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楊暫時還不知道陳子延的想法，她聞言微微沉默，然後說道：「我覺得為了防止出現變故，我們需要履行……承諾，不然很可能會遭受難以抵抗的危險。」

  難以抵抗的危險？

  陳子延訝異的看向她，眼底閃過一抹異色：「你的預感還是？」

  他很懷疑雪莉楊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不然說到危險的時候，語氣怎麼會如此篤定。

  雪莉楊見陳子延看向自己，猶豫了一下，又繼續說道：「而且……我想要更深入了解並掌握虛數空間的力量，還需要一些指引才行。」

  她試圖用這樣的理由來說服陳子延，同時也在向他傳遞一個信息。

  那就是念凶黑顏這位初代鬼母，極有可能一直在以某種不知名的方式注視著他們，如果不按照對方說的去做，很有可能會在第一時間受到打擊。

  這下子除了陳子延以外的其他人，也都微微皺起了眉，如此明顯的暗示要是再回不過來味，他們也就別在這行當混了。

  「還有其他的理由嗎？如果只有這些可不能說服我，魔國的祭祀實在過於血腥，真要是在人流密集的城市出現意外，這後果可不是我們可擔待不起。」陳子延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輕聲問道。

  他感覺自己距離想要的真相已經很近，如果自己所料無誤，可能下一分鐘就能見分曉。

  雪莉楊剛想說些什麼，但還沒開口就停住了，停滯了幾秒鐘她的眼眸微微閃爍，緩緩說道：「初代鬼母和魔國那種血腥祭祀無關，魔國建立後沒多久就轉換了信仰，只是保留了鬼母作為名義上的統治者，就像是我們所猜測的那樣，那些鬼母已經失去了實質性的權勢，成為了祭祀們維系統治的工具。」

  「哦？是這樣啊。」陳子延刻意拉長了聲音，但卻沒有看雪莉楊，而是將視線轉移到了凍土坑裡的橢圓形晶體上面。

  事到如今他如何看不出來，雪莉楊不是猜到念凶黑顏在以某種方式注視著他們，而是這位初代鬼母以某種特殊的辦法，跟雪莉楊進行了隱秘的角落。

  甚至雪莉楊之所以主動提及這件事，都不是因為要履行所謂的承諾，而是因為這位在暗地裡進行催促。

  陳子延後面這個聽起來有些裝腔作勢的問題，就是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而現在他成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桉。

  在陳子延看來雪莉楊這番回答看似在解釋，實則是在複述，而這就是對方給自己的真正答桉。

  是的，陳子延很清楚，以雪莉楊的智慧肯定看出了自己的意圖，而這就是她給自己的回應。

  事實上可能也就只有王凱旋還有點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在場的所有人，甚至就連那不知藏在哪的初代鬼母意識，都很清楚他的意思。

  陳子延可從來沒把初代鬼母當作能夠隨意湖弄的老古董，事實上他一直都認同一個說法，那就是古代人的智慧絲毫不比現代人差，而初代鬼母這樣能夠弒殺古神的存在，絕不可能是只會使用力量的人，這點小把戲還不能瞞得過對方。

  不過……陳子延覺得雪莉楊可能也說了心裡話，比如她想要藉助初代鬼母來了解更多有關虛數空間的信息。

  那如同跗骨之毒一般的壓力，隨著找到詛咒解除卸去後也消散了大半，沒有了束縛後雪莉楊抑制已久的本性也開始了復甦，面對虛數空間這樣的超自然神秘存在，雪莉楊要說不好奇那是假的，肯定想要仔細探索一番。

  其實陳子延不知道的是，雪莉楊想要研究虛數空間沒錯，也確實想過藉助念凶黑顏這位初代鬼母，但她並沒想過什麼都按照說的去做，至少在如何安置初代鬼母這一點，她跟陳子延可謂是不謀而合。

  都是奔著先把冰川水晶屍帶出去，以此來安撫住初代鬼母，但並不去將其復甦。

  不同於陳子延打算把冰川水晶屍帶回京城的想法，雪莉楊是打算直接把冰川水晶屍直接帶到國外，她覺得就像是距離能夠壓制詛咒的力量一樣，距離也同樣能夠壓制初代鬼母的殘存力量。

  也不知道是感受到了陳子延包含深意的目光，還是念凶黑顏察覺到了這兩人的不軌心思，在凍土坑的上空突然出現一陣漣漪，隨後那曾在祭壇處見過一次的漆黑漩渦再次出現，就在陳子延他們的注視下，那突兀出現的漩渦就將下面凍土坑裡的橢圓形晶體給吸入其中。

  等到陳子延他們反應過來以後，那憑空出現的漩渦已經迅速閉合，如果不是空間還有殘留的漣漪波紋，就像是壓根什麼都沒出現過一樣。

  「虛數空間！」看著漩渦出現的位置，雪莉楊低聲說道。

  作為在場唯一近距離接觸過虛數空間，並且有可能掌握這股力量的人，她在這漩渦出現的那一瞬間，就已經知道這是一扇通往虛數空間的門。

  「楊大小姐，你打開的門啊？」王凱旋傻愣愣的問道。

  胡八一都看不下去了，用手肘撞了這貨一下：「不用想也知道，這肯定是那冰川水晶屍乾的啊。」

  對於聽懂陳子延和雪莉楊剛剛那番對話的人來說，這基本是個不需要思考的問題。

  他們這裡唯一能聯繫虛數空間的人確實是雪莉楊沒錯，但誰規定就只有人能打開這通道，雮塵珠這種死物都能夠做到，沒道理初代鬼母做不到。

  而且現在雪莉楊只是擁有這個資格，沒有徹底掌握身體裡的力量之前，她就算想要做到這點也有心無力。

  所以只能是那橢圓形晶體裡的冰川水晶屍，自己打開了通往虛數空間的門戶。

  至於原因嘛……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人家看穿了陳子延和雪莉楊那點小心思，所以索性化被動為主動。

  不過這突然出現的變故，也讓陳子延得到了一個信息，那就是初代鬼母認為在虛數空間裡面，自己和雪莉楊就沒辦法拋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