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半，水雲間，溫泉浴池，從白氏大廈出來后，葉天龍就請孔子雄來這裡吃飯

孔子雄幫了他這麼多忙，還把白氏集團砸了個稀巴爛，葉天龍肯定要有所表示的。

葉天龍包了一個池子，然後和孔子雄各自靠在池子角落，讓四十度熱水浸泡疲憊的全身。

熱水一衝，整個人舒服無比，也讓疲憊散去大半。

五分鐘后，孔子雄扯掉臉上的毛巾，拿過香蕉船的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漫不經心地開口：

「葉少，你說，白石康是不是真的無辜？」

葉天龍揉揉腦袋笑道：「其實孔少心裡早有答案，又何必多此一舉問我呢？」

孔子雄大笑一聲：「哈哈哈，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葉天龍也坐直了身子，從旁邊的香蕉船摘下一串葡萄：

「如果你真認定白石康是兇手，你就不是帶幾百人砸白氏集團，而是躲在暗中直接給他一槍。」

他往嘴裡丟入一顆葡萄：「你之所以大戰旗鼓找他問罪，不過是想讓他出出血，也給他施施壓力。」

「完全正確。」

孔子雄對葉天龍豎起大拇指：「聽到新聞，我剛開始氣憤，覺得白石康算計了我。」

「但認真想一想，又判定肯定不是他，砸他場子，也如你所說，給他一點壓力，順便撈點補償。」

「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我早想壓一壓他的威風，所以把白氏大廈砸個稀巴爛。」

黃昏這一通打砸，孔子雄想到就舒心。

葉天龍笑著出聲：「幸虧你沒砸到孫婆婆，不然就是你稀巴爛了。」

「老太婆確實牛叉。」

聽到葉天龍提起孫婆婆，孔子雄臉上多了一抹凝重：「不過沒點道行，也壓不住孫家那批武夫。」

「天龍，你跟她有仇，以後出入小心一點。」

「恩怨真無法化解的話，咱們先下手為強，找個機會請她吃飯，然後砰砰砰亂槍幹掉。」

孔子雄給葉天龍出著注意：「她再牛叉，也扛不住子彈啊。」

「沒事，老孫頭之死，我問心無愧。」

葉天龍對孫婆婆人品還是認可的：「以她的能耐應該可以查出真相，只要不偏私就不會對我下手。」

「就算哪根筋不對勁殺我，我也有五成把握對抗。」

他已經見證了孫婆婆的實力，他相信『一點紅』可以放手一搏。

「行，你有信心，我就不多說什麼了。」

孔子雄低聲一句：「來的路上我動用關係打聽了一下，白石康沒撒謊，兩個證人被嚴密保護起來。」

「紀律部成員介入了進去，所以很難接觸證人探知實情。」

他輕嘆一聲：「姚飛燕也被送入單間，除了紀律部的人能接觸，任何警員都不能無故靠近。」

葉天龍眉頭一皺：「這紀律部這麼牛叉？連你和白石康都滲入不進去？」

「這個是你大哥的傑作。」

孔子雄喝入一口紅酒，看著葉天龍苦笑：「以前冤案太多，你大哥提議設立一個平反監督部門。」

「它初衷是給那些冤案翻案，給冤死的人一個遲來公道。」

「後來它就成為華夏一個紀律部門，只要公檢法有任何徇私枉法的現象，他們都可以介入跟蹤。」

「必要的時候，他們還能組建專案組，對可疑案件重新梳理或者調查。」

「這部門只有五十人，但是權力挺大的，也算剛正不阿，所以被他們盯上，五大家都會主動縮手。」

「誰也不想被他撕掉一塊肉。」

孔子雄把它底細告知出來：「五大家對這個部門都非議不少，」

「之所以沒有裁掉，一是你大哥和陸元甲撐著，二是五大家尋思它將來或許可以成為自己的劍。」

他捏起一顆葡萄丟入嘴裡：「三是他們老大骨頭比較硬。」

葉天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孔子雄忽然一拍腦袋：「對了，你如果想要接觸兩個證人，可以讓你大哥打個招呼。」

「雖然他都不怎麼理會政事，身體也不太好，但這點小事還是沒問題的。」

他臉上高興起來：「你讓趙老安排一下，咱們偷偷接觸兩名證人，問一問是誰唆使他們的。」

葉天龍苦笑一聲：「事情如果跟我無關，我大哥或許會幫個忙。」

「可姚飛燕跟我關係不淺，你覺得，我大哥會給我開這個口子嗎？」

孔子雄微微一愣，隨後一臉沮喪坐了回去：「也是，你大哥出了名的清高、公正，不會做這事的。」

葉天龍一口喝完紅酒：「我告訴你，他不僅不會給我開口子，還會盯著我的動作，不讓我越軌。」

「這是必然的。」

孔子雄大笑起來：「趙老出名的以身作則，他不僅不會讓你開後門，還會更加嚴格要求你做事。」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清廉官員的家屬，一個個恨不得跟清廉官員劃清界限。」

「因為清廉官員不僅對自己高要求，還對家屬親朋也高要求。」

他晃悠悠笑道：「沒幾個人受得住。」

葉天龍摸摸臉上的水珠：「所以還是不要找我大哥，免得手腳更加被束縛。」

這時，葉天龍的手機輕輕震動，他拿過毛巾擦擦濕漉漉的手，隨後拿過岸邊的托盤，取出手機掃視。

一條簡訊！

葉天龍掃過一眼就掠過一絲欣喜，這是來自白毛狼的簡訊，他就在這個京城水雲間。

而且簡訊的內容，讓他多了一抹玩味。

「姚飛燕現在要想放出來，只能找到無罪的證據，還必須讓民眾信服，不然官方不會釋放的。」

此時，孔子雄又靠了回去，轉回正題：「這背後的傢伙還真是狠毒，一招就戳在我們軟肋上。」

「天龍，你說，他會是什麼人呢？」

葉天龍淡淡一笑：「小人。」

「哈哈哈，說得好，小人，咱們一起努力……」

孔子雄笑著舉起酒杯，準備跟葉天龍乾杯：「看看這個小人是誰？」

葉天龍輕描淡寫拋出一句：「我收到一個情報，金學軍跟包錦衣有過接觸……」

孔子雄騰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