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刺急襲，來的快，來的猛，來的恰到好處。

本來坐在椅子上的葉天龍沒有空門，還有足夠空間進退。

但老婦的鈔票一落，葉天龍的腦袋一低，身子一俯，脖子就露了出來，還因為俯身束縛動作的舒展。

所以老婦這一招看似輕巧，實則耗費了不少心思，事實她的鋒利刺尖，也很快抵達葉天龍的脖子。

眼看葉天龍要濺血，要喪命，人畜無害的老婦笑容得意。

「咔嚓！」

就在這時，一聲脆響，葉天龍硬生生坐碎了塑料椅子，整個人像是秤砣一樣跌坐在地上。

老婦笑容瞬間一滯，她設想過葉天龍伸手格擋，或者向側躲閃，向後仰頭。

一旦後者這樣做，她就會順勢一捅，再施放刺尖中的暗器奠定勝利，可是沒有想到，他跌在地上。

在老婦的印象中，但凡有點身手有點名頭的人，都不會這種姿勢躲避，這實在太丟人現眼了。

只是無論如何，葉天龍都躲過了這一記殺招。

「砰！」

待老婦手腕一抖要低垂刺尖射翻葉天龍時，天墨已經抓起桌上的切肉刀，還一腳踹飛了桌子。

一聲巨響，桌子和碗筷瞬間翻滾出去，大排檔的氣氛瞬變。

老婦眼神凌厲一閃而逝，一隻腳猛然點了一下地板，整個人像是木偶一樣直挺挺後退。

在身子拉開四五米距離時，老婦看起來瘦弱的身體瞬間爆發，左腳一掃，碗筷落地，再一點。

最起碼二十斤的桌子當場碎成兩半，一股飯菜和涼茶氣息油然騰升。

「啊——」

現場一片混亂，不少食客和服務員四處逃開，全都擔心殃及池魚丟了性命。

鴨舌帽女孩她們也收拾樂器，但沒有馬上離開，只是就近躲起來，似乎還想要演出。

「嗖！」

就在人員四散夜色降臨時，天墨悄然襲殺過去，沒有半點聲息，殺氣驚人。

來不及換刀的天墨忍住身上舊傷疼痛，手裡握著切肉刀咬了上去，希望能夠給葉天龍贏取一點時間。

此時的葉天龍依然坐在地上，臉上沒有怒意，沒有殺意，只有鬱悶，還有一絲尷尬。

剛才那一坐，坐碎了塑料椅，但也讓碎片割裂了褲子，站起來絕對會『春光乍泄』。

他只能坐在地上，撿起幾枚碟子碎片喊道：「天墨，小心一點，這女人，八成是那神婆。」

想到孔子雄的叮囑，再想到老婦剛才的刺殺水準，以及人畜無害樣子，葉天龍作出一個推斷。

老婦眼裡有著一抹驚訝，顯然葉天龍猜中了她的身份，她確實就是善於偽裝善於刺殺的九菊神婆。

「嗖！」

聽到葉天龍的喊叫，天墨攻擊更加犀利，又是一刀掠出。

雖然不是熟悉的黑刀，但依然使得虎虎生風。

九菊神婆眼中異彩一閃而逝，隨即歸於平靜側退一步。

天墨緊追不捨，切肉刀如毒蛇，如影隨形。

九菊神婆一退再退，最後貼在江邊的欄杆，直接面對天墨，銳利眸子綻放光芒，一動也不動。

三米，兩米，一米……

九菊神婆停下的身子猛然竄出，驟然伸手遞出針刺，動作看似輕飄飄，但氣勢卻帶著一股勢如雷霆。

天墨眼神一冷劃出一刀，還沒反應過來，就猛然感覺切肉刀遇到了巨大阻力。

「當！」

一聲脆響，刺尖和切肉刀在半空狠狠相撞，生出一股子焦灼氣息，但兩把兵器並沒有分開。

九菊神婆嬌喝一聲手腕一抖，直接黏住切肉刀往下一壓，接著刺尖一縮一吐，九朵菊花煙花般噴射。

「撲撲撲！」

菊花雖小，但剛勁十足，好像是槍械打出的子彈，所以聲音和威勢都十分嚇人。

「小心！」

見到菊花暗器這麼霸道，葉天龍馬上喝出一聲：「快撤！」

天墨果斷向後撤離，同時揮舞切肉刀阻擋射來的九朵菊花。

