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子臉色不悅，目光越過眾人，投向剛進門的林小婉和李秋默的身上，他的眼睛很毒，一眼就瞧出林小婉沒什麼經驗，比較好忽悠。

而且，這位小姑娘雖然穿著粗布衣裙，可五官精緻，模樣秀麗，標準的小美人，帶著一絲山村少女的靈秀可愛，別有一番韻味。

這種女子若是能送去洪老家府上做事，他能得到一筆額外的賞銀。

牙子分開眾人，走向林小婉，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道：「這位姑娘，你也是來找活乾的嗎？我這裡可個好差事，最適合姑娘，，，，，」

「我怕鬼，我不去洪老爺家做事。」

林小婉未等對方說完，直接搖頭拒絕。

牙子臉上的笑容斂去，語氣冰冷，道：「今天所有的牙行就這一種活計，姑娘不願做，就請離開吧。」

他臉色一沉，直接趕人。

林小婉反而猶豫了，這是她來的第四家牙行，今天牙行的活計，全都是洪老爺家的，其他的活計，牙行根本就沒有。

事實上，洪家下了命令，所有牙行這幾日只能介紹這一種活計，便是逼著那些迫於生計的人去他家幹活。

而以洪家的勢力，只要是進了洪家，想離開就難了。

「姑娘再考慮考慮？」

牙子趁機說道。

「不去！」

這次是李秋默出聲拒絕，他拉著林小婉往外走。

「呸！」

牙子朝著二人的背影吐了口口水，正要張口罵幾句。

突然，「喀嚓」一聲，牙子頭頂的一塊木樑斷裂，正好砸在他的腦袋上，當場將牙子砸倒在地。

，，，，，，

林小婉和李秋默來到一處類似於黑市的街上，這裡賣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還有各種各樣的招聃。

黑市的秩序混亂，魚龍混雜。

林小婉這樣一位清純秀麗的少女去這種地方，難免會惹來麻煩。

於是在李秋默的強烈要求下，林小婉的臉上被塗得髒兮兮的，只能看清兩隻明亮靈動的大眼睛。

「陳家老爺招聘廚娘三位，要求女子，年不過雙十，長相端正，做事勤快，是重要的是乖巧，懂得討老爺歡心，待遇優越。」

一名管家模樣的人舉著木牌，在他面前，一名穿青衫作秀才打扮的老者大聲念著，

「哼！你們家陳老爺好色成性，最喜歡禍害廚娘，每年不知糟蹋了多少無知女子，簡直是無恥之極，還有臉來招聘？」

念罷，老秀才臉色憤怒，指著笑眯眯的管家，大聲斥道。

那管家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對老秀才得意地說道：

「人各有志，我家老爺說了，有的廚娘有進取之心，不甘做下人，我家老爺自然會給她們機會，讓她們爭一下小妾的工作。再者，我家老爺從不強迫她們，所謂，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家老爺花錢尋開心，怎麼能叫糟蹋呢？」

那人聽到這般無恥之言，氣得渾身直抖。

「我家公子招陪練，能抗揍，酒肉管飽，湯藥費一文不少，，，，，，」

「我家小姐招一名養貓人，專門護理家中的小貓，，，，，」

「我家招十名護院，會騎馬，會弓箭，能舉三百斤，行過鏢者優先，，，，，，」

。。。。。。

黑市中的招聘五花八門，只是這些都沒有牙行作保，大多都有貓膩。

像老秀才怒斥那家陳老爺，名為招廚娘，實則是圖人家美貌姑娘的身子。

有的招護院，結果是入伙當強盜。招陪練的，往往打人打死後，偷偷掩埋。

林小婉和李秋默一路走來，並未看到適合自己的工作，心裡很是焦急。

這時，他倆看到拐角處，縮著三名少年，身邊還有兩頭大狗，面前同樣有一個木牌，上面寫著：「聘一名獸醫大夫，能為獵犬治病，管食住，每月一兩銀子。」

二人看到皆是心中一動，林小婉一看到獸醫，就想到李秋默來，神色有些黯然：不知默哥現在在何處？會不會也遭了壞人的毒手。

李秋默則是心中一喜，這是他的本職工作，就算沒有真氣，他也是個醫術高名的獸醫。

於是，李秋默走到三名少年面前，道：「你們要找獸醫嗎？我便是！」

他這話一出，三名少年愣了愣，滿臉狐疑地看著李秋默。

林小婉同樣愕然，第一反應就是小光頭在撒謊，這小子太調皮了。

她忙向三位少年賠禮說道：「對不起，我弟弟童言無忌，說著玩的，你們別當真。」

三位少年見到林小婉跟他們年紀相仿，又是女孩子，也沒在意，點點頭，又垂頭喪氣的坐在原地發獃。

他們在這裡招了一個多月子，有本事的獸醫根本看不上他們的報酬，一些想混吃混喝的倒是不少，一進去便嗓著好餓，吃完酒肉后，找個借口就溜走了。

後來，他們選擇先給獵犬治病，再吃飯，便沒人理會他們。

林小婉拉著李秋默要走，李秋默卻掙脫她的手，走到那兩頭卧在地上打盹的大狗面前，蹲下身子，用手摸著大狗，從它們的腦袋開始檢查。

兩隻大狗被驚醒，睜眼看了看李秋默，隨即又把眼睛閉上，大概是李秋默的手法讓它們太舒服，它們發出幾聲低嗚聲，似是在撒嬌。

三名少年看到這一幕，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他們家的獵犬可不是普通的獵犬，陌生人靠近它們，便會遭到嘶吼警告，膽敢亂摸它們的陌生人，都會被攻擊。

可眼前這個小男孩摸了獵犬，它們不但不咬他，連一點敵意都沒有表現出來。

林小婉嚇得大驚失色，想去拉李秋默離開，又有點不敢，臉上表情很是糾結。

李秋默檢查完獵犬，沉吟片刻，道：「這兩條狗食慾不佳，似是中暑，又或者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三名少年聽了李秋默的判定，臉色由愕然驚喜變成沮喪失落，這兩頭獵犬每天能吃一盆的包子，怎麼可能是食慾不佳？

這小孩子果然是胡亂說的，害得他們白高興一場。

想想也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怎麼可能是大夫？除非他在娘胎里就開始學習醫術。

看到三名少年的表情，林小婉感覺很丟臉，尷尬地朝三人笑了笑，表達歉意，不由分說，抱起小李秋默就走。

這樣的姿勢，很可恥，李秋默羞得小臉通紅，急得小腿亂蹲：「放開我，男女授受不親，請自重，請自重啊！我喊非禮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