優先思考這種可能性了……」尹浩側目瞥視了一眼，暗中感嘆：「（這『近大遠小』的效應也有點太過分了吧？我聽說會長從不坐列車等交通工具，該不會是真的太大塞不進去吧？）」
「哎呦，還在耿耿於懷呀！好啦！關於一不小心傷了一個純情小男生萌動的春心，真的是對不起啦！我已經有在反省了呢！要不我親你一下咱們就算兩清了行不？」栩棋又俯身一躍蹦到尹浩跟前。
「不要，你又不是第一次了，這樣耍……」男主很沒有安全感地連退幾步拉開二者距離。他果斷回想起以前與對方度過的那一段快樂的時光中，栩棋曾向他袒露在她還小的時候，也在心裡默默地喜歡一個很會下棋也很會講笑話的小男生，還經常偷偷把兩人的作業本疊到一起。但由於自己長期營造的女神般的人設，以及家族給她長期灌輸的使命感，都不允許她和那樣一個普通人有過於密切的關係，而那個男孩也是不解風情，雖然通過讀取思維發現他對栩棋也有些許好感，但更多的還是被她超凡的身高和高冷的氣場給嚇到了，同時也更沒敢往內方面想。
於是在不得不分別的那一天，栩棋偷偷親了他一口並趁對方錯愕之際頭也不回地跑了，也不知道後者當時有沒有被她的血盆大口給嚇到……雖然尹浩甚至不知道這個故事是不是她臨時編的，畢竟她自己都說這份青澀的回憶對於現在越來越多明確接觸到的事情來講，都開始變得愈發虛無縹緲，唯一留下的教育就是她現在不再故作高冷而採取了親和性的路線，但考慮到這方便的能力和動人的演技，鮮有人清楚她真實的性格到底如何。當然，「血盆大口」應該是尹浩的私貨。
「為啥啊？兩個人不對嘴就不算初吻哦！」栩棋伸出舌尖一舔下唇。
「啥？那你要……」男主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嘿呦，大兄弟你想得還挺美的哈！就憑你還想得到比我初戀還高的待遇？咱先不說你這出身我家族會不會願意了，就算你也精通下棋和講笑話，我的擇偶要求也早就隨著我發憤圖強之後的眼界而高到你拿著望遠鏡也看不到啦！何況目前看來你還一樣都沾不上……」會長的嘴角瘋狂上揚，都快歪到耳朵上天去了，看了就想打，可惜打不過，那就只好繼續嘴炮。
「哎哎哎，林栩棋主席，請注意你的身份和發言，請問剛才還有一點貴族大小姐的樣子嗎？怕不是暴發戶吧？我有點擔憂我們學校的學生會未來哦！領導怎麼也不找點禮貌聽話的來做事？」
「怎麼了？我家裡都不想管我還用得著你教嗎？沒讀過偉人著作吧？最深刻的道理用最簡單的話講出來才叫高手，說話接地氣一些還能與庶民打成一片不也挺好的嗎？你以為學生會就一定要給校領導白乾活？圖書管理員的工資都還沒發呢就被你把書給剪了，錢還是我想墊付的有什麼資格來批評我？反正這裡沒別人，監控錄像也在我手上，你喜歡告就去告好了。估計現在在外人眼中，我們不早已經變成『合作破裂又重歸於好並發展為互相diss的損友』這種人設了么？」
話都說到這份上，尹浩就忍不住有點動氣了：「嘿呦，別侮辱偉人了，你這中文水平看不懂！雖然我不打小報告，但喜歡diss是吧？還發憤圖強眼界高，我看你您現在應該是『發糞塗牆——P眼高』吧？總之，我不要，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瞄了一眼對方嘴上誘人的唇彩后，心想那反正也就是沾自己一臉油滑濕潤的唇膏，便別過臉去。
「哼，我讓你dissdiss但可沒允許你能隨便ky講髒話，而你在走廊上對學生會會長的違規用詞，我和攝像頭可都記住了！難道就你這態度還要請求能像高年級學員一樣實習以及加入我的新棋社么？校方知道了會怎麼想？」
「啊這——（糟糕，我的想法又被看穿了，雙方一時都有點失態，但我更衝動了點本來還有理現在反而理虧……）」尹浩這才意識到對方口嗨是為了讓自己放鬆警惕並被激發情緒，而她的語氣雖然演得十分像暴發戶富二代那樣討打，但思維還是非常清晰理智的，自己無非又是被套路了一波，而衝動的代價就是落人把柄。
「所以現在是你應該更注意你的用詞吧？學校里的套路比起象牙塔外頭已經太年輕了嘿！想讓我不那麼計較也可以，畢竟也算是我先對不起你嘛！那麼你看這樣好不好？我也跟你告白一次，然後你也狠狠地拒絕我，這樣咱們就算是真的扯平了吧嘿？」好一個穩賺不賠的無本買賣，栩棋又露出了那股淡然的自信，彷彿感情儀式這個東西在她的意識當中是可以隨意交換的一樣。
「好了呀會長，特地拉我出來就為了挖苦我嗎？外面難道還有這種套路？」回過頭時，卻是一臉投降般的無奈。
