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
聚賢庄大堂,聽說鄧恢來了,鄧芝趕緊放下手裏的書冊,快步來到大堂。
只見大堂內,鄧恢正聚精會神的頂這自己身後的法字,頂這一個大肚子,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腫脹的感覺。
「大哥,您怎麼來了?」鄧芝看到鄧恢,趕緊客氣的拱手說道。
鄧恢嘆了一口氣,看了看鄧芝,「當然得來看看了,看看二弟情況如何,怎麼樣,事情搞定了沒有。」
聽到這話,鄧芝嘴角上揚,「大哥這是信不過我?還特意來我聚賢庄走一遭?」
「二弟啊,此事非同尋常,大哥也是擔心嘛,畢竟那寧小川身份特殊。」鄧恢慢悠悠的說道。
鄧芝淡淡一笑,沖着鄧恢拱手,「大哥放心,人到了我這裏,我自然會安排好,您只需要做好您的太守就行,剩下的事情,交給弟弟……」
就在鄧恢和鄧芝說話的時候,寧小川坐在門口的椅子上,閉着眼睛,悠閑的曬著太陽……
……
象州,洛州城。
今天的天氣還算不錯,風和日麗。
有了第一次乞討的經驗,這次林北陽在擺起攤來就顯得成熟很多,兩人把破碗往身前一放,隨後往身後的席子上一倒,吹着風,享受着愜意的夏日時光。
不多時,就有一些有錢人將銅板丟在兩人的破碗裏,發出叮噹脆響。
晚上的兩人,盤膝坐在山洞裏,一邊吃着燒雞一邊喝着小酒。
這麼多天來,這是林北陽吃過最爽的一頓飯,左手一口肉,右手一口酒的,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怎麼樣?老頭子我就說吧,聽我的沒有錯。」喝了兩口酒,老叫花子就開始邀起功來。
旁邊的林北陽笑着點了點頭,「是啊,這次還真是多虧您,不然咱們今天也不可能拿到這麼多錢。」
「哎……」吃了兩三口,回想起這些天的經歷,林北陽又顯得有些無助和失落,「前輩,真是很感謝您的幫助,不過這象州我註定待不了多久,揚州,我還是要去。」
老叫花子不容置否的點了點頭,「你心不在此,老頭子我能看出來,還是那句話,無論在哪,老頭子的這些話都適用。」
「謝謝前輩。」林北陽高興的笑了笑,再度啃下一口燒雞,沖着老叫花子笑了笑。
看着林北陽的樣子,老叫花子忍不住吐槽道:「你還能笑出來,就你現在這個樣子,估計還不等到揚州,就沒了。」
林北陽尷尬的摸了摸腦袋,「這個我有心理準備。」
「有個屁的準備。」老叫花子沒有好氣的說道。
說着他便從身後的一堆破衣服里找一本書冊,遞給林北陽,「這是一套入門武學,不算高級,裏面有些基本招式和納氣技巧,讓你的實力穩固在下品是綽綽有餘的。」
「這……這是給我的?」林北陽激動無比。
他急忙將手中的燒雞放下,把油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後激動的看着老叫花子,「這前輩,我……您這突然來這一手,搞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趁我還沒有反悔趕緊拿走,等我反悔了就晚了。」老叫花子沒有好氣的說道。
林北陽趕緊接過書冊,看着上面的《凝息》兩字,如獲至寶,「前輩,您之前不是說絕不傳授我功法秘籍嗎?這是怎麼回事……」
老叫花子啃著燒雞說道:「總不能白吃你的燒雞,再說了,你小子也跟着我老頭子有段時間了,我怎麼都算你半個師父,做師父的送一本《凝息》給你也沒什麼。」
「多謝前輩……」林北陽激動無比,真的是遇到貴人了,老叫花子笑了笑,「小北啊……」
「前輩,我叫林北陽,您叫我北陽什麼的都行,叫我小北,我這一時半會兒都反應不過來您這是在喊我。」林北陽故意說道。
老叫花子一陣吐槽,「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是吧,老頭子我就喜歡叫你小北,怎麼,不行嗎?」
「行行行,只要您開心叫我什麼都行。」林北陽抱着《凝息》,開心的笑了笑。
「老頭子我要告訴你的是,這揚州之行,對你來說或許並不是什麼好事,雖然有些打擊你,但這是客觀的事實,先不說此行有多危險,就是到了揚州,槍仙也不一定會收你為徒。」老叫花子淡淡的說道。
看着老叫花子突然嚴肅的神情,林北陽心裏也清楚,老叫花子說的是事實。
從蜀州出來,才橫穿半個大奉,自己就從一個少爺公子變成了現在的小叫花子,若不是遇到老叫花子,只怕是命早沒了。
「前輩,我的想法您也清楚,這揚州我一定要去……」林北陽繼續堅定的說道。
老叫花子點了點頭,「沒事,我就跟你說說這一路的危險,至於最後無論你的決定是什麼,我都支持。」
老叫花子看着林北陽,這小子還真是挺像當年的自己啊,哎,只不過這算好事還是壞事呢?
