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怎麼都沒有想到,白天還好好跟自己說話的矢志田市朗,當天晚上說死就死了。
應矢志田信玄的邀請,向前就住在別墅莊園;半夜誰在客房裡被一陣嘈雜聲驚醒,出門就看到一群人簇擁著、推著矢志田市朗的病床往外走。
沒過一個小時,就聽到消息,那老頭死了。
當時被驚醒的還有羅根,兩人隔著小庭院對視了一眼,誰都沒理睬對方。
向前得到矢志田市朗死亡消息的時候心裡大致有了點譜,他覺得那老頭大概率是在裝死。
因為早先那一群人簇擁著病床往外送的時候,向前有意用靈魂視角看過一眼;矢志田市朗的靈魂雖然衰弱不堪,但是與白天見面時沒有任何差別。
也就是說,當老頭的醫護人員大張旗鼓把人往外送的時候,那老頭的身體狀態根本沒有出現任何惡化跡象。
既然病情惡化是裝的,那麼隨後的死亡自然也很大可能是裝的——除非他們出門就碰上車禍。
琢磨著矢志田市朗的詭異死亡信息,向前覺得事情正變得越來越有趣。
第二天白天的時候,向前在別墅莊園的大門口碰見了眼睛哭得通紅的矢志田真理子;她身邊還有個身形嬌小的日本女孩。
雖然第一次見面的印象並不太好,但是真理子依然表現出大家閨秀的風範,收斂了悲哀的神色,與向前問好。
「我剛剛知道市朗先生的噩耗,請節哀。」向前說。
真理子再次鞠了一躬:「謝謝您;本來邀請您前來做客,不料卻碰上祖父逝世;如有失禮之處,請您多多包涵。」
向前觀察著真理子的神色,繼續搭訕:「真理子小姐同市朗先生的關係一定很好。」
「祖父一向疼愛我……」真理子眼圈猛地又開始泛紅,「抱歉,失禮了。」或許是不願在客人面前啼哭,真理子再次一鞠躬,匆匆離開。
看著真理子與她的女伴快步遠離,向前正猶疑她知不知道市朗死亡的真相;突然聽到身後有人調侃了一句:「看來花花公子也有被女人漠視的時候。」
「羅根?」向前故作驚奇地問,「你剛剛是在偷聽還是偷窺?難道你要轉行當狗仔了?雖然狼和狗都屬於犬科動物,但是差別還是很大的。」
想要激怒別人的時候,向前的毒舌從來不會讓人失望。
羅根提著拳頭就要撲過來動手;總算他還有點理智,沒有亮出艾德曼合金鋼爪。
不過在羅根想來,向前這個小混蛋當初是倚仗高科技武器才能在萬磁王面前囂張;此刻他兩手空空,正好是揍他的大好機會。
然後,當羅根伸出雙手抓住向前衣領要把人提起來的時候,卻愕然發現對方紋絲不動。
在羅根驚疑的目光中,向前淡然冷笑,抬起雙手,輕描淡寫地扣住了對方手腕上的脈門,向外一掰。
雙腕脈門上傳來的劇痛讓羅根這樣的硬漢都忍不住為之色變。
艾德曼合金只包裹了他的骨骼,卻沒有包裹肌肉和經絡。
劇烈的疼痛之下,羅根下意識地雙手發力,卻沒能掙脫對方的控制。
鋼爪從指縫間猛然竄出來,鋼刃幾乎擦著向前的臉頰。
向前有些嫌惡地皺了皺眉,雙手又往外掰了一些,讓鋼刃遠離自己。
「你……」羅根驚駭不已。
「很奇怪?」向前語呆調侃,「突然發現自己不但腦子不如我好,連力氣都不比我大;一點優勢都沒有了——是不是覺得很失落?」
羅根雙臂掙扎兩下,發現掙脫不了,乾脆一咬牙朝向前來了一記頭槌。卻不料向前的反應更快一分,捏著他雙手手腕往前一推。
「鐺!」
羅根的頭槌直接錘在了自己的鋼爪上;額頭上鮮血淋漓。
向前呵呵冷笑,故意搖頭嘆息,彷彿為羅根自己砍傷自己的蠢笨舉動而難堪。
「需要我提醒你這是在別人的家門口……不對!」向前猛然驚覺,「羅根,你的恢復能力為什麼減弱了?」
「什麼?」盛怒之下的羅根兀自不覺。
向前猛一推雙手,將羅根推開好幾步;「你沒發現嗎,你額頭上的傷口,恢復的速度比過去慢了很多。」
羅根也發覺有些不對勁,他收起鋼爪伸手在額頭上抹了一把,滿手血污,額頭上還火辣辣地疼痛。
有艾德曼合金的保護,羅根額頭上只是皮外傷;對他來說,這樣的傷口原本會在兩三秒鐘內就癒合;但是現在已經過去不止十秒鐘了。
「你是生病了還是怎麼回事?」看著羅根自己一頭霧水的模樣,向前疑惑地問道。..
羅根怒道:「我好得很。」
「那為什麼會這樣?」向前指了指仍未徹底癒合的傷口。
「我不知道,也不關你事。」羅根抹掉額上的血污,轉身就走。
向前沖著他的背影喊道:「矢志田市朗跟你說了什麼嗎?」
「那也不關你的事。」羅根頭也不回。
向前看著羅根離開的背影,滿腹狐疑。
一個還不到死的時候卻突然「死」掉的矢志田市朗;一個一向強壯卻突然變得虛弱的金剛狼。
矢志田別墅莊園里發生的事情越發詭異了。
與此同時,另有一場詭異的對話正在格林博士與亞歷珊德拉之間發生。
「矢志田市朗先生想見的是吉岡信;」格林博士疑惑地看著面前的女人,「可你不是日本人,也不是男人。吉岡信呢?」
「他另有事情,確實來不了了。」亞歷珊德拉說。
「那麼,你能夠代表手合會?」
亞歷珊德拉冷笑:「我才是手合會的首領;而你……你又能代表矢志田市朗嗎?」
「是的,當然可以。」格林博士判斷出眼前的女人確實擁有充分的權威;「當然了,如果你想要授權書的話,我是拿不出來的。」
「無所謂了;矢志田市朗已經死了,我們的談話還有必要嗎?」
格林博士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市朗先生的生死與這次談話無關。不論發生了什麼,他的要求你們都必須完成。」
「你憑什麼認為我們會聽你的?」
格林博士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彷彿在嘲笑手合會的愚蠢,又彷彿在嘲笑亞歷珊德拉的故作鎮定。
「就憑你們埋藏在山谷地米深的那件東西。」
格林博士如願以償地看到亞歷珊德拉神色劇變。
「你們確實足夠謹慎,把東西埋得那麼深;就不怕自己到時候都找不到嗎?不過市朗先生要我轉告你們,四十年的時間,連地殼都可以挖穿,何況那麼點深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