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千年守望，終有回報
一天後，
同文書院老院長去世的消息終於在璃月港內爆發，
同日，往生堂的送葬隊伍出發，
大量書院的先生學子跟隨，
甚至有千岩軍護送，
而在千岩軍中，一襲白衣的刻晴立於其中，
璃月七星之一的玉衡星出現在老院長的葬禮上，在普通璃月人的眼裡，老院長也算得上是極盡哀榮了。
而這也大大緩和了學院學子對七星的牴觸感。
沒有人注意到，護送老院長的千岩軍調動中，有一部分千岩軍悄無聲息的不見了。
傍晚，
四位大先生似乎摒棄了內部的矛盾，四人抬著老院長的棺槨，來到了往生堂早已準備好的墓地，
四人合力，在往生堂儀倌的指引下，老院長的棺槨被下葬在無妄坡的墓園中，
接著，胡桃手持護摩之杖，開啟了往生儀式。
不羈之火飄蕩之下，一點幽光從老院長的墳墓中浮現，那是老院長最後的真靈。
靈魂狀態的老院長轉過身子，看了看來為他送行的人，
這些人臉上都帶著悲戚之色，對老院長的離去，他們都很傷心。
其中有書院的先生，他都記得名字，
也有書院的學生，他都記得模樣，
還有許許多多得到過他幫助的人，甚至在某個角落裡，他還看見了一個從稻妻過來的鬼族。
沒錯，是荒瀧一斗，老院長的離世的消息，最終還是被他知道了，
只是沒有久岐忍擔心的事情發生，荒瀧一斗一臉肅穆，沒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臉。
在這個稻妻鬼王眼裡，老院長同樣是他的長輩，他知曉事情輕重的。
沒有將目光看著荒瀧一斗太久，又在鬼族身邊的兩位女學生身上逗留了一會，老院長最終將目光看向了無妄坡邊的一座高峰上，
他知道，王道一就在那裡看著自己，對著那邊點點頭。
老院長才看向他應該看的人——胡桃。
「沒想到，送我離開的人，居然會是你這個小傢伙。」
胡桃手持護摩之杖，不羈之火在她身上飄蕩，這滌盪世間一切污穢的神火將胡桃襯托的有些神聖。
「塵歸塵，土歸土，生死有別，不可逾越，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胡桃，請老院長上路！」
往生儀式的力量下，屬於生死之狹間的路口被打開。
老院長看了一眼生死之狹間的路口，
緩緩搖頭：「我生於璃月，前半生為千岩軍，為璃月征戰，後半生為書院之長，為璃月傳承文明。」
「我欠璃月的，早已還清；我與摩拉克斯的契約，早已完結。」
說著，老院長的靈魂看著胡桃：「孩子，我的靈魂不屬於摩拉克斯。」
「生死有別，不可逾越，老院長既然是我等的長輩，又為何不願離去呢？」
胡桃眉頭一皺，哪怕老院長是她的長輩，但如果他不願意進入生死之狹間，胡桃也不會任由他駐世長留的。
「哈，放心吧，孩子，我不會留在這裡的，我已經感受到祂的氣息了。」
遠處，高峰之上，
王道一忽然抬起頭，看向葬禮的上空，在那裡，有一股非常非常強大的力量在匯聚，
但奇怪的是，這股力量明明很強大，卻給人一種虛浮的感覺，
就好像
「像是這股力量存在於其他的地方，這裡顯現的只是祂的投影。」
隨著力量的顯化，
一道虛幻的大門在空中浮現，
而王道一熟悉的氣息，也從大門後顯露出來。
「伊斯塔露」王道一看著那道虛幻的門扉，呢喃道。
不過，他並沒有靠近的意思，既然對方剛顯化出來，就不會怕有人窺探。
所以，王道一哪怕內心很想去看一看門扉裡面的情況，卻也按捺住性子，安靜站在山峰之上，等待著事情繼續發展。
而無妄坡中，老院長的靈魂無視了胡桃戒備的眼神，對著天空伸出雙手，
「偉大的時間之執政，時隔千年，我終於又一次看見了您的國度。」
老院長一眼就認出了天空中的門扉，那是他的主尊，伊斯塔露的國門，
千年之前，他在夢中與伊斯塔露相遇時，這扇門扉就在伊斯塔露的背後，
歷經千年時光，老院長也依舊沒有忘記這扇門。
高天之上，門扉之中沒有任何回應，只是屬於時光的力量從門扉中滲透出來，往地面延伸，似乎在接引什麼。
