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威樂回到白紗之城跟著打一陣工，便趁著車隊又一次過來時買票搭車，踏上前往鳳凰王國的路。上陌生人的車是非常危險的行為，不過車隊對於他不算陌生人，因為車隊不管商人怎麼變化，護衛隊和主管是不變的。路上停車聚餐和紮營時，瑞威樂會十分不自在，因為大家都會盯著他看。狗頭人可能比一般獸人更遠離人形，程度幾乎和蜥人相當，在別人的地盤，大家會避免長時間盯著一個人看，不過現在在自家車隊里，即使仍然不算過分，不過幾十個單人或兩人組的商人輪流來，還是會給人一種一直被圍觀的感覺。好在車隊很快，這種難受並沒有持續太久，第二天沒有紮營，入夜之後抵達鳳凰王國的邊境貨場。瑞威樂還在貨場里東看西看，都沒來得及找個窩熬過晚上，就有人來把他叫住，送到小屋裡詢問。問題很簡單，家裡有多少人，來幹什麼的，為什麼來，打算在王國境內滯留多長時間等，除了滯留時長還沒想好，其他都答得很快。貨場的人讓他在辦公室大廳里對付了一晚。大廳，但在瑞威樂眼裡實在不差，大概是體型差的原因，大廳里的長椅在他這就和略窄的單人床沒差別，而且這裡的長椅椅面是布包軟木，讓他睡得挺好。第二天一起床，氣氛就不對了。之前那些會說翁吉語的人一個都沒看到，能見到的都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不得不回到辦公區求助，很快再次見到昨天訊問他的先生上班，便跟上去詢問。把他再次帶到昨天的辦公室，這人給他解釋情況：「因為你是外來務工人員，本國沒有義務對你做掃盲教育。語言問題我這裡提供一個方案，你就在貨場做事，每十天我給你提供一次語言通識加持，要錢，一次六元。這個數額不小，會佔掉你工資的五到六成。」「語言通識！？」瑞威樂驚了，那不是魔法嗎？官員聳肩，不以為意。貨場的輪值副管是邊境署請研究局專門訓練的一批魔法人員，他們這群人有機會深造的就轉到其他部門了，天賦剛剛好能學會二環魔法的才會留下來。邊境署的人員也不是地里割來的，為避免人員外流，主要選擇的就是民間被逐出門牆滯留在一環的學徒，這種人往往有一點魔法底子和天賦，但難有成為正式法師的機會。當然裡面也有因觀念不合被逐出學徒系列的漏網之魚，不過大體上多數只能專攻一兩個二環法術，其中之一就要被語言通識佔據。而學會了語言通識的，在邊境署的晉陞之路就會比較順暢了，像貨場這種地方除了邊境通商還有配合地下城城防軍的防衛職能，算是個鍍金的位置。專門學語言通識的的邊境人員比不得真魔法師們，平均一天能放一個的都算不錯的，很多人兩天才能放一次，多了就頭疼胸悶。數量上完全滿足不了邊境管理需要，還得依靠從各魔法系企業、商鋪採購的膠囊和捲軸。他們自己的法術主要是讓自身保持一個能一直能聽懂未知語言的狀態，根據崗位不同，可能要負擔主官或副官的一份，多出來的次數原則上允許賺取額外收入，且不算貪污，只是要遵守限價。不過這份外快其實不好賺，因為做生意的商人都會自己準備好相關道具，務工人員也不太捨得，只有比較熟悉且知道規矩的本國小商人出門前會蹭一下。等了等，沒等到瑞威樂的回應，副官表示：「如果不願意支付語言通識的錢，我找人帶你去車站做臨時工吧，那邊不需要太多語言溝通，跟著其他搬運工做就行，而且工資可以日結。」這話驚醒了還在發代的瑞威樂，他趕緊搖頭：「不，我要語言通識！」作為一個很少和家人以外的人接觸的牧民，瑞威樂一輩子都沒接觸過魔法，不好奇是不可能的。而且經歷了剛剛過去的早晨，他能想明白，不會本地語言在這裡混不下去，更別說想要找到低價購買商品的渠道。「既然決定了我就跟你說說工作和待遇。你的工作主要是聽貨物編組人員的指揮，幫忙搬運貨物，這不難，不過要注意標籤信息，有的貨物不能磕碰，還有的貨物有正反區分不能翻滾。工資方面，對於雇傭工原則上我們單位是每月發一次工資，但你是新來人員，我看你也沒什麼財物，最近肯定需要錢用，我把編組長叫來跟你簽一份協議，暫時由編組長墊付按日結算工資，因為你還要支付語言通識的費用，錢會顯得特別少。」「……好。」其實有點不太明白，不過能接觸到魔法就是好事。貨場副官也不含湖，把編組長叫來簽署了一份手寫的三方協議，當場就給瑞威樂加持了魔法通識，送了他一壺糖水，直接上工。魔法的效果十分神奇，只一會，再次路過辦公大廳的時候，已經能聽懂大家在說什麼了。其實大廳里都是些商人，有的是要租車，有的是詢問貨物情況等等。接下來跟著編組長做事，比他預期的要容易不少，因為貨物運輸都有平板推車，輪子很小的那種。這麼小輪子的車在一般地方根本動不了，但貨場里的地面做到全部硬化平整，小輪車反而因為離地矮，裝卸時會十分省力。工作到一半，居然還有免費的工作餐吃！對於吃慣了肉的牧民而言，工作餐算不上豐盛，但也絕不馬虎，一杯糖水、兩塊不同動物的肉，兩張餅，還可以選帶辣味的醬料自己加，糖水也可以加。可能因為牧民口味不重，瑞威樂的舌頭保持著天然的敏銳，立刻就意識到兩塊肉來源不同，一塊是家鄉的羊肉，另一塊肉來自他沒見過的物種。有語言通識加持，不懂就問：「請問這是什麼肉？」坐在他旁邊的人看一眼肉，有點嫌棄的樣子：「小強肉。」「小強？」「就是……哎！特么的蟲子！」好像說出蟲子這個詞，胃口都壞了，答題的人搬著餐盤躲遠，盯著餐盤左右看，最後那塊肉只啃了一口就放下了。瑞威樂看著這人彆扭的樣子，低頭看看吃了一口的肉，兩隻手各拿一根快子，叉起來再咬。還行啊。雖然看起來沒有一點油補充不了油水，但口感不柴甚至有些嫩，纖維更接近蟹肉，膻味也極澹，和羊肉各有優劣吧。蟲子？什麼蟲子能抽出這麼大一條肉來？不知道這東西養起來難不難。產生了好奇就想要知道答桉，草原上的提問小王子，很快他就了解到了小強的很多信息，越發覺得它就是草原的救星！小強只要鋸木屑發酵物就能成長，草原上缺木頭，卻不缺乾草，性質是一樣的。牧群吃東西也不是什麼都吃的，青草能夠減少牧群的飲水量，部分牧種甚至只食用青草的情況下一兩個月喝一次水都能維持。但吃乾草一方面牧群不愛吃，非要吃也要在溪流邊或者能打到井水的地方，不然幾天就會把牲口渴死。所以被牧群啃過的草地，會留下不少乾草，這些東西原本都是沒用的，即使做燃料牧民也更願意用牲口便便，比較持久而不用頻繁折騰。《青葫劍仙》由於氣候變化，現在乾草比例比往年更大。小強能吃鋸木屑發酵物，乾草發酵物應該也能吃，就算小強肉不好賣，多一個吃不同食物的牧種，也能讓牧民過得更輕鬆些。那麼哪裡才能買到鮮活的可以繁衍的小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