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油是優秀的防腐防鏽漆，在石化工業不發達的二十世紀初，桐油的替代品極少，替代品的效果也不怎麼樣。

  但是話說回來，桐油雖然廣泛運用與機械、軍工、船舶製造業等行，但一直沒有引起注意。

  畢竟青帝國根本沒有貿易保護的腦子，即便青帝國幾乎壟斷了桐油和豬鬢的生產出口，也沒有用這些戰略物資占到便宜。

  「桐油是青帝國壟斷，橡膠是南華帝國基本控制，但是現在他們都在戰爭中，難啊！」溫斯頓嘆了口氣。

  阿斯奎斯提到桐油和橡膠的時候，溫斯頓就根據其特殊性知道阿斯奎斯到底是想說什麼。

  阿斯奎斯是既想保住日本，又不想和南華及華夏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鬧翻了。

  「不知道那些植物學家都是幹什麼的，一個小毛病到現在都沒解決，搞得世界上80%的橡膠都得依靠南華產出。」

  （多年前，就有人帶著某種孢子滿中南美洲跑，猜猜是誰做的？）

  「我想想……算了，還是先搞一筆錢，買一批吧，這樣下去，橡膠的價格得飛到天上。」

  「亨利，發一封電報給你舅舅，那些土邦國王夠肥了，帝國需要一筆資金，去購買橡膠。」

  溫斯頓一時間想不到解決方法，至於為什麼不去找外交大臣？

  能和溫斯頓說，證明外交大臣給出的解決方案阿斯奎斯並不喜歡。

  外交大臣是保守派，溫斯頓也是，但是溫斯頓同時是一個「年輕人」，阿斯奎斯是共和黨。

  「好的大臣，對了，今天的報紙您看了嗎？」亨利給溫斯頓倒了一杯威士忌1比10的比例加入了水。

  非常寡淡，但是溫斯頓就愛這一口。

  「謝謝，怎麼了？報紙上有說什麼嗎？」溫斯頓接過酒杯，喝了一大口。

  「沒什麼，沙皇尼古拉二世下令，俄羅斯帝國進行動員，聽說是在英國支持下，俄羅斯才下定決心。」

  「戰爭要開始了嗎？大臣閣下？」亨利問道。

  「什麼？也許是吧？亨利，如果有閒錢，可以買一些橡膠，他一定會漲起來的。」溫斯頓聞言一愣，然後點點頭。

  「謝謝您，大臣。」

  …………

  十二月二十三日，距離聖誕節還有兩天。

  聖彼得堡，夏宮內，沙皇尼古拉二世端坐於高堂之上，簽署了動員令，進行初步動員。

  「尼古拉，士兵們都準備好了嗎？」尼古拉二世看著總參謀長尼古拉·彼得洛維奇·米赫涅維奇。

  「是的陛下，士兵們士氣高昂，都準備去解救我們的塞爾維亞兄弟。」米赫涅維奇微笑的接過動員令。

  作為俄羅斯帝國的總參謀長，他早就已經準備好了進行動員，畢竟戰爭隨時會來。

  有了這份沙皇簽署的命令，總參謀部將全力運行，在三個月內，將沙皇一百五十萬常備軍擴充到三百萬人。

  「去吧，請外交大臣來一趟。」尼古拉二世意興珊的揮了揮手。

  戰爭開始了，但是他不是很感興趣。

  相較於外部敵人，尼古拉二世更擔心國內勢力的反叛。

  日俄戰爭，兩次青俄戰爭，每次到關鍵時刻，國內總會蹦出一些反對派來，導致功成垂敗。

  雖然在法國的注資下，俄國的經濟和工業重新開始高速發展，緩和了一些矛盾，但是尼古拉二世知道這只是表象。

  尼古拉二世對於即將到來的戰爭非常的仿徨，一方面，他希望利用戰爭轉移國內矛盾，掠奪利益，激發向心力，提升威信。

  說白了就是鞏固矛盾，以便進一步改革，或者集中權利。

  另一方面，他又對這次戰爭的前途感到迷茫，萬一戰爭再次失敗，該怎麼辦？這些他沒想好。

  至於什麼財政啊什麼的問題，他倒是沒擔心過，倒不是沙皇俄國的財政健康到無視戰爭的地步，而是債多了不愁。

  如果說法蘭西是高利貸帝國的話，俄羅斯就是欠債帝國，從亞歷山大時代開始就沒少欠，習慣了。

  「我親愛的陛下，英國表示會站在我們這一邊，法國人已經開始為動員做準備，盟友們的態度很友好。」外交大臣薩佐諾夫親切的對尼古拉二世說道。

  「但願一切都好，希望德國人理智一些。」尼古拉二世點了點頭。

  「陛下，您有一份來自柏林的電報，您的表兄弟，威廉皇帝陛下發來的。」話音剛落，侍者就拿著一份密封好的電報前來。

  聽到侍者的話，尼古拉二世和薩佐諾夫對視了兩眼。

  「給我吧。」

  侍者恭敬的送上電報，尼古拉二世輕輕打開，他承認，打開之前他有些忐忑。

  但是打開之後，他就只剩驚喜。

  「薩佐諾夫，快看，威廉動搖了，德國人動搖了，真是不容易。」尼古拉二世高興的將電報展示給外交大臣看。

  「什麼？陛下，您晃的有些厲害，您停一下。」薩佐諾夫急於看電報，但是尼古拉二世的手一直在來回晃動，他看不清。

  「威廉發電報來解釋，讓我不要慌著下動員令，他正在和約瑟夫一世商討撤兵的事。」

  「如果這是真的，那這件事就能到此為止了不是嗎？」

  「巴爾幹地區，需要對付的也就一個不聽話的保加利亞。」尼古拉二世將電報交給薩佐諾夫。

  「打電話給總參謀長，告訴他取消動員令，停止動員。」尼古拉二世對著侍者說道。

  「遵從您的意志，陛下。」侍者轉身就要去打電話。

  「不！請等一下。」薩佐諾夫猛的一伸手，抓住了正要離開的侍者。

  「陛下，您剛剛才簽署動員令，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僅僅因為一封私人電報就要取消動員……這實在是令人難以接受」薩佐諾夫轉頭看向尼古拉二世。

  「什麼？」尼古拉二世皺著眉頭，十分不喜。

  薩佐諾夫抓住侍者的做法是在違逆他的意志，對於一個強調君主絕對權威的沙皇來說，這是非常令人厭惡的。

  「陛下，我是想說，如果威廉皇帝陛下沒能成功說服約瑟夫一世陛下呢？」

  「您知道的，奧匈帝國一直想像巴爾幹地區伸手，只是苦於沒有足夠的藉口和實力，不然他們早就吞併了波赫地區，不至於等到現在。」薩佐諾夫苦口婆心的說道。

  電報是威廉二世發的沒錯，但這也正是問題，這是威廉二世發的私人電報，而非正式外交文件。

  這個時代，連正式外交文件都是不可信的，更別提一份沒有什麼效益的私人電報了。

  至少在表面上，德意志帝國和俄羅斯帝國都是君主立憲制國家，一個有帝國議會，一個有帝國杜馬。

  他們有的是辦法推卸責任，例如議會不允許？

  「那……」

  「陛下，塞爾維亞大使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