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予世界毀滅與新生燃燒夜之城第四百四十九章歸宿卡卡爾夫知道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在夢境這個以感性為主體的環境中,理性構建的記憶逐漸被擊潰。
他知道什麼是真實的,什麼是虛假的,而這種感覺,守護犬永遠也無法理解。
所以那隻該死的老狗依然隱藏在夢境深處,等待卡卡爾夫和那兩個原住民的意識接觸。
良久過後,卡卡爾夫身邊的環境陡然變換,變成了和城市街景同樣色調的簡潔裝修。
卡卡爾夫起身打開房門,邀請唐吉進入自己的房間。
在夢境中,開門發出邀請這種行為極具象徵意義,它代表着夢境的主人允許你進入一個全新的區域。
當然,安妮號稱夢之主,雖然有個不怎麼正經的前綴,但她依然擁有隨意打開任何夢境中大門的權柄。
卡卡爾夫看着唐吉,他知道有關自己家人的記憶是完全錯誤的,但他還無法梳理清除自己和唐結他們之間的關係,只能故作鎮定。
卡卡爾夫苦笑了一下:
說完,他遞給了唐吉一杯彷彿旋轉的星空一樣的東西,這玩意從視覺效果上來看,確實也只應該存在於夢境中。
唐吉終於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同時也是最核心的問題,從卡卡爾夫之前偷漏過的有關他們世界秩序的消息來看,他就算不會受到懲罰,也絕不可能再次回歸這個世界。
這個陷阱太明顯了,以至於連米科爾森都看不透開拓者在刷什麼把戲。
卡卡爾夫看着唐吉,決定實話實說:
唐吉在意識里對那位躲起來的夢之主詢問道:
安妮的語速很快,好像正在忙碌,匆匆加了一句:
唐吉只猶豫了一秒鐘,就直接把話題挑明了:
他對卡卡爾夫抱有一定同情心,但不多,因為卡卡爾夫同樣是個玩家,他所視若珍寶的家庭,是他從自己使用的素體那搶過來的。
這種反向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的外在表現,是一種相當扭曲的情緒,如果站在素體家人的立場上,這其實挺驚悚的。
在唐吉把話題挑明的那一瞬間,守護犬突然從地板中浮現,開始清除夢境中的外來者。
而早已為此準備多時的安妮,也同樣從唐吉的影子中出現!
整片夢境瞬間就被兩個老手扭曲成一片混蛋,夢境的主人卡卡爾夫竭盡全力也只是保持了自己以及腳下不足一平方米面積的,以確保自己不會墜落。
而唐吉,在夢境扭曲的第一時間就失去了定位,墜入了卡卡爾夫那些被混雜一起的潛意識中。
黑曜石般的城市倒影,無處不在閃爍著幽靈般光澤的無人機,這是卡卡爾夫潛意識中出現最多的東西。
那些無人機就像蜜蜂一樣,成群結隊在城市上空環繞,時不時落下如同給小雞餵食一樣,將類似營養液的東西諸如行人口中。
唐吉在一條只有不到二十米的大街上,看着蜂擁而至的無人機群,揮舞著拳頭,將那些無人機全都砸開。
而被攻擊的無人機則很快變成了
紅色,從尾端釋放出一道道不致命,但能給人帶來足夠痛苦的電擊。
沒等唐吉再次反擊,這片夢境碎片就破碎了,整條街道瞬間粉碎,唐吉再次起身時,已經拍在了一條看不見末尾的長隊中。
在正前方,一棟高聳入雲的巨大的建築物閃爍著紅光,前前後後的排隊者都低着頭,偶爾有人抬起頭看向前方的建築物一樣,又很快低頭好像擔心招來懲戒一般。
而後伴隨着一陣令人心季的空氣震動,那棟建築物的紅光陡然變得耀眼起來,而後一道紅色的光環就這麼從地面升起,瞬間消失在灰濛濛的雲層中,將雲層染紅。
卡卡爾夫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自唐吉身邊,他伸手想抓住唐吉,但轉眼間,碎片再次崩塌。
兩個人就這麼被炸成碎片,隨即唐吉的視線一陣扭曲,出現在了一間類似教室的地方,一個孩童從他身前通道中走出,拿起一定類似鐵王冠的東西戴在頭上,渾身上下顫抖了一下,就再次摘下,將王冠放會原位。
而後孩童消失在另一個通道中,幾秒鐘后,另一個孩童在之前的通道中再次出現,重複之前的行為。
在第二個孩子離開后,卡卡爾夫從入口處走出,對唐吉說道:
隨着一陣白光閃過,卡卡爾夫和唐吉出現在了一片純白色的背景中,只有兩把椅子放在那裏。
卡卡爾夫搖了搖頭:
卡卡爾夫認真的看着唐吉,儘管他已經知道了答桉,但他依舊期待一個奇迹。
唐吉搖了搖頭:
再次確定了這個消息的卡卡爾夫露出了一個古怪的微笑,再次問道:
唐吉果斷搖了搖頭。
卡卡爾夫笑着抬起頭:
卡卡爾夫朝唐吉點了點頭:
唐吉深深看了一眼卡卡爾夫,答應了他的要求。
兩個人就這麼保持了一陣沉默,這片被刻意隔離出來的潛意識碎片,最終被守護犬和安妮的戰鬥所波及,毀於一旦。
但這一次,唐吉沒有再次墜入更深層次的碎片,而是被安妮帶離了卡卡爾夫的夢境,返回了之前由唐吉構建出來的靶場。
唐吉看着依然光鮮亮麗的安妮,指望在夢中看見夢之主的深淺顯然不可能。
安妮伸了個懶腰,露出一片潔白,展示魅力是她的本能:
唐吉打了個響指,靶場瞬間分崩離析,他已經準備醒過來了:
安妮隨手寫了個地址在夢境崩塌前扔給唐吉:
下一秒,安妮就被從夢境中驅逐了出去,唐吉所構建的夢境世界已經消散。
安妮有些不滿的滴咕了一句,隨後也
消散在夢境海洋中。
...
