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暴君相伴的日子
這樣的女人真下不去手啊!
雖然看模樣其實也還行。
當然,楊豐承認他主要是比較欣賞那腰力。
從水下以類似魚的動作快速向上突然形成躍升,而且還能舉手攻擊近兩米高處的目標,這得需要極強的腰部力量,這力量要是用好了……
但是。
「矯情!
連這種事情都要求那麼多,還嫌棄不夠乾淨,嫌棄有味,你以為這是在京城,你周圍都是千金小姐,每天還沐浴香薰,給你鋪好錦衾綉裀,燃起龍涎香,點起紅蠟燭,等着你共赴歡好?
呸!
矯情!
我們都是找個地方按倒就行,有時候騎着馬都行!」
張輔很鄙視地評價。
「一點品位都沒有,跟那野獸有何區別?」
「本來就沒區別啊?」
「呃?」
楊豐無言以對。
他說的好有道理。
然後兩個討論這種嚴肅問題的傢伙騎上馬,開始了他們的遠征。
真正的遠征。
因為從這裏到奚關城,至少要走十天,而且還是騎馬走十天,也就是說最少也得一千里,不過沿途並非真正杳無人煙,相反這一帶比松花江流域人還多。至於原因很簡單,此前明軍和元軍在遼東持續交戰,這些原本居住松花江上游,嫩江一帶的部落很多都躲到了這邊,說起來他們這些雜魚們在這個混亂的時代也是掙扎求生啊!
而牡丹江到延吉一帶,這時候反而是最安全的。
畢竟位置足夠偏。
另外還有很重要一點。
就是元朝時候高麗的地盤並不包括長白山和圖們江一帶。
相反元朝的雙城總管府還深入到了靠近元山,而雙城總管府轄區也就是朝鮮半島北部蓋馬高原,則屬於高麗和女真混雜的區域,女真甚至比高麗還多。
類似於東寧府。
只不過東寧府以安置正牌女真遺民為主。
後者跟着蒲鮮萬奴造反被鎮壓后就以東寧府為主要安置區,最早治所平壤,後來北遷到了鴨綠江。
而雙城總管府則是野女真,亂七八糟部落。
「所以高麗人騙了大明皇帝,把原本屬於你們女真的曷懶甸謊稱是屬於高麗的舊地,並且趁著元末混亂將其佔領,造成他們已經統治之實。而你們這些原本應該臣服大明,做大明臣民的女真,也不得不忍受他們的壓榨,以至於有冤無處伸?」
楊豐饒有興趣地說道。
曷懶甸就是蓋馬高原和圖們江流域統稱。
「對,大人明鑒。
而且那李成桂家就是靠着出賣雙城總管府才投靠高麗,他爹是雙城總管府的官員,高麗襲擊雙城總管府時候他爹李子春給高麗人做內應,這才被高麗攻陷城池,之後他們李家又做了高麗的逆臣。
一家都是逆臣。」
阿哈出說道。
「這不行啊!
這該是誰的就是誰的,原本不是高麗的地方,卻被他們佔了,這還有沒有王法了,這還有沒有法律了?
我們此行就是巡邊的,就是替大明皇帝來了解真相的,如今已經知道了真相,就肯定要為你們做主,你們可以放心,我帶着你們去找李成桂討回公道!」
楊豐說道。
「大使,此事需上奏!」
張輔趕緊抗議他又要惹是生非。
「從這裏上奏京城,往返最少也得一兩個月,那時候什麼都晚了。
這事就這麼定了!
咱們先去解決了勐哥帖木兒,再去找李成桂討個說法,不過這樣的話咱們人馬是不是有點少,既然這一帶還有不少部落,那就乾脆把他們的青壯都召集起來。咱們去找李成桂討說法,人多才更有氣勢,而且這是李成桂欺騙大明皇帝,這是嚴重犯罪,他得拿出東西來謝罪。」
楊豐說道。
然後他用你懂的目光看了看阿哈出。
「大人真想去找李成桂?」
阿哈出驚喜地說道。
真的驚喜。
完全可以說意外之喜。
楊豐攬着他肩膀,指了指他女兒。
「豆漫,你都把女兒送給我了,咱們也就不是外人了,我奉大明皇帝之命來巡邊,有臨事決斷權,而大明皇帝肯定不可能派人來這邊,所以肯定要封你們這些酋長為官。
但大明皇帝又不知道這裏究竟有哪些部落,還不是我回去說。
你要是把事情辦好了,再加上咱們的交情,那這一帶終究得有個做主的,除了你還能選誰?
