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創造與發現

公元2437年9月3日，凌晨……

「（所以說……我想要……從培訓機構畢業啊！）」在當時，聽到了那些他此前從未接觸的新思想，他便再次下定了決心，即使是現在也一樣：「（我想要……從培訓機構畢業啊！）」

「（人類的本質就是復讀機還行，但說起來，無盡星辰，浩瀚星空，生物的本質也是復讀機啊！我們不過是在重複大自然做過的事罷了，大自然沒有做過的，我們必不能做。因為萬事萬物，都是先存在，我們人類才能發現，人類的本質就是復讀機，是的，我們的本質就是重複大自然說過話罷了。畢竟人類，是不具備創造力的，我們只具備發現力……）」

「按你的說法，創造這個詞就是不存在的，要是沒有創造力，你我應該現在應該無法互相打字交流，不用太苛刻畢竟無法憑空變出東西來，人類就創造了原來自然世界沒有的東西，比如電腦，雖然也是遵循自然的原理，但是其方式就如同DNA一樣，不同的編碼就會組成不同的東西。」迷茫混沌之中一個女音飄傳而來。

「（是誰？是誰在跟我說話？）」

「這所高校里，一個可以用異能入侵你夢境的學者罷了……你可以叫我……李白？」

「（但你的話講起來一點都不詩意。）」

「看來學文是救不了你的執念了？那就用……」

「（迅哥兒？）」

「還是杜甫吧！懷才不遇的我願意與你一起進行深刻地批判。」

「（哈哈？不錯，但你這是狹義的『創造』，你所謂的『創造』，不過是創造自然界沒有的東西，而我所說的『創造』，則是創造自然界不存在的普遍規律啊！你說的發明了電腦，注意是『發明』，你看，我們有發明家這種說法，卻沒有創造家這種說法，至於電腦？我們不過是利用自然界的規律罷了，畢竟電腦可以被發明的一個基本條件就是：電子是可以移動的，並可以形成電信號，兄弟……哦不，大姐？假如自然界不存在這個規律，你覺得我們可以創造電腦么？創造這個詞存在，是因為我們人類的確具有『創造性』的啊！）」

「但我認為，雖然無法創造規律，但是可以利用規律，讓自然規律服務人類，不不過也未必無法創造規律，有可能規律也和DNA一樣，可以編碼。人的神經信號也是靠鈣離子傳遞，說白了也是電子移動呢！」

「（你和我沒有討論的必要，因為你我的對『創造』的定義不一樣，討論下去毫無意義。）」

「你這是局限於實體層面上的創造吧？」

「（非也，倒不如說，人類只在實體層面具有創造力，什麼音樂啊，藝術啊，不過是自然界普遍規律的『基本粒子』的重新組合！）」

「這些我理解，畢竟理論上，無限多的猴子也能用打字機敲出一部哈姆雷特嘛！那概念層面呢，人類認知革命最重要的不就是能夠創造概念了嘛！」

「（你想想啊，概念怎麼來的？實踐——認知——總結——實證，反覆循環的來的啊，而這個循環怎麼開始？從已有的開始啊！換句話來說就是：我們創造概念需要生活實踐，而生活實踐的基礎，不就是大自然嘛！大自然的殘酷篩選壓力引導著我們學習模型並不斷改進直到發生質變的湧現性，難道我們的知識基礎已經可以脫胎於大自然了？更何況我一開始的論點是『生物的本質是復讀機』，敢問你的論點是？）」

「我說的概念是指神、國家、公司等等人類自己虛構的東西或概念。而你說的那一套適合用來搞科研……」

「（但你想想啊，公司的本質是什麼？公司的本質可以理解為『給錢幹活』，那麼，為什麼給錢就要幹活呢？因為這是一場公平的交易，OK。那麼交易如何確認公不公平呢？更深層的是，交易的概念是怎麼形成的呢？是在長久的生活實踐之中總結出來的。在遠古，生產力匱乏單一的我們不得不進行交易……而且進行交易以各取所需，換句話來說：如果不存在生產力匱乏單一這一物質基礎，我們就無法進行交易這一行為，就沒有生活實踐，更無法創造『交易』這一概念，更遑論公司的產生？）」