山茶花一個瀟灑的甩尾,強行擠進了一條狹窄的小巷子,甲殼蟲嬌小的身軀正好能從中穿行而過。
而身後疾馳而過的越野車則只能氣勢洶洶的停在原地呼叫支援,同時四個全副武裝的傭兵從車上下來,追進了小巷子。
山茶花看了一眼身邊依然在睡眠狀態下的目標,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同時抽空給手槍重新上膛。
在他們身後追逐的是一支歸化者武裝,幾十名裝備了重武器的雇傭兵輕易碾壓了當地執法者,把街頭變成了戰場。
山茶花一腳油門踩到底,在開出小巷子的一剎那,和另一輛從側面撞過來的皇帝620擦肩而過。
那輛全重將近三噸,五百多匹馬力的肌肉怪物就這麼裝進了建築物中,留下一地狼藉。
但山茶花來不及慶祝,更多的追兵正壓縮着她的遊走空間。
她焦急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卡卡爾夫,卻驚訝的發現對方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一臉澹然的坐在副駕駛。
甚至,他還安慰了山茶花一句:
卡卡爾夫沒有撒謊,從天而降的唐吉當場砸穿了一輛即將靠近他們的四門轎車。
山茶花在後視鏡中看見那輛車突然前後兩側向中間對摺,而後整輛車都在慣性的作用下飛出了路面。
為了方便尋找卡卡爾夫所在的車輛,唐吉直接讓老王把自己帶到了近百米的高空,從空中找到了那輛車,隨後借用向下墜落的勢能,輔以空氣踐踏者的能力,直接踩扁了一輛車。
緊接着是下一輛,唐吉鬼魅的身影閃爍了一下,直接出現在那輛車的正前方,以義體手臂為衝撞面,直接把自己撞進了駕駛艙。
前座兩人直接被擠壓成了碎肉,後座的乘客只有一個活了下來,但下半生基本告別了走路的可能。
唐吉仁慈的補了一槍,結束了他的後顧之憂。
當唐吉再次站在大街上時,躲藏在暗處的狙擊手一槍命中了唐吉的額頭,子彈直接被偏移了,但狙擊手本人則當場斃命。
剩下的幾輛車,在上級確定新出現的目標是唐吉后,幾乎全都以最快的速度掉頭,轉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卡卡爾夫拍了拍山茶花的手臂,隨手把自己錢包里的錢都扔在座椅上:
山茶花接到的任務只是讓卡卡爾夫在沒人打擾的情況下入睡一段時間即可,而且她對這個笑起來很溫暖的男人也沒有什麼惡感,所以依言把車停在了路邊,看着唐吉的方向問道:
朋友?
卡卡爾夫感覺今天的陽光爭暖,微風正拂,一如當年自己第一次見到這個世界的妻子時的夏天,笑容更加燦爛:
剛完成了一個任務的山茶花,看見危險全部解除,心情也相當愉悅:
卡卡爾夫腳步輕快的轉身離去,毫無留戀。
山茶花女士就這麼看着卡卡爾夫逐漸融入城市的背景中,歡快的身影好像一副油畫,能感染很多人。
她看着卡卡爾夫和那個強到不像話的男人互相微笑致意,隨後卡卡爾夫輕輕點了點頭,張開了雙臂好像要擁抱什麼人一樣...
呯!
在山茶花的驚呼聲中,唐吉已經收起槍支,看着卡卡爾夫保持着最後的動作向後倒去。
他對卡卡爾夫最後的憐憫,是換了一把口徑小了
不少的來剋星頓,那是他以前的配槍。
子彈打在心臟處,據說心臟停止供血后,腦細胞的意識還能存在長達五分鐘之久,也許這就是卡卡爾夫能和家人團聚的時間,畢竟他的靈魂只是被投影在這個世界的。
即使唐吉能讓死亡跨過世界的隔絕降臨在卡卡爾夫的世界,他也沒法把死在那裏的靈魂再帶回來。
但最少,他能保證這具屍體會和他的家人埋葬在一起,這是他承諾過的,對兩個死者都很公平。
街道上車水馬龍,天空中陽光明媚,空氣里,是思念的味道,唐吉覺得和卡卡爾夫夢境裏的環境相比,這裏無疑是個赴死的好日子,卡卡爾夫臉上的笑容就是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