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在末日等你

「（夢……）」

「（我的夢……）」

「（後面的想不起來了……）」

「（黑色的……大地？）」導演終於不打算拿萬能專用開頭出來水字數了么？

大概是公元2425年的某天……

睡夢中，那是漆黑色的，彷彿吞沒了一切的光亮，似乎捕捉不到一絲一毫有關方向的感覺。

「（我……這是在哪裡？唔，好疼……）」雖然看不到，但男主明顯感覺到自己渾身都是傷口，而那些傳遞著痛覺信號的傷口，都染上了這一份絕望的黑色。

好像沒有任何一件東西在他的雙眼之中能呈現出它本來應該存在的影像……就算張開雙手向前伸去，也只能觸及到一片又一片支離破碎的東西……

「（我到底……是在哪裡？）」尹浩只能匍匐著，匍匐著，一步，有一小步地向著未知的方向挪動。

「（嘶——疼死了啊！）」然而到處都是類似於破碎的東西，彷彿他正身處在沒有邊際的廢墟之中……

「（我到底……是怎麼了？）」想不起來，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畫面……不，連畫面都沒有了……因為這裡……好像什麼都沒有……沒有天空，也沒有地面……沒有距離，也沒有邊界……甚至，就連時間和能量，都似乎不存在一樣……

明明前一刻還在持續摧殘尹浩身心的種種狀況，在這裡，好像已經陷入了完全靜止的狀態，而遠處從廢墟里不斷滲出的鮮血，好像在他的腦補中都跟著停止了流動。

只剩下了思維，男主就這樣靜靜地呆在這裡，他在記憶的深處似乎聽說過這裡，聽小時候的父母曾經提到過……

「（……幽閉空間？）」在這個星球上，科技在與魔法的對抗中，似乎發現魔法只有小部分出自於施法者自身，而大部分存在著某種未知的源頭，由某種半波半物質的形式傳遞到施法者身上，雖然還弄不清楚具體的原理，但科技的一方已經開始懂得針對這樣的異能，做出「幽能斷裂」的儀式。

至於斷裂儀式是不是純物理手段不得而知，但在社會形態與價值觀徹底改變之前，傳統科技的實踐派作風，更擅於去吸納客觀規律並加以利用，儘管這種精神現在越來越少了，但作為過去時代為數不多的遺產還是繼承了下來。

而這種斷裂儀式可以大大地削弱異能對物理規則的改變能力，說他是固步自封的表現還是維持安定的英雄，完全看你屁股坐在哪邊罷了，只不過目前由政府完全掌握而已。

前面介紹過的那個與「吳曉雙」有關的某個掛B好像也被這東西「照過」，但對於她這個級別的來說，就算是級別最高的0型斷裂儀式恐怕也沒用，只要還保留小部分，就不可能被強制性約束。

而對於普通的魔能者，只要在被「照過」的瞬間，就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被封在了一個「一無所有的微型里世界」內，只不過高級別一些的能夠很快自己就掙脫出那個前所未有深沉的孤獨感罷了……

尹浩很快意識到了，肯定是誰趁他無法獨立動彈的時候，單獨對自己進行了這種斷裂式來完全封閉他的所有感官，但他現在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也不知道現實世界中的情況……

他曾試圖從摸摸自己身上的手機還在不在，那是父母留給他基本只能打電話發簡訊的功能機。但他很快發現自己甚至無法確定自己的手在哪裡，這種對於外界毫無察覺的感受比「鬼壓床」還憋屈上百倍，基本什麼感覺都沒有，除了……

「（痛……）」體表龜裂的痛，被抽骨髓的痛，頭骨炸裂的痛，「（爸爸，媽媽……那你現在……到底在哪裡呀？我……）」以及，來自胸口處，源源不絕的，莫名的痛。

胸口、脊髓、腦後乃至身體每一處的血管，都產生了類似撕裂一般的痛楚……

「（爸爸……媽媽？）」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內心到底出現了怎樣的缺憾。只知道自己一步，又一步，甚至這些都只是他自己的感覺而其實並未有過任何的移動。

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來。有或者，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允許自己停下來。

「（啊！我找到了！）」似乎終於感受到了一個不是黑色的東西，一個可以讓他的視覺神經有其他反應的東西。

「（這……是？）」尹浩小心地把它拾起來，它只是那麼薄薄的一片，好像隨時都會碎成粉末一樣。

這是一片小小碎紙，小到上面只殘存下來一行小字：「兒子，我們在世界末日等著你！」

「（末……日？）」無法理解的說法。

而在被福利機構收留的那一天，院長親自帶他去了醫院，做了一些當時的男主還無法理解的檢查。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呢？」

「尹……尹浩！」他顫巍巍的小手，寫下了三個自己除了「一」、「二」、「三」之外，最初學會的兩個漢字。

「額……朝鮮族？」

「不對不對，漢族吧……杜尹浩。」好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於是趕忙又補上了第六個學會的字。

「那麼，你多大了？」

「八……歲！」

「沒錯……醫生剛剛給他檢查過了骨齡，確實是八歲，不過他的智力發育卻好像只有五六歲的水平。不知道是不是先天發育問題，還是之前的幽能斷裂式把他的腦袋給搞壞了……」旁邊另一個人輕聲插嘴道。

「那麼，你的父母呢？還記得他們叫什麼名字么？」

「我爸爸姓杜，我媽媽姓林，然後……然後……嗚嗚嗚嗚嗚嗚……」然後就自己不爭氣地哭了起來，因為他明白自己曾經知道的，可現在卻怎麼也記不起來了。

他什麼都想不起來，除了自己的名字和年齡，而自己家人的情況則知之甚少，光憑長相和姓氏都查不出什麼東西來。

「這對父母真是狠心，都養到八歲了說丟就丟，還用幽能斷裂式關了好久，不知道破壞了他多少記憶呀……」旁人連連搖頭，議論紛紛：「而且鄰居都不懂他們啥時候跑路的，好像也只知道他們的姓？」

「好了好了，別哭了。雖然我們現在還沒有關於他們的任何消息，不過說不定很快他們就會來把你接回家了！」

「嗚嗚嗚……真的么？」尹浩抽泣著半信半疑。

「因為呀！世界末日很快就會來了呀！」院長語出驚人，說出一句細思極恐的玩笑。

「末日？你怎麼知道？什麼時候才是末日？」

「因為你現在還把這兩個字握在手裡呢！所以，末日一定和你有著不淺的緣分吶！你認識這幾個字嗎？這兩個……就是末日！」

「唔……」尹浩感覺自己的手裡又緊了緊，紙張的觸感陷入了掌心，看著對方的指示與他異口同聲地念了出來：「兒子，我們在世界末日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