「不過我的論點是一起一切事物使於堆疊組合。」

「（不錯，的確始於堆疊組合。我們人類能發明物件的前提便是：大自然允許我們這樣組合。）」

「還有另外一個觀點，是物質造就規律而不是規律造就物質，以此論點的話，創造新規律就成為了可能。然後把把兩點結合，就出現了答案。」

「（等一下……抱歉，物質創造規律？如何創造？我不敢苟同，而你的答案，我是對此一無所知。如果你說物質創造規律，那麼請你拿出證據？）」

「證據我也沒有。我只是猜想，宇宙大爆炸……如果真的是大爆炸的話，那麼出現物質，物質之間的運動形成規律，規律是宇宙中無數物質運動所產生的。然後關於人類的本質，人類的本質應該說是基因，與自身意識的延續，基因的延續是生存，意識的延續是文明，復讀機，是人類的學習經驗的方法之一，並不是本質，人的本質是很複雜的，但是說如果是最本質的東西，就是我說的延續，基因與意識。」

「（人類的本質是很複雜的，在長久的生活實踐中，我們早已被改造的面目全非，基因的作用很重要，但不一定是本質。誰也不敢斷言更沒有資格斷言人類的本質是什麼，而我之前所說的『人類的本質就是復讀機』也不過是從認知角度說的罷了……）」

「這也只是認知方式之一，其實比起複讀機，更應該說是堆疊組合。人類的本質是延續這一點是覺得正確的，因為不延續下去，別的都是扯談，我說的基因就是指人類這個種族的基因，然後意識的延續就是文明，因為是文明是無數個個頭的意識的整合得來的所以我說文明是人類意識的延續。」

「（可是人類的一大目的是延續，而不是本質，如果說人類這一物種的本質是延續，那確實有也只有討論的價值。但如果說人類這一文明的本質？那毫無疑問是錯的……）」

「你是不是把目標和本質搞錯了？本質就是延續，至於人類為什麼延續，答案有很多。然後我剛才說的是文明是意識的延續，人類的為了什麼，有無數答案，但是要知道這些答案，就必須要延續，延續種族延續文明。或許，你還是不理解你的父母……」

「（額，別提我父母……這裡我有一個問題，如果說人類本身這個種族滅亡，而文明通過人工智慧之類的其他方式得以保存，那麼能否說『人類』這一本身概念得以保存呢？）」

「也可算成人類文明的延續，人工只能的認知方式是根據人類的認知方式制定的，他擁有人類的思維方式，也源於人類文明，我剛才說了文明是源於人類的意識，人工智慧屬於人類文明又擁有人類思維，那麼她就是人類的延續。」

「（可是這一點我認為有些問題，在我看來人工智慧是人類所創造的不同種族，有其獨立的思維方式和認知方式，而且我所說的其他方式包括但不限於人工智慧，例如遺迹或者儲存介質中包含了我們的文明，但人類卻還是滅絕了這類的……）」

「但是他的思維方式是源於人類，而且和人類也有相同的地方……在我眼裡擁有人類的思維方式，屬於人類文明就是人類，即使是部分思維方式。」

「（這也是，沒準人類在無數年的發展后捨棄了碳基生命的本質，將思維化為數據甚至能量來作為存在的依據也說不定，但在我看來這就是全新的種族，已經不能稱之為『人類』……）」

「那麼……就是『新人類』啊！和你繼續討論下去的意義不大了……我也沒有太多可說的，只有一個警告：生命從海洋登上陸地是地球生物進化的一個里程碑，但那些上岸的魚再也不是魚了；同樣，真正進入太空的人，再也不是人了。所以，人們，當你們打算飛向外太空再也不回頭時，請千萬慎重，需付出的代價比你們想象的要大得多。」

「（啊！不是吧？你也從《三體》里找金句？）」尹浩到最後只覺得那個女聲好像知道不少內情，但她就是喜歡裝腔作勢而不願意講得更清楚一些，雖不清楚自己意識被入侵的目的，但總感覺這是為她下一次的「來訪」造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