在門扉之下，老院長露出期盼的笑容，他知道，他的神明，來接他回家了。
似乎是感應老院長強烈的情緒，高天之上，浩瀚的時光力量找到了目標。
向著老院長席捲而來。
雖然隔著千年的時間，伊斯塔露依舊沒有忘記祂最後的眷顧者。
現在，祂跨越時間的距離，來到此處，想要帶祂的眷顧者回歸祂的國。
無妄坡之上，胡桃看著老院長雙手擁抱天空的動作，眼裡出現一抹狐疑。
正想出手，送老院長進入生死之狹間。
耳邊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不要阻攔老院長的離去，那是他應得的榮耀。」
「道一？」胡桃一下子就聽出了自己耳邊的聲音，然後低聲發出一聲呢喃。
「是我。」耳邊的聲音繼續響起。
胡桃手中的護摩之杖微微下垂了一點，沒有了剛才的攻擊性，她看著老院長擁抱天空的樣子，眼裡出現一抹疑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哪怕是往生堂的傳人，哪怕胡桃知曉大量生死之間的秘密，哪怕她精通各種葬儀，
但胡桃也從來沒有見過今天這種場面。
「老院長信仰的神明，並非帝君，所以，他的靈魂不歸屬於帝君，他有他自己的歸宿。」
「這種靈魂之間的歸屬權，既然眾仙都沒有出手，那往生堂也不必多管，或許是帝君與【祂】之間早已擬定的契約，如今正在執行罷了。」
王道一的聲音在胡桃耳邊響起，給胡桃解釋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胡桃微微皺眉，她並不想放任老院長離去，
作為往生堂的堂主，她的職責就是送每一個在璃月大地上的靈魂進入生死之狹間。
可是，出於對王道一的信任，胡桃終究還是沒有做什麼多餘的動作。
她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老院長擁抱天空的姿態。
很快，
從高天之上瀰漫下來的時光力量便接觸到了老院長。
好似神跡，又好似常理。
在時光之力的侵染下，老院長蒼老的靈魂逐漸溯源，恢復成了一個年輕人的模樣。
「我孩子跟回家」
斷斷續續的聲音從門扉中傳出，通過時光的力量傳到老院長的耳中。
老院長露出幸福的笑容，伸手感受著身邊的對他表示親昵的時光之力。
「偉大的時間之執政，感謝您還記得我。」
時光之力沒有回應，門扉之中也沒有繼續傳來聲音。
但是老院長的靈體卻在緩緩消散，不，不是消散，而且和時光的力量混合在一起，這些混合了老院長靈體的時光之力，緩緩的回流，往高天上的門扉而去。
山峰之上，王道一看著這一幕，眼裡有些震撼：「這就時間之執政的力量嗎？真是，偉大啊。」
王道一看明白了這一切。
或許是伊斯塔露和老院長相遇的那一天，伊斯塔露就看到了今天的發生。
於是，在老院長死亡後，伊斯塔露留下的後手啟動，屬於伊斯塔露的國度開啟了門扉，接走了老院長的靈魂。
就如同風之神會接引每一個蒙德子民的靈魂一般，岩之神下屬的機構也會將璃月子民的靈魂送入生死之狹間。
而伊斯塔露這樣的天之執政，顯然也有處理信徒靈魂的辦法。
哪怕伊斯塔露都不知道去哪了，但祂的國度依舊在運轉。
至少，對眷顧者的條例，還在保持運轉。
「所以，那扇高天門扉的背後，要麼是獨屬於伊斯塔露的秘境，要麼就是天空島，第一王座最初降臨的地方。」
伊斯塔露作為第一王座的四個影子之一，
祂的國度，要麼就是一個單獨的，只屬於祂的秘境，要麼，就是和天空島是在一起的。
王道一眼睛盯著高天之上的門扉，
壓制著內心深處源源不斷湧現的好奇，
不管是伊斯塔露的秘境，還是天空島，都不是如今的他可以窺視的，克制住好奇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不過，王道一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做，
眼眸中金色靈知流轉，他還是將這座門扉的氣息，波動，甚至的坐標記錄了下來。
