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炎峰聞言,以為對方會饒過自己,剛鬆了一口氣,
誰料,那瘦猴突起一腳,踢中他的腹部,這一腿對方動用了靈力,將一記土系小法術凝於腳尖,黃光突閃,一根土刺直接刺在沈炎峰的法袍上。
法袍上靈力自動運轉,一道水系防禦法術浮現,泛起層層水幕,擋下了這道攻擊。
沈炎峰突然被襲,心中駭然,正不知所措時,就聽見瘦猴修士一陣怪叫:「好啊!你還敢還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說罷,直接凝起一道土系法術,一隻丈高的八臂土力士從地面躥起,揮拳轟向沈炎峰。
沈炎峰本能的想祭出法術防禦,神識中卻傳來瘦猴的獰笑:「你敢施法,小爺便扣你一個兇徒同夥的帽子,叫你死無葬生之地!叫你的同伴共赴黃泉。」
沈炎峰一聽,立刻便失去反抗之心,只得心一模,任由對方的法術轟在自己身上,甚至連法袍的自主防禦法陣也被他禁止。
他只希望對方教訓自己一頓后,能夠消消氣,饒了自己,還有……還有苦命的青霜。
「砰!」
失去法術防禦,沈炎峰被土力士一拳砸趴下,喉頭一甜,氣血翻湧,他感覺自己的肩膀碎了。
可他還來不及喊疼,土力士八拳急揮,化為無數殘影,破空中大作,拳拳轟中沈炎峰,打得沈炎峰口中不斷噴出鮮血,華麗的袍子也很快被鮮血染紅。
一通拳打過後,土力士靈力耗盡,化為塵土,
瘦猴修士看着遍體鱗傷的沈炎峰,心中萬分得意,蹲下來,湊到他耳邊,低聲道:「那賤人呢?你不會把她藏起來了吧?小爺很想她,你把她交出來,我就饒了你。」
沈炎峰受傷頗重,渾身骨頭斷了不少,他聽到瘦猴修士的話,強忍着疼痛,一字一字道:「道友可否放過我們……我願意變賣家產……向道友賠罪,只求……道友放過我們!」
「那也要等小爺玩夠才行!」
瘦猴修士笑得森然,他起身對一旁的自家家族修士說道:「幾位族弟,此人有重要嫌疑,我提議,去他住處搜羅一番。」
幾位家族修士笑着咐和,於是這隊人便拖着身受重傷的沈炎峰,奔向他的住處。
廣場很大,亂鬨哄的,這裏發生的一切,並未引起空中兩名築基修士的注意,又或許這一切都是他們默許的。
他們仍在陣中,不知是在開懷暢飲,或是在下棋解悶,厚重的陣法罩遮掩了一切。
很快,拖着沈炎峰的那隊家族修士,又將沈炎峰拖了回來,一同拖回來的還有一團青紅相間的東西。
李秋默神識不夠,只能用眼睛去看,他找了處稍高的位置,伸長脖子一看,看見那紅色的是血,青色的卻是一位穿着青色衣裳的女子。
「又是個倒晦鬼,可惜啦!命格雖貴,缺少機緣,如奇玉有痕,一文不值,一生坎坷,跟誰誰倒晦!嗚呼哀哉!天意如此啊!」
李秋默還在納悶,小蛛蠱冷不防的傳音過來。
李秋默不悅道:「你又睡醒了?誰教你這麼這說話的?剛斷奶的小東西,怎麼說話跟個小老頭似的。」
小蛛蠱爭辯道:「這是我吞噬幽蠶蠱蟲卵后,從它們那裏得來的信息,這都是幽蠶蠱的語氣,我不過是照說罷了。」
李秋默哼道:「我呸!吃了顆卵,你還會算命了?」
小蛛蠱得意一笑,道:「只是有感而發,我發現啊,我最近識海中突然就會冒出許多知識來,想忘掉都難啊!嘿嘿!我感覺自己越發的博學!我還感覺這天地如棋,我在其中縱橫馳騁,好不自在。」
李秋默對小蛛蠱的炫耀嗤之以鼻,又找不出理論反對,於是轉移話提,問道:「你說倒鬼晦是什麼意思?」
「你猜啊?」
小蛛蠱剛剛收穫大量來自幽蠶蠱的傳承,能力提升,正是意氣豐發之時,說話也飄了許多。
李秋默卻不慣着它,該出手時就出手,真氣朝着小蛛蠱一壓,頓時壓小蛛蠱哇哇大叫:「哎喲!疼……疼……輕點……我錯了……」
李秋默這才饒過它,板着臉道:「快說!」
小蛛蠱吐了吐舌頭,嗔道:「我只是看她氣運,紅則紅矣,卻被一團黑霧裹住,那黑霧張牙舞爪,凡是與她親近的人都會被惡運纏上,再根據所獲的知識一推敲,這才說她倒晦的。」
李秋默皺了皺眉頭,氣運之說,玄之又玄,他一直是很好奇的,差點就想問問蛛蠱,他的氣運如何?終是忍住了。
他想了想,道:「你以後看到特殊氣運的人,告訴我一聲。」
小蛛蠱道:「好的!其實那女修就是,看她多可憐,要不你把她收了吧?左紅鸞都有四名侍女,你收一個也很正常吧。」
李秋默一腦門子黑線,冷聲道:「剛才還說與她親近的人都會倒晦,還叫我收了它?你這是膽兒肥了吧?」
小蛛蠱冷不防打個顫戰,忙解釋道:「哎呀,我這不是覺得秋默你是有大機緣的人嘛,福星高照,仙緣深厚,是一切惡運的剋星,小女修那點惡運,根本就不敢近你的身。她怎麼可能坑得到你呢。」
李秋默哼了一聲,繼續看向那邊,心中卻被小蛛蠱這一番吹捧,沾沾自喜,竟隱隱有些期待,卻不知在期待什麼?
他心裏覺得無形之中,有一條條絲線將某些東西與他聯繫在一起,他越是想擺脫,便越是聯繫得緊,越是想抓住,卻又變得虛無縹緲起來。
小蛛蠱也越來越神秘了,說話做事,越來越出乎他的預料。
當然,這只是他的一種感覺,他沒有逼問小蛛蠱,
以這傢伙的心智,做出的許多事,它自己可能都講不出原由,大概跟它吞噬的幽蠶蠱蟲卵有關,又或者是冥冥中天意施然。
算計洞察天機者,被天機利用,不是很正常嗎?
李秋默有個好習慣,那便是他想不通的事情,就懶得去想,人生再世,難得糊塗,幹嘛非要明明白白,自尋煩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