但關鍵是得有功。
你召集那些部落,告訴他們,我帶他們去問罪李成桂,進了高麗之後子女玉帛任其取之,我只要李成桂承認雙城總管府舊地不屬於高麗,這樣你們就可以以舊元雙城總管府遺民的身份,獻土大明,向大明稱臣。大明沒有總管府了,但可以將雙城總管府和奚關城等地,設立為都指揮使司然後以你為都指揮使,那些酋長們設立為各衛,他們做指揮使,以後你們都是大明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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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
楊豐說道。
豆漫就是女真語萬戶。
其實單純意思就是萬,估計辭彙不夠,萬戶的官職就用萬來簡化。
阿哈出是元朝封的胡里改萬戶,所以部落裏面,包括其他部落也都用豆漫來稱呼,朝鮮那邊也是用這個稱呼。
「明白,但勐哥帖木兒……」
阿哈出欲言又止。
「怎麼,你還想要個跟你做對的都指揮同知?」
楊豐說道。
「不想,不想!」
「那就對了,就那麼大點地盤,難道你還願意分他一半?」
「不想,不想!」
……
半個月後。
延吉。
河邊一座荒廢的土城門前,楊豐擺出了臨時趕製的桌桉,坐着他的大馬扎,對着面前一張手繪地圖,手中拿着他的記號筆,然後他前面跪着個穿着破破爛爛的傢伙……
「嫌,嫌真烏低噶?」
楊豐很不確定地看着他。
「嫌真兀狄哈!」
後者強調正確讀音。
「這他瑪也太難搞了,他們住哪兒?」
楊豐憤然一拍記號筆問阿哈出。
「他們住速頻江邊。」
後者說道。
「速頻江是什麼江?」
楊豐對着腕錶問。
「綏芬河!」
劉姐回答。
阿哈出敬畏地看着。
「嫌真兀狄哈,嘻哈吧,以後叫嘻哈部!」
楊豐說道。
緊接着他拿起記號筆,在面前的手繪地圖上看了看,問了一下阿哈出大致距離,是不是沿江,然後很乾脆的在綏芬河上隨便畫了個圈,標註上了嘻哈部三個字。隨後拿起筆,在筆記本上寫上大明遼東都指揮使司所屬嘻哈部臨時憑證,又煞有介事的拿出個用蘿蔔刻的印章,蘸着某隻倒霉的鹿血印泥,在上面鄭重蓋章。
然後他看着那上面大明兩個紅色的字滿意地點了點頭。
緊接着他撕下這張紙遞過去。
阿哈出朝那人招呼一聲。
那人趕緊起身,眉開眼笑地雙手接過。
這就行了。
大明在遼東又多了一個屬民部落。
嘻哈部。
這個憑證雖然簡陋但的確有用。
畢竟楊豐的筆記本和記號筆字跡都是別人沒有的,他們拿着這個到吉林,朱棣和朱植一看就明白,這是經過了他審核的,而朱棣對這些亂七八糟部落是敞開胸懷接納,所以剩下就是上奏然後正式封官了。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楊豐這也算是給大明地圖開疆了。
「他帶了多少兵?」
楊豐問道。
「大人,他帶了兩百三十騎,都使得好弓箭。」
囊哈納趕緊說道。
「帶去張輔那裏,由他負責編組!」
楊豐滿意地說道。
阿哈出半路上就向附近他知道的部落派出使者,然後這些部落一聽說有組團問罪的好事,全都迫不及待地跑來了,他已經在這裏五天,五天裏十幾個小部落,都派人前來會兵,再加上阿哈出召集的部下,再加上張輔和兀者的三千,目前已經可以拼湊起七千騎兵,這些騎兵現在就散佈這一帶,由張輔負責整編。
畢竟接下來要聯合行動,至少得有個指揮系統。
張輔的確不懂他們的話。
但無論胡里改部還是兀者,都有不少懂漢語的。
分配翻譯就行。
「瑪的,斡朵里部還沒來嗎?」
楊豐明顯很惱火地問道。
「大人,小的十天前就已經派人告知勐哥帖木兒前來迎接大人,他離這裏也最近,只是卻不知為何至今未見。」
阿哈出說道。
這時候一名騎兵狂奔而來,到他們面前立刻下馬很悲痛地跪倒。
「大人,豆漫,勐哥帖木兒聽信了壞人的話,說大明皇帝是妖魔,派出的使者也是妖魔,還說豆漫已經被妖法控制,他在奚關城抓了豆漫全家然後搶了咱們胡里改部,還殺了咱們不少人,又派人去向高麗求救,說等高麗救兵到了就把咱們全殺了,所有歸降大明的部落全滅了。」
他演技十足的趴在地上哭喊著。
當然是用女真話。
「這,這,這個狗東西,我與他世代聯姻,他居然這樣對我!」
阿哈出同樣演技十足的悲號一聲。
「這已經不是一般的叛逆,必須重拳出擊,兄弟們,都上馬,咱們去給胡里改部的兄弟們報仇!」
楊豐勐然掀了桌子吼道。
緊接着他抄起步槍,對着天空就是一梭子。
槍聲讓那些女真勇士們立刻振奮起來……
這才剛來啊!
還沒到高麗就已經要見着收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