……
宿山宮。
作為象州武林的代表力量,這些年宿山宮風生水起,在象州境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連官府都得敬其幾分。
不過,這些天宿山宮內的情況並不怎麼好,氣氛很壓抑。
宿山宮眼看就要崛起,就在這個節骨眼,宿山宮絕頂武學心法《乾元決》不翼而飛。
這可把宿山宮的宮主張蒯急了個半死,這《乾元決》可是宿山宮的鎮山武學,是一本在武林都算頂尖的真氣修鍊法決,也是宿山宮能在江湖立足的基礎。
這要是丟了,不僅僅宿山宮丟入,更重要的是一旦被一些仇家或者居心不良之人利用,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
為此,張蒯不惜派出門中一半弟子前往項州各地尋找《乾元決》的下落,當然了,洛州城也不意外。
「駕!」
一群宿山宮弟子騎着馬在洛州城外的小路掠過,在一群黑髮的年輕人中,為首的白髮男子格外引人注意,少年神情陰冷,給人感覺就好像是從冰窖里出來一樣。
少年從腰間拿出地圖冊,看了看上面打了紅色記號的洛州城,點了點頭,「總算是到洛州城了。」
「少主,您趕了這麼多天的路,要不要進城后先休息會兒?」旁邊的弟子關切的問道。
白髮男子搖了搖頭,「找到《乾元決》要緊,進城后兵分兩路,我帶着一部分人去洛州城內的黑市打聽,看有沒有消息。
你們去城內一些回收武學功法的地方去打聽打聽,看有沒有出售武學,一有消息,即可彙報,聽到沒?」
「是,少主。」一群弟子齊齊拱手。
白衣男子勒馬大喊道,「進城!」
……
今天的洛州城格外熱鬧,林北陽和老叫花子依舊擺着破碗做乞丐,不過這次,林北陽靠在牆上,看起來一副病怏怏,弱不禁風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在默念功法,按照老叫花子給的《凝息》修鍊真氣。
旁邊的老叫花子則照舊半躺着,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
突然,一個白髮男子牽着馬出現在街頭,老叫花子無意瞥了一眼,整個人就變得不自在起來,似乎特別緊張,呼吸開始急促,眼睛一直盯着那個白髮男子,臉色很是難看。
一旁的林北陽也察覺到老叫花子的異樣,抬眼看向白髮男子,「前輩,前輩……」
「啊……?」老叫花子猛地反應過來。
林北陽探頭示意白髮男子,「前輩,您沒事吧,看您一直盯着人家,你們認識?」
「不認識,當然不認識,我們怎麼可能認識呢,真是的,我就是一叫花子……」老叫花子心不在焉的說道。
但是林北陽敏銳的直覺告訴他,老叫花子肯定認識這個白髮男子,而且兩人之間肯定有什麼淵源。
「真的假的,看你這緊張的樣子……」林北陽故意試探道。
「我很緊張嗎?」老叫花子咽了一口唾沫,眼看着白髮男子越來越近,林北陽用胳膊肘推了推老叫花子,「人家馬上就要到了啊。」
看着白髮男子牽着馬走過來,老叫花子直接轉過身,背對着男子。
「啊?」
林北陽剛剛準備說話,就感覺胳膊被一股真氣鉗制着,再一看,是老叫花子,老叫花子看着他,沖着他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看着男子越來越近,林北陽無奈,只能點了點頭。
白髮男子牽着馬從兩人身前走過,走到林北陽身邊時,白髮男子還回頭看了一眼林北陽,然後就轉過身繼續走。
男子走後,林北陽嘆了一口氣,拍了拍老叫花子的肩膀,「好了,別緊張了,人家走了,真是的。」
「走了啊……」聽到這話后的老叫花子似乎還有些失望,還抬起頭往街頭看了看。
林北陽不解的看着老叫花子,「前輩,這人到底誰啊,剛剛來的時候您是怎麼都不見,甚至背對人家,現在人家走了,您又這個樣子,真是奇怪。」
「哎。」老叫花子露出難得的失落,「也罷也罷,不見也好,不見比見了好。」
「前輩,您到底是誰?他又是誰?您身上到底有什麼事啊。」林北陽的神色也嚴肅了起來。
老叫花子深呼吸一口氣,拿起破碗,「走吧,今天不擺了,咱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