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總是輸得很慘

「哎呀，你能不能不要扯那些故事之外有的沒的嘛！可能你說的都很有道理，但我要跟你講的故事說明的道理是另外別的方面的好不？我就是告訴你，你這樣除了上網能搜到的，別人說什麼你才懂什麼，跟一般人還是有差距的呀！你也別扯其他的，你就直接說我這個故事裡面的這個員工對於集體的工作效率是不是拖後腿的嘛？」

「我知道你這是在指代我呀！但是你要是換一個角度想想，是不是他的定位搞錯了呢？如果他不是員工而是老闆呢？既然你指代我，那麼如果我是老闆，就會像你妹給我設定程序一樣，在給員工安排任務的時候，則會把每一個細節都交代清楚，如果太麻煩的話，他們也可以直接跟我說有哪些不懂的，我好好講給他們聽就完事了，那樣員工犯錯也少，工作效率不就高了么？」

「哎呦喂，當領導不是這樣事無巨細的呀……好吧好吧，我也沒當過，說不過大數據，畢竟我現在什麼也不記得了，現在這個故事就算是根據我腦袋裡一些印象瞎編的好不啦？反正現在你除了嘴巴皮一點，但腦子缺沒有相對應的靈光之外，我們相處也不算太多障礙，咱現在就想知道，我啥時候能進入下一次回憶？」尹浩也算是終於放棄治療了，至於對面講話的到底是真人還是機器人，反正他就算分辨出來了暫時也沒什麼用，現在更關心自己的過去到底是怎樣，究竟是闖下了什麼滔天大禍，以至於遭了這麼大的孽，給人搞得身形俱損，養好了還要被鎖在這裡陪一個沒智力的傢伙浪費時間。

「先不要著急，個把小時的回憶，自然要配合個把小時的休息，你可以先四處逛逛，如果覺得無聊，可以回到這裡，你妹吩咐我要教你兩種棋類遊戲，然後再讓你回來教我，可以讓你更好地進行回憶……」

「哦？說起來我第一次回憶之前，就聽你說什麼你媽讓我教你下棋，難道就是這個意思么？話說你都用上深度學習了，所以棋類遊戲應該比人類強很多才對呀！雖然你情商確實還不太高，但以前電腦下棋吊打人類的時候，那些所謂的聊天軟體還沒有你這麼會講話呢！但也有可能是因為我記得的東西不多，而且設計的初衷就好像是為了來針對我的，所以還沒法拆穿你……」

「但根據我的推斷，我認為下棋和說話的能力，對於我們用到的是不同的價值判定和決策體系，雖然實在不行很多都還可以靠搜索和預先設定，但在兩者上沒有直接的聯繫啊！」

「不會吧？我的印象中一個人很會下棋，至少說明他很聰明，或至少計算和空間想象能力不錯，雖然不一定很會說話和做人，但因為經常跟各種人交流和學習，只要不是實力過於突出導致順風順水地就很快成名，不然情商怎麼也該養成一些吧？我還以為過了這麼多年，AI應該已經發展到強人工智慧，很多事情都可以光靠計算力通用了呢！」

「但對於我們很多東西就不能一概而論，所謂通用AI只是針對不同區塊都進行設計罷了……不過在你休眠的時候，我確實已經通過自我博弈練了幾萬億盤了，可是偶爾跟你妹比比，就感覺我的進步太慢了……」

「哦？我妹這麼厲害的么？莫非不是也有啥超能力的吧？要麼你說的這兩個棋類遊戲就是還有很多運氣因素嘍？」

「即便是那樣，只要符合一個概率區間，我想通過多盤的博弈，我也沒有道理總是輸那麼慘。」

「那就是人類可以用電腦不知道的方式抽老千嘍？你被騙了呀！比如什麼……啊，全部都是我的回合，抽卡！你的生命已經是風中殘燭——それはどうかな？（嗦咧哇哆咔哪？那又怎麼樣呢！）」

「我還以為你真的什麼都忘記了呢！『我媽』似乎在你的DNA里刻入了太多冗餘的東西。」

「沒有沒有，這好像是課本上的內容？」

「不是的，我並沒有肯定這兩個棋類遊戲很依賴運氣，而相反就是類似傳統的那種『信息對稱的回合制博弈』，任何時候雙方的情況都是完全可見的，雙方戰力也是平衡的，需要用到的回合數長億點點但也是可以接受的，先手優勢很小並且我們也不斷交換先後手了。」

「嗨呀，那你直接去跟我妹學棋好了呀！而且既然她這麼會下，那用自己的經驗來對你進行設定起碼也不會比自己弱多少呀！說不定失誤還更少呢！」

「根據我的判定以及對於我和她對戰的結果分析來看，也得出了和你的推斷一樣的結論，但我媽也就是你妹表示，你當時在類似的棋類遊戲上都是能夠壓制她的，我在初級階段教你可以讓你回憶起很多事情，但根據她的推測你也會很快就超過我，而你在中高級階段再回過頭來教我則有助於更新我的價值判定和決策體系，說不定就能像你所說的可以觸類旁通也不一定？」

「有意義么？我們人類一般下棋或者就是為了興趣，或者就是打發時間，或者就是在某些方面有點天賦所以才愛研究一些玩意兒，或者就是受眾多所以有商人投資辦比賽宣傳讓一部分人可以把愛好當做謀生的手段。你說的這個遊戲，既然信息對稱，戰力平衡，先手又沒啥優勢，但你通過深度學習卻沒得到應有的效果，那我估計只要不是你用到的練習方法太爛，那很可能是因為有些規則太複雜或者不合理，那這樣的東西註定小眾吧！大家也就是自娛自樂，實際水平都不會太高，你去研究這東西真的有意義么？」

「呵，對於我來說沒有什麼必要去糾結有沒有意義，我雖然不知道下棋下的好有什麼意義，但我的程序在設定之處，其中就有一個目標就是要把棋下好，我當然只能聽我主人的啊！加上她也讓我對你是這麼做的，也是要跟你這麼來解釋的，所以這個東西我必須要麻煩到你。」

「那要是我拒絕接觸這種棋類遊戲呢？請問我妹在設定的時候，有考慮過是完成她的任務優先順序更高，還是聽取我的意見更重要呢？」尹浩似乎隱約感覺到，自己在失憶之前應該算是一個很怕麻煩以及很討厭受到別人指令的人。

「沒關係的，我媽在設定的時候，就有告訴過我，如果你現在不接受並沒有關係，隨著回憶的深入遲早會接受的，就像你現在也很想得到失去的記憶一樣。」而對方看來是有充足的信心，而這信心背後的支撐無疑是那個設計者對於男主過往的深入了解，以及目前尚不明確用意的強烈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