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特工說斯凱被全美執法機構通緝的消息，邁爾斯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看着斯凱，彷彿想問「我不在的時候你都幹了什麼」。

斯凱可一點沒有好好說話的打算，抓着背包往上一掄，掄出一道美妙弧線的同時也不偏不倚掄在黑衣特工下巴上。

背包里四四方方的筆記本電腦起到了類似板磚的作用，「砰」地一聲，砸得領頭的特工來了個戰術後仰；斯凱抓住機會奪路而逃。

因為一開始就只是個引誘任務，目標又大多是一群技術宅，不屬於嚴重暴力罪犯；面對斯凱這麼個小姑娘，這幫不知道是FBI還是國土安全局的特工在佈置抓捕時不免有些疏忽大意。斯凱暴力拒捕時，周圍幾個特工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拔槍，而是赤手空拳地圍追堵截。

或許也是小姑娘才有的特殊待遇吧。

只不過，特殊待遇也就到此為止了；沒等斯凱跑出咖啡館，她就被守在門口的特工用精準的抱摔撲倒在地。

背包掉落在地上，包里的筆記本電腦和一堆女孩子的隨身零碎散落一地。

斯凱看到電腦時心頭靈光一閃，想起了某個花花公子暗戳戳在她移動硬碟里安裝追蹤程序的往事；她彷彿看到了救命稻草，尖聲大叫起來：「救命，救命，你是不是在看着，救命啊……」

聲嘶力竭的喊叫驚動了咖啡館里的其他顧客。

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個黑西裝大漢橫拖豎拽，很容易引來旁人的關注和同情；黑衣特工們可不知道斯凱的奇葩想法，更不會知道她喊「救命」的對象是個不在現場的人。一幫特工紛紛掏出證件安撫四周的騷動。

「FBI，FBI，這是一次合法的抓捕行動。」特工們不斷向四周做着說明，同時制止了咖啡館老闆報警的舉動。

至於某個黑客小姑娘腦洞大開喊救命的舉動，自然也是毫無回應。

當咖啡館里的騷動被逐漸安撫下去的時候，更大的騷動在街頭爆發了。

一輛轎車被橫著扔進了咖啡館里，落地窗被砸碎時發齣劇烈的破碎聲，坐在窗邊的兩名顧客吭都沒吭一聲，就被落下的小車壓在底下。

所有人驚叫着遠離了靠街的落地窗，退縮到吧枱周圍，戰戰兢兢地往外看。

咖啡館外無數嘈雜的聲音從破開的窗戶擠了進來。有人群驚恐的尖叫，有各種汽車的防盜警報，有若隱若現的警車警笛，更多的還是各種莫名且巨大的金屬撞擊聲。

窗外的街道上，一個兩三人高的巨大身影踩着沉悶的腳步聲從眾人眼前走過。

這道身影高且粗壯，暗綠色的皮膚呈現蜥蜴類動物的粗糙特徵；粗大的肋骨在胸口皮下凸現，後背上更長出數根倒刺般的尖骨，順着脊椎排成一列。

猙獰可怖的形象讓咖啡館里的人一時噤若寒蟬。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訓練有素的FBI特工；領頭者開始低聲下令：「快走，離開這裏；從後門離開。不要出聲，不要引起那傢伙的注意。」

只可惜，如果這位負責任的FBI特工有機會事先和向前做個溝通，他就會知道，某個黑客小姑娘絕不是那種會乖乖聽話的人。

當咖啡館里的人都順從地往後門移動的時候，斯凱卻抓住了這個絕好的機會，往身後一直抓着她手臂的特工腳上猛地一跺，趁對方劇痛鬆手時一溜煙鑽出大門。

FBI特工們措手不及，等追出大門時，斯凱早就混進了街道上四處奔逃的人群。

到這個時候，抓捕行動自然是宣告失敗了；面對街道上那個肆無忌憚撒歡的怪物，FBI們也沒有打擊邪惡、保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的自覺性，扭頭就鑽回咖啡館，順着後門逃走了。

斯凱被人群裹挾著朝遠離怪物的地方跑，驚慌的情緒在人群中不斷傳播，感染了更多茫然無措的人，也激發着人們的腎上腺素，讓逃命的人群爆發出空前的動力。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耳邊破壞撞擊的聲音漸漸低落之後，斯凱才停下了腳步，踉蹌著縮到街旁的小巷子裏。

