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它。」
鐵牙馱著李秋默竄上山崖,保持距離,跟在那隻怪異的蝙蝠身後。
怪蝙蝠飛過山崖,飛越後山,來到一排茅屋前緩緩落下,從茅屋的草頂挖開一個洞,鑽了進去。
不一會兒,從裡面走出健壯黝黑的少年,約莫十四五歲模樣,臉上仍帶著些許青澀,但身高已經超過普通成年男子。
這名少年若無其事的四下望了望,沒發現任何異狀,哼著歌兒離開。
這一排茅屋是廁所,晚上有人來上廁所實屬正常,
李秋默和鐵牙還不能斷定,那隻怪蝙蝠會與這名少年有關。
他們又在暗中等了好一會兒,見茅屋裡再無別人出來,李秋默進去查看,發現剛才怪蝙蝠鑽入的地方,那個小洞被人用草堵上了。
欲蓋彌彰!
李秋默這才斷定,剛才那少年與怪蝙蝠有關,不然,他為何要用草將屋頂的小洞堵住?
大概是擔心屋頂被怪蝙蝠鑽進來的小洞,引起他人注意。
一次倒還罷了,已經死了幾十頭獵犬,若每一頭獵犬體內的怪蝙蝠都是這樣,屋頂已經全是洞了。
「你能認出他是誰嗎?」
李秋默問鐵牙,鐵牙目光中透著憤怒,重重的點頭。
第三日,午餐時候,朱九妹親自拿來一條烤魚給李秋默,陪著他一同用餐。
「那人叫陳方平,十年前王伯從外面撿回來的孤兒。」
朱九妹端著盤子,無心吃飯,低聲說道。
王伯就是犬山那名老管家,不過很少人見過他。
李秋默小口小口地吃著烤魚,並未出聲,等著朱九妹繼續說下去。
「意料之外,同樣又並不意外。」
朱九妹輕嘆一聲:「他來這裡十年,是我最信任的夥伴,負責常用生活物資的對外採辦,我一直以為是負責廚房做飯的人乾的,從未想過是他。」
「他今天早上出去採辦,跟一些人接觸,其中一人是迎月樓的客卿,二人談了一柱香時間,具體談話內容未知,但他身上多了一張五百兩的銀票。」
朱九妹一口氣說完,似乎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她看向李秋默,見這位小莫大夫正在細細咀嚼魚肉,小心地吐出魚刺,吃得認真且專註,像極了一名貪吃的小孩。
朱九妹略有些失望,她好想對方能安慰自己兩句,因為她的心裡堵得慌,也很難受,迫切需要安慰。
可看到李秋默的吃相時,她心中又肆然了,暗自嘆道:「他還是個孩子啊。」
朱九妹起身欲走,李秋默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來她的耳中:
「你是這裡的主人,你要對所有的人負責。在此基礎上,你做任何事都會被原涼。」
朱九妹頓下腳步,怔了片刻,再次離去時,步伐明顯輕快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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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除害群之馬是朱九妹的事,李秋默沒興趣,接下來的幾天,都在想著如何除掉獵犬體內的東西。
那東西有些眼熟,與青佑體內的肉胎很像,但又有些不一樣。
青佑體內的肉胎明顯大一些,散發的是金光,能讓青佑這頭化形大妖都差點死了的東西,肯定不凡。
而且白鴉吃了它后,立刻就開始化妖。
獵犬體內的更像是削弱版的。
李秋默唯一能想到的摘除方法,只有手術,
只是不知道獵犬的身體素質,比妖怪差了多少。
這種程度的手術,不知道它們能不能像青佑一樣抗下來。
妖怪因為體內有妖力,是不怕傷口感染,也不怕失血過多,只要妖怪體內還有妖力,就算血管里血液流干,它們也能活下去。
就像青佑,心臟被打碎,血液幾乎流盡,但它的妖核未毀,僅存的妖力仍能支撐它活著。
這些獵犬都是未化妖成功的,生命力比普通大狗強上許多,但它們被體內的東西吸食,身體處於極度虛弱之中,不知道能不能挺過手術。
李秋默將自己的擔憂告訴朱九妹,是否手術,看對方的意願。
「陳方平全招了。」
朱九妹聽完李秋默的話,並未回答,反倒告訴李秋默這件事。
李秋默詫異的看著朱九妹。
朱九妹帶著歉意說道:「對不起,我有很多話想說,卻找不到人傾訴,我突然不敢相信別人了。」
「你不會殺人滅口吧?」
李秋默突然問道。
朱九妹怔了怔,旋即明白,憂鬱的臉上突然綻放出絢爛的笑容。
她笑了好一陣子,心情似乎也好上許多,繼續說道:
「我把他交給王伯,王伯找到他放進麵粉中的蟲卵。」
「噢,對了,王伯說那是一種蠱蟲。專門吸**血,宿主死後,它們會悄悄飛回主人那裡,然後會進行一次擇偶大戰,勝利的一方會吃掉失敗方,然後繁殖出下一代。」
「這種蠱蟲的可怕之處,在於能不斷的通過吞噬來進化,每一代都會比上一代要強大,但也必須要找到更強大的宿主。」
」種在獵犬身上的蠱蟲已經是進化過的,屬於第二階段,第一階段應該是種在普通人身上。第三階段就可以種在練氣期初期的修士身上。」
「王伯說清平鎮可能會有大麻煩了,叫我們小心一些,盡量不要下山。」
「明天江會長會派人來治病,我們可以先參考一下他們的治療方法。」
朱九妹最後一句,回答了李秋黑之前的提問。
李秋默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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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婉在這裡混得如魚得水,有了自己的姐妹,與她們相處融洽,甚至領了一頭幼犬,開始學習與獵犬溝通。
屋內,林小婉耐心的給幼犬喂粥,將它抱在懷裡,輕輕捋著幼犬雪白柔軟的毛髮,然後瞄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發愣的李秋默,笑道:
「小弟弟,不開心呀!要不,姐姐把雪兒給你抱抱?它可位小美女。」
李秋默不理她。
林小婉得意的舉起小奶狗,一陣狂親,小奶狗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嗷叫。
她卻樂得咯咯直笑。
李秋默被她吵得心煩,說道:「它太小了,你這樣玩它,它會被嚇著的。」
「哼,我家雪兒才不怕呢。它是位勇士,你看,你看,它一點也不怕!我看啊,是你嫉妒我們。」
林小婉絲毫不在意,繼續晃著小奶狗,用額頭去蹭它柔軟的後背,玩得不亦樂乎。
李秋默扭過頭,不去看林小婉得意的嘴臉,暗暗肆放了一絲黑山的妖氣。
屋內的空氣驟然一寒。
林小婉倒正玩得開心,沒有察覺到異常。
小奶狗卻「嗷」的一聲,口吐白沫,四腿一蹬,暈了過去,還不忘拉了林小婉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