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變故
晚上十一點，葉天龍帶著武凌霜出現在醫院病房，房內不見外婆的身影，只有焦慮不安的殘手。
兩個護工也一臉愧疚，顯然清楚自己要對老人走失負責。
「怎麼回事？」
葉天龍大步流星走了過去：「外婆怎麼會不見呢？」
他的目光迅速掃視一下環境，沒見到爭執和打鬥的痕迹，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
武凌霜也打量著殘手和床頭的病曆本，她更好奇殘手一家的身份，以及他們跟葉天龍的關係。
雙方沒有淵源的話，葉天龍這大半夜跑過來幫人，未免太過仗義，她希望從殘手等人身上打開葉天龍缺口。
見到葉天龍出現，殘手馬上迎接上來，把事情簡述給葉天龍：
「外婆晚上老念叨著回家，回家，先是說天氣這麼冷，怕家裡的水仙凍死，她要家看一眼，接著又說樓下的流浪貓幾天沒吃，怕會餓死。」
「我安慰她，我早把花搬入房間，天氣再冷也凍不死，流浪貓我也每天給它們餵了飯，餓不死。」
「我還答應明天拍照給她看，她才暫時停止了鬧騰。」
殘手苦笑一聲：「可過了半個小時，她又說想吃家裡的番薯粥。」
葉天龍眉頭輕皺，老人家看來很想歸家啊，不過往深處一想也是，醫院再好，也沒有家裡舒服。
殘手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我擋不住她的要求，就拿著保溫瓶下去找，這醫院沒有番薯粥賣，我走了兩條街才找到。」
「可當我回來的時候，外婆卻不在病床，我找遍了整個樓層，都沒有人見到她影子。」
他側頭望向兩名護工：「她們也沒見到外婆去哪裡。」
「房內熱水有故障。」
一個護工低聲開口：「我當時去給她打洗腳水了，因為天冷人多，排隊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
另一個護工也出聲：「我待會值夜班，我去吃了點東西，回來就不見老太太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兩個護工既愧疚又慶幸，愧疚是兩個人看不好一個老人，搞到現在局面。
慶幸是殘手和葉天龍通情達理，不像其餘家屬又打又罵，所以兩人都下定決心，今晚無論如何要把老人找回。
殘手拿著兩部手機，一臉愁容：「我們打了外婆的手機，可是她的手機落在床上了。
「外婆年事已高，不可能走遠的，三更半夜，也沒什麼地方可去。」
葉天龍呼出一口長氣：「如果真的走遠了，那也只會去一個地方。」
殘手抬頭問道：「哪裡？」
「家！」
葉天龍拋出一個猜測地點，隨後望向兩名護工開口：「現在兵分兩路，你們繼續把醫院找一遍。【零↑九△小↓說△網】」
「特別是洗手間、休息室，或者陰暗的角落，一定要找清楚，只要你們努力去找了，這事就不會怪你們。」
兩名護工連連點頭，隨後就出門去找外婆。
武凌霜靠了上來，低聲一句：「現在三更半夜，黑的很，隨便一個角落都能藏人，就我們這點人手怕是不好找。」
「不如多叫幾個人吧，我認識片區的警察，我讓他們幫忙找一找，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葉天龍剛想說不用，但想到老人身體不好，早一點找回就多一分安全，不然跌倒在某個角落，遲遲沒有救援就麻煩了，所以輕輕點頭：
「好，那就麻煩你了，讓他們幫忙找一找，明天我請他們吃飯。」
武凌霜哼了一聲：「你先請我吃飯吧。」
殘手見到武凌霜熱心幫忙，馬上接過話題：「武小姐，我請你吃飯。」
武凌霜笑了一下，擺擺手表示不用，隨後就拿著電話走到門外。
沒有多久，武凌霜就返了回來，跟著葉天龍和殘手找了上下兩層樓，依然沒有發現外婆的影子。
這時，武凌霜叫來的警察來到了現場，包括協警差不多二十人，武凌霜把外婆的照片傳給他們。
二十號人馬上分開尋找，殘手不斷向他們表示謝意。
見到醫院有足夠人手尋找，葉天龍就扭頭看著殘手：「殘手，這裡夠人了，我們回外婆家裡看看。」
殘手眼裡帶著一絲疑問：「外婆會回去嗎？她找得到路嗎？」
武凌霜笑了笑：「距離再遠，也能找到回家的路，走，我送你們過去。」
隨後，她交待一番就帶著葉天龍和殘手向樓下車子跑去。
殘手貼著葉天龍低語一句：「大哥，這姑娘不錯。」
葉天龍微微一愣，卻沒有說什麼，只是笑著拍拍他的肩膀。
五分鐘后，越野車緩緩駛出了醫院，不緊不慢向殘手住的地方駛去，武凌霜沒有再鬥嘴，專心開著車子。
葉天龍環視兩邊行人，看看有沒有外婆身影，殘手更是趴在車窗，時不時對外面喊出幾句外婆。
外婆如果出事，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咦，凌霜，開慢一點，剛才那條路，好像有一個老人影子。」
車子開到一半路程的時候，葉天龍眼睛忽然跳躍了一下，指著側邊一個路口的黑影喊道。
武凌霜方向盤一轉，車子偏移了過去，殘手從車窗探出了頭，果然見到一個蹣跚黑影，看了幾下，他欣喜若狂：
「外婆，是外婆！」
就著昏暗的路燈和車燈，殘手已經辨認出來，前方慢慢走著的老人正是外婆，她披著一件大衣，手裡提著一個袋子。
走走停停，憑著記憶往家裡走去，見到有車子經過，她還會停下來，側退兩步躲避。
武凌霜把車子開到老人身後五六米處，然後一腳踩下了剎車。
葉天龍和殘手一邊解著安全帶，一邊向躲避的老人喊叫：「外婆，我是小君，外婆，我是天龍。」
原本讓路的老人聽到熟悉聲音，先是微微一怔，隨後高興起來，在武凌霜弱下的車燈中綻放笑容：
「小君，天龍，你們怎麼追來了？」
白髮蒼蒼的老人帶著一絲埋怨：「我就回家看一眼，待會就回醫院，天這麼冷，你們快上車回去。」
「外婆，你怎麼一個人跑回去啊？」
葉天龍先解開安全帶，拉開車門跳下車笑道：「要回，一起回，一起坐車回家好不好——」
話還沒有說完，葉天龍眼睛就一亮，一片泛白，一輛白色麵包車忽然竄了出來，勢如瘋牛。
「嗚——」
隨著一陣拔尖的油門聲，麵包車狠狠撞中外婆，接著氣勢不減，向葉天龍瘋狂沖了過來。
半空，鮮血噴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