「噹噹當！」

刀鋒不斷擊落菊花，聲音很是好聽，只是第八記聲音響起時，切肉刀咔的一聲斷成三截。

切肉刀一斷，第九朵菊花爆射了過來，天墨身子只能向側一躲，但還是慢了半拍，肩膀擦傷些許。

不過天墨沒有在意，反手按住黑刀。

「砰砰砰！」

見到暗器沒有傷到天墨，神婆臉色變得很難看，她一把抓住兩名躲避的路人，喝叫著砸向了天墨。

天墨臉色微變，看出對方勢大力沉，自己避開，兩人不被砸死也會重傷，當下身子一退，雙手一展。

他把驚魂未定的兩人接了下來，隨後放在地上。

「嗖嗖！」

只是沒等天墨緩衝，神婆又抓住幾個無辜的人，像是炮彈一般砸向天墨：「去死吧，去死吧。」

天墨眼皮一跳，只能再次伸手救下兩人，神婆這次力量極大，讓天墨不得不抱著兩人踉蹌退了六步。

他再想救第三人卻來不及，眼看就要砸在大排檔柱子上，卻見一直坐著的葉天龍猛地彈起。

他一把抱住第三人，然後一個就地翻滾，把驚慌失措的無辜者放下，還出聲問道：「你沒事吧？」

對方下意識抓住葉天龍胳膊，聲音顫抖著出聲：「謝謝。」

葉天龍一愣，定眼一看，正是鴨舌帽女孩，當下又坐回地上，擺擺手：「不客氣。」

鴨舌帽女孩緩過神來，低聲一句：「你幹嗎坐地上？受傷了嗎？我看看！」

葉天龍忙出聲制止：「別——」

可是已經太遲了，鴨舌帽女孩已經一按他背部，盯著他腰部下面審視，隨後俏臉一紅……

她沒有說什麼，只是解下自己的外套，給葉天龍系在腰身，遮擋後面的春光。

「嗖！」

神婆又扔了兩個人，讓天墨再度救人，也讓他耗損力氣，隨後趁著這機會，神婆身子一挪撲了上去。

她頃刻就到了剛剛鬆開兩人的天墨面前。

拿捏恰到好處。

「嗖！」

她手中刺尖直接刺向天墨的胸膛，強烈的殺氣，猶如實質緊緊凝固住了周圍的空氣。

九菊神婆的強大，有點超乎葉天龍的意料，這老女人，還真不愧是神龍不見尾的人物。

就在葉天龍準備不管不顧準備起身殺敵時，接下來一幕卻展示出天墨的強大。

在九菊神婆的刺尖貼近天墨心臟的時候，他身子猛地向側挪出兩分，讓刺尖偏移心臟刺在胳膊下面。

天墨夾住她的刺針。

九菊神婆神情一怔，似乎沒想到天墨這動作。

「嗖！」

也就在針刺被夾住的時候，天墨左手探出刁住九菊神婆的手臂。

九菊神婆只感覺到整個胳膊一麻，被像是鉗子一般的手指緊緊捏住。

在九菊神婆下意識後退的時候，天墨吼叫一聲向下一帶。

「呼！」

九菊神婆身體狠狠地向地面砸去。

與此同時，葉天龍也射出一枚盤子碎片，雷霆一擊穿向她的咽喉。

九菊神婆臉色一變，雙腳一錯翻出，躲過咽喉致命，避過面目全非，卻沒有躲開天墨隨後的黑刀。

只是一刀，驚顫了時光，驚顫了神婆的眸子。

神婆全力彈射全力避開，卻依然沒有躲開黑刀劈斬，一刀削掉了神婆耳朵，斬中了肩膀，碎了護甲。

熱血爆射。

只差一點，神婆就要斷臂喪命。

「啊——」

九菊神婆吼叫一聲，雙手一沉，射出十幾顆小物體，啪啪啪打在葉天龍和天墨身邊，騰升大片濃煙。

而她忍著劇痛後退。

「砰！」

下一秒，她翻入江里……

葉天龍一個箭步衝上去，抓起大排檔的廣告燈箱丟了下去。

「滋！」

掉入江里的神婆剛剛浮起，就見燈箱扯著電線落在身邊，電線一碰，滋的一聲，神婆扭動……

葉天龍趕緊又抓起幾個燈箱砸下去……

神婆像是魚兒一樣，在水裡撲騰扭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