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七日,天津北部陸軍大營。
在誘拐和煉銅事件中抓獲的一百七十名外國死刑犯,一百六十多華人死刑犯,總計三百三十多人被押解到這裡。
「舉槍!」
「預備……放!」
砰砰砰!
一陣排槍,十個被綁著的白人隨著槍聲倒地不起。
「拖下去,下一組!」行刑官面無表情的揮了揮手。
今天他很忙,這個刑場要處理三百多人,但是行刑官只有五組,這不,又一批人被送了上來。
挨個驗證身份,反覆確認後,又是一陣排槍。
這是南華拿下天津衛後,第一次大規模行刑,不過考慮到「盟友們的顏面」,這次是非公開執行,只有幾台攝影機記錄著這一刻。
……
與此同時,南華外交部舉行了一次盛大的宴會,宴請各國大使,慶祝今天上午,由南華聯合英法俄發表的聯合聲明,互相尊重各國利益,共同維護世界秩序等。
「比利時大使隱晦的表達了他們的訴求,五十萬英鎊,打包賣給我們。」林安民拿著一根牙籤,和自己的牙齒做著鬥爭。
眾所周知,宴會是吃不飽的,所以宴會結束後,南華一眾與會人員又進入了食堂。
「他想錢想瘋了嗎?一共七百四十畝地,平均每畝地六百七八十英鎊,折合下來一畝地二千七八,就是泗水大街上的地也不敢這樣賣啊!」謝輝嚼著一塊牛肉乾,瞪大了眼睛。
泗水大街是長安最核心的住宅區,每畝地平均價是一千塊,一個普通工人需要不吃不喝工作三年才能買得起一塊地。
當然,商業用地更貴,特別是核心商業區,上萬塊一畝的土地也很常見。
以上這些例子,都有其特殊條件,比如基礎設施完善,地理位置優越等。
「比利時租界位於天津衛邊緣,地段比較偏,比利時人更熱衷於在英租界或法租界投資。
導致比利時租界內沒什麼產業,財政困難,基礎設施落後,唯一一個碼頭是借債八萬兩白銀修建的,停靠能力有限。
總之,從商業角度看,他不值這個價,如果是日本或德國租界還差不多。」天瑞舉著筷子,對租界的商業價值進行了一通分析。
「帳不能這麼算,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比利時就是這麼個小鬼,要是給點錢就能解決,那也不錯。」王洋有些心動,當然,價格還要談談。
「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價格應該保持在二十萬以內,太高的話,誰都會把我們當冤大頭使。」林安民點點頭。
「日本方面呢?日本沒有參與到聯合聲明中來,這是我沒想到的。」趙家興抬起頭,放下筷子。
「您還不知道嗎?日本是吃硬不吃軟的……像狗一樣,就不能給它好臉色。」謝輝一塊牛肉乾吃了半天,又夾了一塊。
正宗風乾氂牛肉乾,一塊兒就能就半瓶酒。
「現在不適合動用武力,至少外交環境上不適合,一旦我們動手,西方必然插手,以緩和他們之間的矛盾。」林安民搖了搖頭。
兩大集團對立,說到底是利益之爭,如果有新的利益點出現,自然能緩和其矛盾。
而戰爭,一定伴隨著利益。
別看英法抓著南華的手,聲稱大家是盟友。
真要讓南華陷入戰爭了,第一個動手落井下石的一定是英國和法國成立的聯軍。
…………
「我大概了解了,和德國人交易一下,將合成氨技術免費授權給他們,交換其在青帝國及太平洋地區的所有殖民地。」劉一鳴看了一眼報告。
德國人願意交還,並希望能和南華進行進一步合作,特別是加深軍事科技領域的合作。
德國還特意提到了南華在廊坊前線使用過的大飛機,看樣子他們對這東西有些興趣。
但是劉一鳴能給嗎?不能,軍艦技術無所謂,反正德國不管怎麼投入,都無法在海洋上取得突破。
「他們應該很難同意,他們早已經有了技術,只是礙於專利無法大規模生產而已。」許輝看著劉一鳴,眼中有一絲疑惑。
合成氨技術是比較重要,特別對於德國這種被包圍的國家來說,但是也沒重要到能換這麼多東西的程度。
「開空頭支票嘛,我們也不是立即接收,戰爭一旦開始,德國的經歷無法關注到太平洋地區,總會丟掉的。
給他們承諾,如果他們同意在戰爭爆發時交出在太平洋地區的利益,南華將承諾在戰爭中保持中立,並支持他們在戰後獲得英法在遠東的勢力範圍。」
「中立?我以為我們會和英法站在一起。」許輝更疑惑了。
如果保持中立,那和英法結盟幹什麼。
這場戰爭是一場大洗牌,各國都爭先恐後的尋找自己的位置,想在戰爭中分一杯羹,這時候中立?