如果等以後他有能力了，也可以通過這些信息，試著強行打開這扇門。
隨著時光之力的緩緩回流，胡桃眼中老院長就那樣消失了。
眼裡閃過一絲困惑，但胡桃知道，這些事情不能讓普通人知道，
於是，哪怕沒有了目標，往生儀式依舊按照正常的流程舉行並且完結了。
儀式結束後，
往生堂的儀倌和胡桃便先離開了，
下面便是書院的先生們，老院長的學生們，還有被老院長幫助過的人（鬼），開始上前祭拜的時間了。
其中就有久岐忍，煙緋，以及荒瀧一斗的身影。
另一邊，
王道一記下高天門扉的坐標以及氣息後，下山去了，他知道，胡桃現在肯定是一頭霧水，要是不給她解釋解釋，這位往生堂的堂主，估計得記小本本了。
於是，王道一下山後，就在回程的路上等著，
果然，沒多久，就看見胡桃帶著往生堂的儀倌們從遠方的道路上過來，
看見路上緩步漫遊的王道一，胡桃眼睛一亮，給其他的儀倌打了個手勢，然後自己飛快的往王道一身邊跑去，
「道一，站住！」
胡堂主蹦蹦跳跳的跑到王道一身邊，呼喊了一聲。
王道一停住了腳步，轉身看向胡桃：「胡堂主好久不見。」
「也沒有好久吧，才幾天而已。」胡桃擺了擺手，然後一雙漂亮的梅花眼看著王道一，「你就沒有什麼要和我解釋一下嗎？」
胡桃是可以確認剛才就是王道一在和自己說話，讓自己看著老院長的靈魂消散不見了。
王道一臉色平靜：「胡堂主有什麼想問的，我知無不言。」
「剛才對我說話的是你吧，老院長究竟是怎麼回事？」胡桃問道。
「確實是我。」王道一點點頭，先承認了剛才說話之人就是他，然後繼續開口道，「至於老院長，事情有些複雜。」
胡桃撇撇嘴：「別想糊弄我，再複雜的事情，也是可以解釋清楚的。」
說著，胡桃眼眸一閃：「首先，伱剛才說那是『老院長應得的榮耀』，這是什麼意思？老院長的靈魂消散了嗎？」
胡桃是看不見那些時光之力的，王道一可以直觀的看見老院長的靈魂被時光之力帶走，
但在胡桃的視角里，老院長就是直接消散了。
「老院長履行了神明交給他的職責，所以他應當享受應有的榮耀。」王道一解釋道，「至於老院長的靈魂，並未消散，只是被人帶走了。」
胡桃的梅花眼微微閃爍，她聽到了神明兩個字，就知道又是一道隱秘。
撇撇嘴，女孩終結了話題：「算了，算了，又是這種大秘密，還是不要和我說了。」
王道一微微一愣，沒想到胡桃會直接終結話題。
實際上，王道一已經準備好了告訴胡桃一切，畢竟，胡桃是老院長的送葬人，而且往生堂的信譽，也可以保證胡桃不會亂說。
可胡桃卻連說的機會都不給他，確實讓王道一有些意外。
看見王道一微微一愣的樣子，胡桃臉上出現一絲笑意：「哼哼，往生堂傳承千年，最重要的就是絕對不去涉及我們不該知道的秘密。」
「你一開口就是神明，我就知道，那不是我應該去窺視的秘密，所以，還是不要告訴我了，我就當不知道這回事。」
胡桃對著王道一擺了擺手，表示這個話題終結，不要再說了，說了她也不會聽的。
王道一笑了笑，覺得胡桃這個女孩，是真的聰明。
她看似經常做一些不靠譜的事情，但實際上，內心看的比大部分人都清楚。
至少，如果是行秋在這裡，絕對不會終結話題，反而會對王道一進行追問。
倒不是行秋不聰明，而是行秋不能像胡桃這樣，瞬間意識到神明秘密的可怕。
「好，那就不說了，今晚有空嗎？要不要來萬民堂一起吃個飯？」
「不了，不了，做完這一單，還有下一單，最近堂里生意不錯，下次再說吧。」胡桃再次擺擺手，拒絕了王道一的邀請，然後轉身走回了往生堂的隊伍。
看著胡桃離開，王道一微微搖搖頭，
他看出了一點東西，胡桃很不想和【神明】這個等級的知識接觸。
「或許是往生堂有什麼禁忌吧。」
王道一沒有多想，畢竟往生堂本就是為了祛除神魔戰爭後的疫病成立的組織，對【神明】有些忌諱也是正常的。
目送往生堂的人走遠後，
王道一又往無妄坡看了一眼，最後消失在道路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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