「當然不是呀！不過正事只有一點點，不乘機捉弄一下你多沒有意思，平時面對其他人嘛都沒啥理由，畢竟別人又沒像你這樣惹過我對吧？」
「我，我……」此時尹浩只感到一股無名之火湧上心頭，雖然很想一走了之，但自己還沒辦完入社手續，另外兩個妹子還被關在會議室里，只得故作淡定地說道：「我們還是聊一聊關於雷雨霏和顧穎顥的辯論結果吧！」
「好呀，你也終於肯說正事了嘿！」
「（特么這話應該我來說才對吧？）」尹浩理智地剋制住吐槽的慾望，開始一本正經地分析起來：「你也別再激我了，說句實在的，我覺得穎顥的話更有道理，雨霏還是有一點小孩子氣了，但是穎顥用的是智能話筒在幫她說話，即便我們已經知道那是因為她自己說話困難，可萬一她們想表達的意思不一樣呢？而且用這玩意說話不受情緒波動影響也不怕累，所以還是感覺有一點不公平。」
「這樣啊，也就是說，繞了一圈，你又講一堆沒用的廢話嘍？」
「哈啊？這是很合理的判斷吧？」
「那你說你判斷什麼了？是選白髮妹子還是黃毛丫頭啊？」
「（鈍角！她怎麼連這種形容都知道啊？）我，我就不能不選，還是交給學校和學生會來定奪嗎？」
「嗯，杜尹浩同學你雖然不像其他輕小說男主那樣低情商，但還是避免不了優柔寡斷啊！」
「什麼鬼？這又不是什麼選了就要私定終身的大事，而且也不是非要我來決定，我出於撇清責任和保護自己投棄權票還不行嗎？幹嘛一定要我選邊站啊？」
「哈哈，難道尹浩你除了我之外就沒有萌過什麼屬性嗎？」
「啥……啥玩意兒？」面對對方思維的又一次跨越，男主都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明明是鵬飛才會問的問題吧？）」
「比如顧穎顥同學的三無，雷雨霏同學的元氣，王琰玥同學的『飽滿立體』，以及我各種各樣的壞和屑，這種給故事人物貼標籤的方式可以總結為屬性。」
「不不不，毫無理由的喜歡上不知根知底的存在在我的認知中是有風險的呀！而且，我也不喜歡給人貼標籤……」尹浩不禁想起雨霏跟自己過來的路上也說過自己不能僅僅只用一個元氣的體育系妹子那麼簡單地進行概括，「當然，你對你自己倒是非常知根知底呢！」
「是嘛？不過我怎麼覺得你來學校的時候就差點了呢？而且還很喜歡喊基友是『逗逼』不是嗎？而且我看尹浩你看『顧師妹』的眼神，稍微有點入迷了呢！」
「額，至少對於穎顥某種意義上來說是那樣的，畢竟一看就知道她身上那套衣服老貴了，而那個話筒恐怕又比衣服貴百倍不止，有的男人不想努力了就妄想能找到富婆或者乾脆富蘿莉，咱雖然沒那麼沒出息，但也會不由自主地想這麼大個土豪我該如何攀朋友呢？總之，應該不是喜歡的感覺，無論是電視劇里的還是輕小說里的……另外，我室友那不叫標籤，他本來就是逗逼啊！」
「她要藉助別的方式說話也是沒有辦法。顧妹子不是故意做深沉，也不是受到過什麼精神創傷，甚至整個顧家會像她這樣的也是寥寥無幾。只能說從她開始掌握設計時間與空間的能力開始，身體機能就會無法剋制地參與到一種我也沒法體會的運算當中……」
「你之前好像有說過，但具體的我還是有點難以理解。」
「嘶，我可能也說不太准嘿！不過人嘛，在沉浸於某種情緒或狀態的時候，表情總是凝固在某種特定的形式在，這個我還是深有體會嘀！一般來說難過有難過的表情，認真有認真的表情，開心有開心的表情。而這位白髮少女嘛，卻一直受困於麻木不仁的觀測和計算中，而且是特別機械式的那種，再加上時不時地減緩感知時間來提升效率，與別人的交流自然就越來越少了。想想我要是把你關起來潛心專研新棋，過個把年，估計你的臉也僵了吧？說話和表情這種行為畢竟都是需要校對和反饋才可掌握的呀！要是換你舍友，說不定進去幾天也足夠自閉很久了。」
「那還是先求求你把我舍友給關了吧……不過你這麼說的話，我倒有點摸著門道了。」
「怎樣？是不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了？」
「啊這話還是不能隨便亂講的啊！嚴格來說，他也真不是基友，別學個詞就隨便亂說啊！」
「但你好像也亂用過NTR呀！好吧，其實你們每個人潛意識裡怎麼想我心裡已經有譜啦！不過看你為難，我也不強求你了，這事就由我來定可以不？」
「這……」雖然一直在逃避責任，可到了真要被人代表的時候，尹浩才頓時感到心中有些悵然若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