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克大廈頂層，向前和托尼站在投影台邊各自忙碌；隨著一道道數據指令輸入，一個可視圖形化的數據模型逐漸完善。

兩人一邊忙碌，一邊交談。

「各地天文機構的數據已經匯總完成了。過去三個星期，也就是里德他們遭遇射線風暴之後，北半球幾乎每個天文機構都陸續觀測到射線突然加速、加強的現象——每天都有。」

「也就是說，理查茲他們只是運氣不好，碰上了最密集的一波射線暴；天文機構的意見？他們得出結論了嗎？」

「沒有。」向前說，「這些觀測結果十分零散，很多天文機構以為是偶發現象，還需要收集更多的數據才好做出判斷。」

過了許久，當最後結果隨著模型計算完成，兩個花花公子都是面色凝重。

投影台上方，計算結果被以可視化圖形的方式顯現了出來。一道代表作用力方向的平滑曲線從太陽系外向內延伸，直指地球。

「你怎麼看？」托尼問。

「我看到的和你看到的不是一樣嗎？」向前回答。

「你覺得會是什麼原因，自然因素，還是……」

「根據射線受力和射入地球大氣層角度推算，作用力方向和地球自轉軸呈相對固定角度，夾角變化在0.1度以內——什麼樣的自然因素會如此精確地標記地球？」向前說。

托尼閉口不答。

三個星期時間，不說太陽系在銀河的整體運動距離，只說太陽系內部，地球在公轉軌道上都已經運動了超過五千萬公里，可那個未知的作用力依然「矢志不移」地指向地球；甚至更準確點說，是指向地球的北半球。

而且，太陽系裡，不說太陽是大家長，地球的大小在行星中都只能算小個頭；如果真是某種巧合下自然形成的作用力，正常情況下應該是被太陽的引力捕獲，怎麼會直奔地球而來？

「如果從時間角度來看，作用力的規律性更加明顯；瞧這個……」

向前調出了一段匯總後的監測數據；那是他和托尼將北半球所有能夠得到的天文數據合併起來編列的圖表。對每個天文機構來說顯得十分零散的數據，匯總之後就能看到清晰的規律性。

作用力的施力過程並不是持續性，而是呈固定節奏的間歇性。

托尼瞄了一眼：圖表上，作用力每次為射線加速的時間間隔為十七分鐘二十六秒，分毫不差。

「所以，你覺得這會是一個威脅嗎？」托尼伸手將數據模型放大，「根據作用力範圍來看，它本體的體積不會太大。」

「我們現在所知道的太少，無法作出準確的判斷；」向前眉頭緊蹙，「我只希望那不是一個中子星，不然整個太陽系都要被炸掉了。」

托尼「哈哈」一笑：「這個笑話不錯……」

如果真有一顆中子星朝太陽系飛過來，不要說等到現在，早一兩年當它接近太陽系最外緣的時候就該被發現了。

「我會把這些數據上報給神矛局，包括我們設計的數據模型。」向前說，「你呢？你記得你已經是神盾局的顧問了。」

「是啊，我會給尼克·弗瑞打個電話。不過，我猜他現在更著急去見里德·理查茲；他可不會放任一群超自然能力者自行其是。」托尼突然嗤笑出聲，「你猜，他會不會像當初第一次來見我的時候，站在窗前擺姿勢？就像這樣……」

托尼說著走到落地窗前，擺出一個背對室內，面朝窗外，背著雙手眺望遠方的姿勢。

「我倒真希望他擺出這幅姿勢，然後蘇珊就會把他當成賊，用力場直接從窗戶推出去。」向前滿臉都是惡意，「你知道，在美國，如果一個人長了一身黑皮膚，最好比其他人更謹言慎行。」

「夥計，你這是歧視。」

「恰恰相反，我是在抨擊歧視。」

「你就那麼期盼蘇珊博士倒霉嗎？巴克斯特大廈足足有三十五層；殺死一個神盾局長——哪怕是擅闖民宅的神盾局長，也會是一件***煩。」

「你又說錯了，我是期盼著那個黑蛋頭倒霉；而且，就算蘇珊把他從窗戶推出去，不是還有約翰尼嗎？他現在可會飛，還不用像你一樣花時間穿戰甲。最多也就是燒掉那位局長先生的褲子。」

「嗷，COMEON……光聽你說的就夠噁心了。」

兩個花花公子正嘻嘻哈哈，賈維斯突然出聲：「斯塔克先生，系統發現外層空間異常情況。」

「什麼異常？」

「有空間望遠鏡捕捉到有不明天體進入地球軌道。」賈維斯回答道，「地面多個觀測站先後捕捉到同一天體。」

「給我圖像。」

十幾張圖像升起，但全都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小團銀色的光芒。

「沒有更清晰的圖像嗎？」托尼看得直皺眉頭。

「目標運動速度很快……目標已進入地球大氣層。」

「這麼快？」托尼訝然，「落點？」

「初步計算，落點在歐洲；更正落點，英格蘭……更正落點，倫敦！」賈維斯幾乎每隔兩三秒就更新一次數據，也顯而易見目標的速度之快。

當銀光掠過泰晤士河上空並一頭扎進河面之後，賈維斯終於找到了一張清晰的圖像。

那是一張由高清高速監控攝像頭拍到的視頻截圖。倫敦畢竟是一國首都，各種監控設備齊全；成千上萬個監控裝置總有幾個成功捕捉到銀光的真實面目。

出現在畫面里的是一個渾身上下銀光閃閃的人影，通體彷彿流動的水銀般閃耀，看不出是否穿著衣物，臉部也因為銀光的流動難以分辨五官。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對方的腳下……

「是我看錯了嗎？那個是……衝浪板嗎？」托尼滿腦袋問號，他轉頭看著向前，彷彿希望對方指出自己看錯了。

「是的，你沒看錯，那個……確實像一塊衝浪板。」

「一個來自外星球的衝浪小子……他是不是走錯地方了，想衝浪為什麼要去泰晤士河？他至少應該往下遊河口的位置再走一點。」托尼好似喃喃自語般吐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