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向前突然變得心不在焉；不論是講解靈魂領域的特性還是回答靈魂宇宙的問題時，都有些語焉不詳。所幸領域和宇宙的宏偉神奇一時震撼了王法師和斯特蘭奇，讓二人沒有注意到向前出現的異樣。

  出於自身立場的不同，兩人的關注點也大不相同。

  斯特蘭奇對靈魂領域的一切都極為好奇，從構築領域的條件，到領域能夠實現的作用，他的問題無所不包。因為古一法師曾隱約對他提起過靈魂領域的概念，並提醒他是有可能構築靈魂領域的人。

  反觀王法師，或許是知道自己的魔法天賦不足以達到構築靈魂領域的高度，所以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靈魂宇宙上。他甚至操著港普念了一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向前無意識地本能吐槽：「說得很好……以後別再說了；你可以說粵語，反正我也聽得懂。」他說話的時候甚至目光都還停留在幾位女士身上，完全沒注意到王師兄差點翻到天上的白眼。

  斯特蘭奇問：「你說，你自己也不清楚是怎麼得到這個宇宙的？」

  「有人告訴我，這個宇宙是繼承來的。」

  「看來你有一個非常富有的父親。」王法師繼續翻著白眼，「或者母親。」

  斯特蘭奇則感覺如鯁在喉：「你不但繼承了一個宇宙，同時還繼承了一個強大得無可抗禦的敵人。」

  向前滿不在乎地給兩個師兄弟潑冷水：「事實上，我們的敵人是死亡，但死亡的敵人並不是我們；我們還沒有資格被祂視為敵人。」

  王法師頓時來了精神，卡瑪泰姬幾千年的維度戰爭經驗，敵人的敵人未必是朋友，但完全可以成為助力。

  「祂的敵人是誰？」

  「目前來看，應該是永恆。」

  「目前？」

  「誰也不知道戰爭波及的範圍會不會擴大。」

  「那就先討論目前的情況；有沒有可能從永恆那裡獲得幫助？」

  「不清楚。」向前苦笑搖頭，面對這等層次的對手，他第一次感到全無把握的無力感，「從之前接觸的結果來看，永恆的目的同樣是這個宇宙。祂和死亡最大的分歧，可能只在於使用宇宙的方式不同。」

  王法師倒吸一口涼氣：「也就是說，我們連投降的機會都沒有。不論我們對哪一方妥協，勢必會惹怒另一方。」

  向前一瞪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這個宇宙是融合在我的靈魂里的，投降的意思就是把我扔出去任憑處置。」

  「這對我來說，不失為一個好消息。」王法師板著六親不認的臉，「如果不會帶來嚴重後遺症的話，就更好了。」

  這麼個破嘴師弟，要不是敬畏法律，早二十年前就想賣掉了！

  斯特蘭奇不由感慨：「所以我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等著，等到祂們分出勝負，決定好處理靈魂宇宙的方式，再來通知我們？」

  「好消息是，祂們之間很難分出勝負；」向前安慰剛上任就面臨重大抉擇的新至尊法師，「我們還有時間。」

  「你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要再往地獄維度跑了。」王法師點著向前的名提醒道。向前這一次能從死亡的地盤上跑出來，一大半是運氣好；可一個人的好運氣終歸是有限的。

  「我當然不會去，但是地獄維度卻不會不來。」向前說，「死亡不斷回收地獄領主的力量，可不是為了收藏。」

  斯特蘭奇眉頭緊蹙：「祂會動用地獄的力量入侵地球？」

  「主物質位面是永恆的主場，死亡無法繞開祂的阻撓。在祂們雙方相持不下的時候，就不得不找一些代理人。」向前苦笑，「我們勢必要面臨一場長期的代理人戰爭，直到永恆與死亡分出勝負，又或者找到更好的解決辦法。」

  弱國無外交，不僅在地球的地緣政治中屢屢被證明，在整個宇宙乃至更高維度的鬥爭中，都是顛撲不破的真理。這個真理甚至有可能是被寫在某顆無限寶石里，成為宇宙形而上的概念之一。

  斯特蘭奇不解：「有沒有可能主動放棄那個宇宙？把它和你的靈魂剝離。」

  「好主意。」向前悻悻然的語氣一點也聽不出好在哪裡，「現在的問題是，剝離之後，我們應該把這個宇宙放在那裡？這可不是某種概念上的維度世界，也不是口袋宇宙、小世界。從所有已知的信息來判斷，它其實是一個完整的物質宇宙，想容納它就必須有足夠的空間。」

  「物質宇宙？足夠的空間？」斯特蘭奇懵懵懂懂，「多少才夠？」

  向前往靈魂宇宙瞥了一眼，大致估算了一下宇宙的三維數據；「換算成現實尺度，直徑兩億光年。」

  當初與行星吞噬者一戰，向前被迫融合虛假人格，導致的結果就是靈魂宇宙在此過程中加速了膨脹速度。如今的靈魂宇宙，與當初人格分離的時期相比不僅面目全非，尺寸還大了無數倍。

  「所以，我們也要找一個直徑兩億光年的空間？」斯特蘭奇驚愕不已，「如果沒有呢？」

  「那就是一個140億光年的宇宙和一個兩億光年的宇宙直接碰撞。」向前滿不在乎地聳聳肩，「最好的結果，我們如今這個宇宙融合了靈魂宇宙；而最糟糕的結果，兩個宇宙一起湮滅。」

  「但不管哪種結果，地球都肯定要完蛋，對吧？」王法師瞪著眼睛問。

  「不然呢？不管哪種結果，地球都是兩個宇宙碰撞的中心點。」

  「很好！」王法師粗豪的聲線擲地有聲，「情況很清楚了，現在能做的就是加固維度屏障，做好一切戰爭準備，等候可能來自地獄維度或其他任何方向的敵人。」

  「是的……就是這樣。」向前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沒什麼可以補充的；形勢比人強，除了等待，他們確實沒有更多的事情可做。

  「那麼現在我首先有一個問題？」王法師斜來一眼。

  「什麼？」

  「到底怎麼才能從這個該死的地方出去！」王法師化身暴躁老哥，「你還要讓我在這個充滿骯髒想法的腦子裡呆多久？」

  「哦哦……」向前從來不敢招惹暴躁期的胖師哥，忙不迭地把兩人的靈識送了出去。

  好吧，還有那仨娘們需要打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