腎上腺素的作用消退後，巨大的無力感如潮水般湧來；小姑娘身心俱疲，靠着牆壁支撐著身體，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被出賣的憤怒、委屈，加上從FBI和怪物手裏逃命的驚險，各種情緒交雜在斯凱的內心，讓她悲從中來。身體的極度疲憊也帶來了心理的虛弱，斯凱垂著頭，低聲啜泣起來。

「為什麼哭呢，小姑娘？」溫和而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斯凱霍地抬頭，看着突然出現在身邊的向前，又驚又喜。

花花公子帶着調侃的笑容問道：「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詹姆！」斯凱的身體瞬間恢復了活力，蹦跳着撲到向前身上，緊緊抱着不撒手。

「哇哦，出乎預料的優待！」向前調笑着說。

斯凱訕訕地鬆開手，退後了小半步；「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你會不清楚嗎？」向前說，「不得不說，你對着筆記本電腦大喊大叫的模樣真是蠢透了。」

斯凱如遭雷擊，隨即心頭火起；「你都看見了，你當時就在那裏，卻看着我被抓？」

「那些FBI看上去表現得很克制，你又沒什麼危險。」向前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再者說，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樂意接受執法機構的招募呢？」

斯凱一臉慍色，問道：「那如果我接受招募呢？」

「那就把你抓回去，跟你那個藥物成癮的老爹關在一起。」向前沉下臉來，「你知道的秘密實在太多了，LADY。」

斯凱氣鼓鼓地撇了撇嘴；不多時，屬於黑客和年輕人的雙重好奇心又重新佔據了她的腦海。

「那個怪物是什麼？地獄惡魔嗎，還是外星怪獸？」斯凱自從發現魔法秘密后就喜歡纏着向前問東問西，零零碎碎地知道了一些外維度的事情；此時她很自然地把那個街頭怪物和向前故事裏的異域生物聯繫了起來。

「都不是！」向前又豈會辨認不出異維度生物？卡瑪泰姬有過記錄的異維度生物種類全都在他腦子裏。

斯凱追問：「那是什麼？」

向前指了指正在天上盤旋的武裝直升機：「具體是什麼東西，恐怕要問那些軍方的人才知道了。」

雖然隔了兩三個街區，依然可以清晰地聽到兩個不同的憤怒嘶吼聲，還有直升機上大口徑機槍的轟鳴聲。斯凱只顧著逃跑沒有看到後續發展，向前卻看到了第二個巨大怪物的出現。

眼下，兩頭怪物正在紐約的繁華街頭展開決戰。

「軍方搞出來的？是他們秘密實驗的產物？」斯凱不由興奮起來；各種政府陰謀論一直是黑客死宅們的心頭好，也是他們最喜歡追尋、揭發的內容。

「十有八九。」向前冷笑道，「不然的話，你什麼時候見過軍隊比警察的增援來得還快的？」

向前能篤定怪獸事件應該由美***方背鍋，除了街頭上軍方人員出現得太及時之外，還有另一個原因：他認出了其中一隻怪物。

上一次尼克·弗瑞爽約，新聞上就出現過巨大綠色怪物的身影；向前能夠肯定，那個身影就是今天紐約街頭出現的其中一隻怪物。

校園大戰的時候，神盾局的局長親自趕過去替軍方擦屁股；這回乾脆在紐約街頭開戰，需要的擦屁股紙怕是不少。

怪物沉悶可怖的嘶吼聲由遠及近，幾乎眨眼間就出現在耳畔。周圍人群的驚叫聲也瞬間爆發，明確告訴正在談話的兩人：怪物正朝着他們所在的位置靠近。

向前忽然發現，斯凱已經從情緒低落和身體疲憊中恢復過來，正翹首回望怪物聲音傳來的方向，眼中大有躍躍欲試的光芒，登時心裏一沉。

這姑娘絕不是個能讓人省心的主。

「走吧。」向前不由分說地拉住斯凱的手，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就發動了空間魔法。

