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表面平靜的李秋默,心中卻冒出許多疑問,雖然他不想承認,但他確實像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一樣,看什麼都覺得稀奇:
例如,為何此處如此之廣闊?
從外面為何又瞧不出來?這是法術還是像萬香谷那樣?還有另有玄妙?
這才是真正的私人領地,我今後也好想有一個這樣的地方啊!
這位白袍公子是何來歷?聽語氣,他也有蛛蠱,那麼他的蛛蠱在哪兒?他所說的會中同道是什麼意思?
一時之間,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他偏偏還拉不下麵皮去問,免得人家嫌他沒見識。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敲打敲打小蛛蠱。
「小東西,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
李秋默傳音問蛛蠱。
蛛蠱理所當然的答道:「是啊!是啊!好多咧!想知道嗎?」
李秋默一怔,差點就氣笑了,沒好氣的說道:「好啊,你有事竟敢瞞着我?你說,是不是有什麼企圖?告訴你,我們可是簽了契約的。」
小蛛蠱一臉茫然的說道:「你又沒問,我為何要告訴你?人家可是高貴的蛛蠱,我從我娘那裏,繼承了很多東西,要我全說出來,至少得說上幾百年,你確實要我全告訴你?」
李秋默聞言語塞,他忘記了蠱蟲都能繼承上輩的大部分記憶,這一代代傳下來,歷經不知多少萬年,小蛛蠱知道的事物,自然是極多的,若讓它把知道的東西全告訴自己,確實是不現實的。
以後還是針對性的提問吧。
很快,到達閣樓,護衛隊長客客氣氣的將他們迎了進去,又貼心的為白袍公子獻在菜單。白袍公子卻看也不看,道:「把最好最貴的全呈上來,今日本公子要與道友把酒言歡,」
又指了指閣樓內施禮的侍女們,不悅道:「讓這些鶯鶯燕燕全都出去,莫要來打攪。」
護衛隊長遵命退下。
不一會兒,案桌上便擺滿了各式各樣的佳肴,李秋默大多都沒見過的,甚至聽都沒聽說過,難免好奇,用神識掃著每一種菜肴,思索著一會兒,先從哪一盤菜吃起。
反正不能一上來就吃最貴的,容易暴露自己沒見過世面。
閣樓中除白袍公子主僕五人和李秋默外,再無他人。
「喔…喔!開飯嘍,能吃好吃的嘍!」
小蛛蠱歡呼雀躍,從李秋默的口袋中躍到桌上,變成盤子大小,抱起一塊不知名的獸肉開始大口大口的啃咬,直嚼著滿身都是肥油。
白袍公子面帶微笑,從雪白如蔥的脖子上取下一條項鏈,項鏈項端的墜子是一個梭形的寶物,從外向里看,可以看到裏面是一幅田園畫,一座翠綠的竹屋,四周鮮花怒放,竹屋前還有一池潭水,水中著一個小黑點。
白袍公子柔聲呼喚:「墨姑,出來用餐了。」
音落,墜子打開,一個懶洋洋的神識波動傳出:「知道啦!這次飯菜不會像上次那般難吃吧?」
白袍公子道:「挑得是最貴的仙府,不會差的。」
「嗯!」
烏光一閃,一頭蛛蠱從那副田園畫中飛出,李秋默發現,這隻蛛蠱原來就是浮在池潭上的小黑點。
「如此說來,那塊墜子不是畫,而是真實的場景?用了類似於這座仙府的法子?還是另有玄機?真神奇啊,我又好想要一個。」
一向缺乏修真知識的李秋默暗自羨幕。
那隻蛛蠱看起來比小蛛蠱大上一圈,周身黑中帶着些許粉色,顯得有些妖冶,渾身的刺中有八足細長的腿,腿尖上也是紅色,瞧上去像是一隻粉色色斑點的蜘蛛與黑色海膽的結合體。
「墨……墨姑?這是你的名字嗎?」
小蛛蠱三口兩口吞掉肉,抬起頭來看着對面,試探著問自己的同類。
粉紅斑點的蛛蠱高傲的抬着頭,斜目打量了小蛛蠱一眼,優雅的用細長的前只前腿掂起一顆靈果,又用中間兩隻腿慢慢的剝開果皮,再兩條腿夾起果肉送入口中,小口小口的咬着,連一滴果汁都未溢出。
小蛛蠱看得痴了,它從未想到蛛蠱可以這樣進食,
「真好看啊!」
小蛛蠱在心中讚歎,忘記了對方根本就沒有理它,也學着對方拿出一塊肉,小口小口咬着,只是咬着咬着,感覺不過癮,隨後大口一張,整個吞下,狠狠的嚼著,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
「粗鄙!哼!沒見過世面的小傢伙!真是可憐!」
墨姑終於將一顆靈果吃完,看着對面的小蛛蠱已經啃了一大盤靈獸肉,不由得搖頭嘆息。
小蛛蠱抬起頭來,邊吃邊道:「這樣吃着好香的,小口小口吃,不過癮的,你試試?」它又拿起一塊肉,咬了一大口,依依不捨地遞給墨姑。
墨姑不接,眼神中有一絲嫌棄,扭頭看向李秋默,眸中浮過一抹紅光,細聲細氣地說道:「看來,我們家族的小東西,跟着你受了不少苦啊!」
李秋默微笑道:「這從何說起?我從未把它餓著,它只不過是比較喜歡吃肉,吃相誇張了些。」
墨姑聲調拔高,道:「你平時就給他吃肉?一二階靈果,靈酒,丹藥就沒有給它吃過?」
李秋默搖了搖頭,一臉的詫異,蛛蠱不是肉食動物嗎?吃靈酒靈果作甚?而且丹藥是很貴重的,誰會拿丹藥喂蛛蠱?
這不是冤大頭嘛!
墨姑哼了一聲,對李秋默的回答很是不滿。
白袍公子見狀,忙出面解圍,道:「墨姑,你在裏面呆的悶了吧?我叫春柳她們為你彈首曲子聽,如何?最近她們習得一首新曲兒,極為不錯的。」
墨姑聞言,語氣緩和,對白袍公子道:「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為難他。不過,我奉勸你一句,有些人你最好離他遠點兒。」
白袍公子一邊陪笑,一邊給身邊侍女使個眼色,四位侍女便在這閣樓中取出樂器彈奏,樂聲宛轉歡快,聞之讓人身心俱悅,就連食慾也都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