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機會和風險

「哦，我想起來了，教官！當時車上……」尹浩如夢初醒一般，但是對方好像並不打算給他解釋的機會……

「杜！尹！浩！」教官不由分說地就打斷了他。

「啊？哦……是！」

「首先，有一個壞消息要通知你！」

「額……是！」不知不覺因為陷入回憶已經在教官面前走了兩次神了，要放到平時後果是不堪設想的，儘管他已經習慣了對方訓話的節奏，但也不免緊張起來，甚至都已經隱約感覺到了會是哪方面的壞消息了，恐怕正是他最最擔心的那一方面。

「校方在今天上午接受了一位本應升入三年級的異能者學員的留級申請。在昨天一晚上的謹慎確認后，校方認為該學員的確未能滿足升級的要求，TA的學籍情況已經做出了修改……」

「嘶——！！！」男主頓時倒吸一口熱氣，一股灼熱的觸覺幾乎是順著脊背浮上臉頰，顯然已經猜到了什麼，但還是不得不接受：「嗯，是……」

「按照中央高校的培訓學員規則，除了戰時預備役募集期外，學校沒有必要讓三年級出現編製外多餘的戰鬥者。因為在暑假期間，學校接受了上級機構退下來的4級以上的超能力者，所以我們必須相應從原先的學員里裁掉一名！」

「……是。我明白了……」毫無疑問，三年級的搭檔組合還沒有決定，現在要加進來一個人，沒有意外的話可能就是昨天列車上遇到的那位，裁剪掉的一定是實力排名最末尾的那一位，也就是錯過了實力測試的男主自己了，「（那個白髮少女自己跑了，估計還用瞬移能力趕上了學校的能力測試吧？那我這……算是解脫了么？）」

並且可能由於是因為漂流者和天頂星難民近期將回歸的緣故，中央高校對於已經到三年級的異能者的徵召和培訓，在一定程度上是強制性的，滿足條件的異能者就必須優先進行培訓，培訓的方向以使用和理解高級裝置為主，預備作戰為輔，能力不足的要麼留級觀察，要麼安排到其他行業去……

所以一旦由中央高校所作出的決定，結果是絕對不可能輕易更改的，而這也就意味著……「（這尼瑪我要至少要延遲一年畢業了，並且無法參加這次與漂流者的交流和對高技術的解析工作了，這麼重要的閱歷少了不知道後面還會產生什麼蝴蝶效應呢！哎……）」

「明白的話，明天出院后就給我到學生會去報道！」教官也長出一口氣道，「如果還有什麼別的問題，或者學生會長還是不願意見你的話，也可以直接找我。」

「是……（HOHO？看來教官還認為我和會長鬧僵了么？嗯，表面確實如此，可沒有想到會長連自家人都不願意告訴？那所謂的『求情』又是怎麼說的呢？難道林教官會認為會長就是那樣大公無私，即便是有過過節的人，出了事也要雪中送炭？嗯，其實也能說得通，會長這些年的表現就是這麼的熱心腸，這樣的執著跟她對自己的要求，和對我的堅持都是一樣一樣的……）」

「好了……」對方再次放下了雙手，「不太喜歡在醫院訓人，先走了……」

「是……（原來剛才一通臭罵在教官眼裡都只是『聊天』么？）」尹浩就那麼獃獃地站在原地，聽到一聲乾脆利落的關門和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一直到林教官消失在他的視聽範圍之外，除了「是」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他根本就沒有否定任何事實的理由和立場，只能接受這既定事實的結果。

「（……校方在今天上午接受了一位本應升入三年級的異能者學員的留級申請。在昨天一晚上的謹慎確認后，校方認為該學員的確未能滿足升級的要求，她的學籍情況已經做出了修改……所以我們必須相應從原先的學員里裁掉一名！）」

隨著周圍的環境再次恢復到幾乎無聊的沉默，教官方才說的這段話開始不停地在他的腦海中回蕩，聲響也越來越大。

「（在昨天之前誰能想到，是我被……淘汰了啊！我這以後還怎麼在齊鵬飛面前樹立威信嘛？）」可這就是現實的法則，這就是尹浩為了直接接觸更高級別的人物而豪賭一把卻又遇上這次爆炸事故所必須承擔的風險。

「……哈哈！（這可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啊！說好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呢？或許至少，還可以充足多準備一年，也不會老跟這麼嚴厲的教官犟了……）」

「噗通」的一下把自己重新扔上病床，閉上眼睛，現實的真實感也慢慢地鬆弛了下去，他雖然活了下來，卻失去了最佳的晉陞機會，而這件事情最後還會影響到他的正常畢業么？萬一還因此無法畢業，那豈不是又要變回普通的社會人了？

「（就像最初那樣，變成普通而無助的我……）」想到過去他也曾經看到過一些因為無法跟上節奏而退學的魔能者學員，當時他都無暇去推測他們到底是因為怎樣的原因失敗了或放棄，但如果有一天也成為了他們當中的一員，那也無法滿員任何人，因為冥冥之中，這似乎就是某種微妙的必然……

「（這種被命運隨便捉弄的感覺……果然是非常討厭！）」一瞬間，便產生了這樣的想法，留級的這一年除了再一次完成過去已經完成過的學業，又該做些什麼呢？要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這樣好的一次工作實習機會，必須倍加努力地表現才能對得起自己，「（或者說，有什麼地方可以去嗎？）」

是啊，他到底還能做些什麼呢？

「（要不然？明天去學生會的時候，跟會長聊聊新棋社的事情？她做過的那些承諾……真的可以實現么？）」尹浩對此毫無把握，雖然好馬不吃回頭草，但現在也是走投無路了，眼看著懸崖勒馬勒不住就要馬革裹屍了，那姑且死馬當作活馬醫地碰碰運氣好了。

「（不過我就這樣舔著臉去，會不會讓會長認為我是留級了才沒其他表現機會，所以退而求其次想利用她啊？我可不想像她之前一樣玩弄雙標……）」

確實越想越覺得累！心也是，身也是，想到自己不得不嘗試轉型，以前畢竟是會長來求他，想不到短短一天就攻守轉換變成自己又有求於對方了，也不知會否被奚落挖苦一番，或出於尊嚴就乾脆讓他滾蛋不要……無法避免自己去糾結這些的感受更是煩上加煩啊！

哪怕只是想翻個身，也覺得無比沉重，「（算了，別去想這些了。至少現在，趁著我還不需要去拚命的時候，好好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