眼前光芒流轉，四周的場景由實向虛，又瞬間由虛化實；天旋地轉之下，斯凱搖搖晃晃地幾乎站不住腳，等重新站穩腳跟時，人已經站在一間裝修精緻的客廳里。

小姑娘四下打量著，不遠處是偌大的落地窗；從窗戶望出去，居高臨下可以看到一派燈火通明。不遠處就是一棟高聳的新建大樓，樓頂上是光芒四射的騷包燈游標識。

「斯塔克大廈？」斯凱喃喃自語地念著燈光照耀下的碩大單詞。

「這裏集團在紐約的分公司，你先在這兒休息，明天我帶你回港島。」向前隨口吩咐著，眼看一副隨時要走的模樣。

斯凱急了：「你要去哪兒？」

「去看看那兩個大傢伙。」向前說。

斯凱的小臉垮了下來，不滿地嘟噥著：「你就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我也想去。」

「你也想去？想看怪物？」向前似笑非笑地問。

斯凱的小腦袋點得飛快。

向前抄起桌上的遙控器輕輕一點，掛壁電視的屏幕亮起，幾乎每個新聞台都在播放哈林區的怪物決戰新聞。

「這些夠你看了。」向前根本不理睬小姑娘氣鼓鼓的表情，「還是多角度、多方位的；不但有現場畫面，還有解說呢。」

斯凱還想再說點什麼，卻見向前的身影一陣恍惚；他身體周圍的光線驟然發生無規則的漫射摺疊，在她看來，就如同水汽蒸騰一般變得模糊起來，然後再一眨眼，水汽連同身影徹底消散。

斯凱保持伸手阻止的動作僵了半天，最後哀嘆一聲，整個人就像垮下來一樣癱坐到沙發上。

電視屏幕里，解說員激烈誇張的言辭和搖搖晃晃的現場畫面，對於剛剛從現場出來的斯凱來說味同嚼蠟。

話分兩頭，向前此時已經悄然回到哈林區，置身於兩個怪物決鬥場邊，與戰場中心的直線距離不碼。

卡瑪泰姬的年輕法師披上了自己的斗篷，隱身在建築物的廢墟里；因為地下水管破裂，水流在壓力的作用下激射到半空，正好在他身前鋪灑了一層從天而降的水幕，讓他更方便地躲過了旁人的視線。

在周圍一片混亂的情況下，沒有人注意到廢墟陰影里藏着的身影。

怪物的決鬥短促而激烈，舉手投足之間，周圍的建築、車輛、設施如紙片般被輕易撕碎；唯一能抗住它們打擊的似乎就只有它們自身。

怪物用碩大的拳腳互相擊打對方的身體，毫無花巧、拳拳到肉的攻擊傳來沉悶厚重的聲音，讓所有旁觀者為他們巨大的力量而感到心驚膽戰。

兩個帶有巨大破壞力的怪物，在旁人看來是面貌猙獰的怪獸，在向前看來卻是一堆價值連城的科研寶藏。

第一次得知怪物的存在，就是尼克·弗瑞趕去處理善後的時候；雖然希爾特工秉持了情報人員的專業性，拒絕向花花公子透露任何有關怪物的細節，但是向前並非對此一無所知。

神矛局畢竟是一個能對標神盾局的超級情報機構，很多秘密是瞞不過他們的。

雖然不知道怪物誕生的具體原因和過程，更不知道美***方採用的生物技術細節，但是向前從神矛局的資料里知道了一件事：美***方一直都有複製「美國隊長」的生物戰士計劃。

而且，相關聯的計劃還不止一個；神矛局獲取的信息顯示，至少美***方每一個軍種都有自己的「美國隊長」複製計劃。

對那個有史以來第一個超級英雄，也是有史以來最成功的生物改造戰士，神矛局同樣有着濃厚的興趣。

因為這是一條被證明可以成功的路，也是目前為止唯一成功過的路；想要製造超級士兵，當然是繼續沿着這條路走最方便、最安全、成功的幾率也最高。

只不過，相關的科研數據被美國人嚴防死守，其他國家即便想要複製相關研究，也完全無從着手。

可現在，一個絕好的機會出現了。

或許，這兩個綠色大怪物與「美國隊長」複製計劃並無關聯，但是既然怪物已經被造出來了，就說明也是一條可行的路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