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嗯」了一聲。

封奈的眸在變，看著她替自己把襯衫紐扣重新繫上，又讓他叼著體溫表不動，莫名的就安靜了許多……

站在旁邊的梁醫生看到這一幕時，不由的頓了一下。

他能看出來封少的不同。

畢竟是心理醫生。

但他能看出來不同，也不是因為專業領域的知識，而是封少根本沒有掩飾。

甚至連眼神里透露出來的都是，別看了，你拿我沒辦法的散漫。

梁醫生在想要怎麼告訴老爺子，封少的病情。

這樣七十二般變化，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哪種人格。

唯獨肯定的是，他現在很危險，尤其是對莫小姐。

但讓梁醫生吃驚的也是，這個人在對待莫小姐時的感覺。

好像……並沒有那麼暴戾。

梁醫生正想仔細看，那邊封奈就抬起了眸，眼底的光都是黑的，這讓他身為一個醫生，都覺得後背發涼。

那確實已經是兩個人的感覺了。

之前的封少並不是這個樣子。

他不相信莫小姐會看不出來。

畢竟經過之前的談話。

梁醫生也知道了，在心理方面，莫北懂的並不他少。

「醫生還不走，是打算做什麼？」

封奈也不會安分太久。

這個狀態的他，本來就對誰都有敵意。

更何況是對想要讓另外一個他回來的醫生，就更有抵觸了。

梁醫生知道這種時候，最好不要去招惹他，因為誰都無法確定危險係數，按照道理來說，兩種人格的記憶應該不會互通才對。

可他卻叫他醫生？

很快，梁醫生就意識到了一點！

他猛地又朝著封奈看了過去。

封少是，是猜到了他的身份？

梁醫生忍不住心裡有些發毛。

他來之前，特意做了偽裝，他怎麼看都不像是個醫生，可卻還是被他猜到了。

這個信號，只能說明一點，他對封少的病情根本束手無策。

對方的任何傾向，他都不可能套出來。

他以前也判斷錯了，總認為他換了人格之後，會變得殘暴。

確實殘暴，但比殘暴更可怕的是表面的斯文。

如果他想，就算他真的殺了人，也不會被誰知道。

並且他的眼神里都透露出了一點。

他的行兇不用負責任。

梁醫生這邊越想，就越覺得不安。

「希望封少，能清醒一點。」

這是他最後說的話。

梁醫生也知道，這時候做什麼心理輔導都沒有用。

封奈看著那道有些落敗而逃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甚了，抬起頭來，朝著莫北看了過去：「你們找來的心理醫生，還沒有你膽子大。」

「梁醫生還要去見封爺爺。」莫北把他身後的枕頭放后，讓他靠著，然後看他一邊叼著體溫計一邊說話的樣子，眼底是可見的溫柔：「喝不喝水？」

封奈也不想這樣說話，搖頭了之後，拿過旁邊的魔方，指尖擺弄了幾下，實在是無聊，又開了口：「他比你聰明。」

莫北看向他。

封奈笑意淺淺：「莫小姐，如果讓你選，你會選擇什麼樣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