「當然,南華將在戰爭中保持中立,這是南華帝國的承諾。」劉一鳴點點頭。
反正根據劉一鳴的計劃,戰爭開始兩年後才會正式加入戰場,到那個時候,南華帝國已經不復存在了。
且就算沒有參與戰後利益分配,華人也能在物資售賣中分一杯羹,加上戰後英法需要對付和防備那個新生的政權。
劉一鳴有信心,能夠在英法騰出手來之前消化青帝國,完成初步的工業建設,到那個時候,華人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陛下,姜部長送來一封信。」王秘書推開大門,左手從胸口掏出一封信。
「陛下,政府還有事情需要處理。」許輝當即收拾著桌子。
「這件事我會和德國皇帝聯繫,最多再加上一些技術,處理戰後事宜就交給你了,儘快回復正常的生產秩序。」劉一鳴點了點頭。
許輝離開後,劉一鳴拆開信封,裡面是一封電報,劉一鳴看著電報,眉頭緊鎖。
猶豫了許久,看著窗外深深吸了口氣後,劉一鳴轉頭看向王秘書。
「轉告姜旺,讓他們放手去做。」
「遵命陛下。」
王秘書離開後,劉一鳴看著窗外,正直夕陽西下,火燒雲天空呈現出幽暗的黃紅色……
「接外交部。儘快解決日本和比利時,結束這件事,德國人那邊我會搞定。」
「是的,必要時刻海軍會配合你們的行動。」
「比利時……蹦噠不了幾天了。」
如果劉一鳴沒記錯的話,一戰德二最先進攻的就是比利時,短短几天就通關了,其中還有個列日要塞爭奪戰。
「嗯…有必要提醒一下盟友,如果德國通過比利時進攻法國,那法國調動將麻煩很多。」掛了電話,劉一鳴喃喃自語。
至於德國會不會改變作戰計劃?劉一鳴認為是不會的。
不論是一戰還是二戰,德國進攻法國的計劃出奇的相似,都是依託施里芬計劃進行的改變——核心是大兵團迂迴運動作戰。
南華的作戰思維也是如此,強調在運動中消滅敵人。
德國的選擇並不多,特別是現在他們還沒有機械化部隊,只能通過鐵路保證運動效率。
那麼,比利時就是繞不開的坎。
戰爭初期,法軍是堅定的進攻致勝論的擁護者,要是雙方在比利時大戰一場……
…………
「載之,現在時機成熟了?」黃克強推開孫載之的房門,滿是疑惑的問道。
「並沒有,雖然又打了敗仗,但是青帝國承諾了預備立憲,現在並不是好時候。」孫載之正在收拾東西,聽到黃克強的話不由一愣。
剛剛過去的十月底,青帝國召開了各省咨議局第一次常會,在許多地主官僚等人看來,青帝國還有的救。
「那為什麼,你要各地開始暗自聯絡,是準備起事?」黃克強聽了更疑惑了。
「也可以這麼說。」孫載之愣了一下,點點頭開始解釋,
「八月底的時候,山上有十二萬人,五千軍隊,八千民兵,那時候我認為,局勢一片大好。」
「現在十一月初,過去了不過兩個月,走了四萬人,民兵也跑了一千多。」
「我想不通,抓住了一個逃兵,問他為什麼要下山,山下有田產嗎?」
「他回答說,沒有,但是他不想當土匪,他還要傳遞香火……
我一直在潛移默化的告訴他們,平等,獨立,人格,我以為我影響到他們了,他們卻只認為我們是土匪。」
「我又去看了看那些剛上山不久的人,想聽聽他們的想法,我問什麼,他們低著頭,瑟瑟發抖的答什麼。」
「他們認為我是大人物,可以輕而易舉要了他們的命,連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如果是這樣,即便推翻了青帝國,又需要用多久才能改變他們的想法?改變根植在骨子裡的等級觀念?」
「我們沒有這麼多時間,於是我想到了李闖。」
孫載之將包裹打好,檢查著一個嶄新的水壺。
「我準備,頻繁的發動小規模起事,傳播革命思想,最好能編輯一些順口溜,讓大家明白我們的主張。」
「這樣嗎?」黃克強摸了摸鬍子。
「起事這件事那用得著你親自出手,我去,第一站是哪裡?」黃克強將孫載之的包裹打開。
「這是給你打的包裹。」孫載之將水壺放在包裹旁邊。
黃克強的手停在半空中,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孫載之。
「在哪裡摔倒就在哪裡爬起來,第一站,羊城。」孫載之將包裹包好。
「手提箱壞了也沒要新的,將就著用,到了韶關,會有人去接你,記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的目的,是鬧出聲音來。」
「那你呢?」黃克強被憋了一下,感覺有些胸悶。
「楚軍正在重建,我要去三鎮,我安排了一些我們的人加入進去,
他們匯報說,新軍軍官會接觸新文化,新教育,對革命的認識更真切。
第二十一混成協協統對我們持同情態度,我去接觸一下。」孫載人拿出另一個包裹。
「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一早,乘船幾天就到了。」
「注意安全,事不可為就躲進漢冶萍,載洵的事剛剛結束,他們不敢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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