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馬濤扭頭看向坐在自己這一排的熊世海，似乎也希望他開口說兩句，讓維安打消通過穿行符咒去怪談里尋找他朋友的念頭。

但熊世海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片刻后，這才開口，「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維安提前將我們研究的東西掌握清楚，是可以在怪談里去試一試的。」

馬濤聽後有些慍怒，但又不好對熊世海這個專家發火，看向他的助理，問道：「你這裡還有其他的補充嗎？」

那助理搖了搖頭，「沒有了。」

馬濤又問熊世海。

熊世海對維安道：「我可以發一個我研究符咒的心得筆記給你，你慢慢研究，不懂的隨時問我。」

維安連連道謝，與熊世海互換了電話號碼。

不多時這位專家和他的助手先一步離開。

維安以為要散會了，結果發現尹思遠和馬濤都沒有動，顯然兩人還有事情要說，他和裴娜對視了一眼，兩人也坐著沒有動。

等會議室門重新關上后，馬濤開口道：「昨晚的事我們已經知道了，也收到了舟城管理局孟一波那裡發來的情況報告。現在你們被偷襲的事暫時不要聲張，對於『驚變航班』這個怪談也不要討論，以免被局裡一些耳朵聽了進去，我們已經在暗中開展全面調查。」

說到這兒，馬濤這才指了指坐在自己身邊的尹思遠，重新介紹道：「尹科長是管理局內部調查科的負責人，這個科室只有有限的人知道，而尹科長明面上仍然是我們梵城調查三組的組長……」

「還是我來說吧。」尹思遠道：「我們調查三組還有一個名字，就是內部調查科。也就是我們基本不負責外來的怪談案件，只對調查員和管理局內部事務開展調查，當然如果調查涉及要進入怪談的話，我們也會進入怪談中處理。」

維安和裴娜再次對視一眼，從裴娜眼中，維安看出來她似乎也並不知道有這個科室。

「所以現在涼城管理局調查二組這件事，由你們內部調查科接手了？」維安問。

尹思遠點了點頭，「這裡面的水很深，實際上我們已經在兩個月前就開始了，不過在調查其他地方，只是沒想到竟然將涼城那邊都扯了進來。」

「按照你剛才的說法……」維安猜測道：「這些人難道企圖打通我們現實世界和怪異世界的通道？」

「這只是一個方面。」尹思遠道：「有可能還有別的企圖，我們也仍在調查中，而且這些人隱藏得很深，觸角已經完全深入我們當中。這次如果不是你們在報告中揭發涼城調查二組的行為，間接證明了你們不是他們的人，現在也就不會有這番對話了。」

維安和裴娜紛紛點頭。

尹思遠繼續道：「現在我希望你們能幫助我們，做內部調查科的外線，如果今後還發現了類似的情況或者有了其他線索，請第一時間通知我。」

「這沒問題。」維安一口答應。

與裴娜一起記下了尹思遠的兩個號碼。

尹思遠又道：「你說薛萬行這些人企圖割走一具屍體胸前的皮膚？」

「對。」維安點頭，「那屍體不是普通屍體，在被觸犯之後可以散發出詛咒，不過詛咒有範圍限制。這具屍體被整個泡在福爾馬林溶液里，用大紅色的棺材裝著。在怪談中的它要抵達的目的地是奧斯國。」

「就是我們現實世界中的奧斯國？」馬濤奇道。

「這怪談里的奧斯國，和我們這裡的奧斯國不是一個地點。」尹思遠搖頭，隨即看向維安，問道：「知不知道是誰託運的這具棺材？」

維安聳了聳肩，

「通常在一個怪談中我只會把它看作是一個小範圍的現場案件，沒有聯想到這起怪談還有前因後果，加上只是完成任務，所以並沒有調查棺材的託運人。」

尹思遠繼續搖頭，彷彿他的習慣就是在搖頭，「維安，我給你點建議，以後不管進入任何怪談，在可能的情況下盡量多了解一下前因後果。因為一些怪談是有故事聯繫的，甚至這其中有秘密也不一定。雖然不可否認，有的怪談，特別是等級低的怪談的確也有小範圍的現場案件。」

維安敲了敲額頭，「嗯，這次沒有經驗，的確是疏忽了。如果查一查棺材的託運人，說不定不用通過薛萬行也能知道他們為什麼要割走那屍體的皮了。」

「薛萬行最後被你阻止了？」馬濤問。

「阻止了，在我快要被他幹掉時，他被裴娜給幹掉了。」維安一五一十道。

「那張皮呢？」尹思遠問。

「還在他身上。」維安聳了聳肩，「因為當時詛咒的傳染很快，我們身上都長出了菌菇，疼痛難忍，所以我和裴娜立刻與那個地方保持了一段距離，不敢再靠近。」

坐在旁邊的裴娜只是點頭，什麼也沒說。

尹思遠沉默片刻，對維安問道：「馬濤曾傳過一些資料給你查看，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張祖俠和侯運這兩名調查員？」

「記得。」維安道：「張祖俠精神不太正常，但好的時候心思縝密，任何人都不是他的對手。侯運沉默寡言，自私自利，疑似與多人怪談中17名參與者的死亡有關。」

「不是疑似，已經證明了。」尹思遠接過話道：「他承認自己為了完成怪談，滅掉裡面的那隻怪異，將其他17名參與者全部殺掉后對怪異進行餵食。」

「啊！」維安和裴娜一臉震驚。

裴娜問：「那現在侯運在哪兒？」

「被關押了。」馬濤道：「不過可能關不了多久。」

「為什麼？」

「因為屬於他自己的怪談隨時可能到來，這傢伙只要進入怪談，再出來時就會變換地點。」馬濤皺眉道：「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變換的地點相距原來地點也不會太遠，但他完全可以在出來時出現在關押室外，到時候誰也攔不住他。」

「這樣的話，那還不如直接殺了。」維安小聲道。

不過他知道這應該是當中還有程序沒有走完，比如從侯運的身上管理局還需要了解更多的東西。

「那張祖俠呢？」維安問。

尹思遠道：「他倒是沒有被關起來，只是除了他自己的怪談以外，我們已經禁止他進入其他怪談。因為這傢伙如果瘋起來的話，破壞力太強，其他參與者不僅會遭殃，那怪談規則也會經常被打破。而打破的後果也很嚴重，常常殃及池魚，甚至張祖俠他自己，精神創傷目前也越來越重。」

「也就是這成了一個死循環了。」裴娜道：「他因為精神創傷嚴重，常常不受控制的打破怪談規則，然後規則又以精神打擊給他更多的懲罰，這導致張祖俠的創傷就一直不會好，反而會惡性循環變得更加嚴重。」

「差不多是這樣。」尹思遠點頭，「不過張祖俠不見了，三天前就離開了他的居所，我們負責監視他的同事受到了他的攻擊，現在都還是昏迷的。這是還是首次張祖俠在怪談世界之外攻擊其他人。」

「你的意思是……」維安納悶。

「請你幫我們找找他。」尹思遠和馬濤異口同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