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昊和柯九奪取了貪狼老妖的遺蛻,回到別墅,已經是黎明時分了,天色朦朧亮。

把遺蛻擺出來,保存得很好,柯九大感興趣,以前雲遊四方,見識過不少稀奇古怪的事,特別是在西方見識了眾神教團,對妖族之人頗為好奇。

張昊和陳美舒都是見過這狼妖的遺體,倒也不覺得大驚小怪,不過趙冰彥還沒見過,現在一見,也忍不住驚愕,難道這世上真有修練成妖的動物?

「這狼妖的年齡,應該只有二十多歲,身體卻已經老化,但只有一部分老化,骨骼骨髓還很年輕,五臟六腑不協調,生理機能紊亂,非人非狼,卻又似人似狼,顯然是死於天律混亂,自身陰陽衝突。」

柯九本就是這方面的高手,又融合了屍衣老祖的屍術天分,查看了一遍,立馬就找出了問題,而這遺體保存得很好,屍身不化,各種痕迹都很清晰。

「天律混亂,陰陽衝突?」聞言,張昊沒懂什麼意思,旁邊兩女也是好奇。

柯九說道,「天律就是生物鐘,是自身的運行規律,每種動物都有自己的規律,人有人的天律,狼有狼的天律,但這狼妖兩者兼具,自相矛盾,陰陽運行衝突,長期如此,虧損了自身元氣,自然就短命夭折。」

「原來如此!」張昊一點就通,恍然大悟,「那麼如此說來,這狼妖是人與狼的雜.交?」

「不錯,從遺體來看,確實正是人與狼的交.合。」柯九點了點頭。

「人與狼怎麼可能交.合?」趙冰彥說話了,基本知識她還是懂的,物種不同,絕對不可能交.合。

「或許是人為所致。」張昊說道,上次見到狼妖時,他就已有推測,「七.八十年前,正是科學打破舊桎梏的飛躍時期,有希特勒那種瘋子,還有前蘇聯的人.獸.雜.交實驗,甚至日本人的活.人.實驗,雖然科學打破了舊桎梏,但缺乏約束,衍生出很多禁忌理論的科學。」

因為被禁止了,所以普通人不知道,在近代科學的發展歷上,有諸多的禁術理論,在當年幾乎已經泛濫,例如大名鼎鼎的康.有.為,當時已有六十九歲,為了提高.性.功能,返老還童,於是找一位德國醫生,移植了猴子的睾.丸,這事在當時大肆宣傳,不少人都移植了這東西。

這屬於異種器官的移植手術,即便在現在也是禁區,必然有自身排異的現象,但可以想象,當年的理論還不成熟,卻直接就移植了,可見泛濫到了什麼地步。

不得不說,推開一扇大門的初期,必然是混亂,科學時代來得太突然,猶如推開了一扇造物主的大門,眾人爭先恐後,為了探索科學,瘋狂的事做得太多了,只是被後人遮蓋了而已。

「依我看,確實是個雜.交.品.種,但人與狼不能自然結合,應該是基因學的產物。」

柯九的語氣很肯定,這段時間的書籍沒白看,有積累的基礎,學問知識皆是相通,對現代科學汲取得非常快,又說道:「從年代來看,基因學是上世紀六十年代提出,但在提出之前,必然還有一段時間的探索,這狼妖應該是探索期的產物。」

「從現在的轉基因技術來看,頂多在卵細胞植入一小段基因,總體上還是保留原本的特性,對天律的影響降到最低,若是改動大了,必然造成天律混亂,如果想要重新排列天律,編列一段全新的基因,只怕不是人力所能完成,這狼妖就是失敗品,按理說,出生不久就該夭折了,卻活了二十年,實在是個奇迹。」

「不過狼妖屍解轉世,應該是懂得內家丹法,以丹法養生,鞏固性命,因此才活了這麼久,那麼這狼妖能學會丹法,顯然並非普通人弄出來的,應該是修行之人。」

聽到這裡,張昊忍不住驚呼,「不會吧,修行之人也搞科學了?」

陳美舒和趙冰彥也愣住了,這傳說中的妖怪,居然是探索科學的產物,她們覺得世界觀有些被顛覆了。

而柯九反問了一句,「修行之人,就不搞科學么?」

「呃……」張昊反應了過來,是啊,修行本就是一門嚴謹的學問,道家丹法也是歷代大學者總結而得,而道家大學者,皆是精通醫理,對人體潛能最為了解,進入了科學時代,當然與時俱進,進一步探索新的東西。

柯九繼續說道:「魔門為了續命長生,專門研習這一套,以九爺我的推斷,此事只怕與魔門有牽扯,看來魔門這些年的變化很大,但仔細想來,這也正常,畢竟如今這個社會,變化實在太大了。」

聞言,張昊皺起了眉頭,貌似東皇當年就在幕後支持過日本的活人實驗,不過他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問道:「九爺你以前見過眾神教團的妖族,其中那個聖族,就是背後有翅膀的天使,他們會不會是基因技術弄出的?」

「這個嘛……」

柯九遲疑了,被張昊這麼一提醒,他也想起了此事,仔細思量了一番。

片刻之後,柯九才說道:「確實有點像,但我覺得不太可能,首先,聖族的天律非常完善,甚至先天就接近天人合一。」

「其次,他們如果與普通人結合,血脈就會遺傳下去,但血脈有一個後天醒悟的過程,這不符合一般規律,基因皆是先天在胎中決定,轉基因也並非是在成體上實現,而是注入卵細胞,從胎中培養,否則就是雜.交的怪胎,但眾神教團的妖族卻並非如此,他們完全是一個獨.立的族類,有完善的基因特徵。」

「再次,如果說這種完善的基因特徵也是人為編譯排列,而醒悟的過程,類似於蝌蚪的變.態.發育,或是蝴蝶的蛹化發育,那麼要達至天律完善,相當於創造了一個全新的種族,這樣的難度絕非人力所能完成,除非是造化之神。」

「最後,聖族是上古妖族的後裔,上古時代還是原始社會,哪有什麼基因技術。」

聽完這一番話,張昊倒是更加好奇了,上古神話里,不是有創世造人之說么,貌似與基因技術有得一拼,但柯九也說得對,上古原始社會,哪有基因技術,更何況基因技術雖然神奇,卻遠遠不是普通人想象的那樣隨意亂來,絕對不會像科幻片里打一針就變成了神,基因必須是從胚胎細胞培養,由先天決定。

並且天律的嚴謹性,絕不可更改,更不可能人為編譯,頂多在原有的基礎上進行變動,但這種變動也是非常有限,絕不可能更改本質。

不過提起上古神話,張昊又想到了山海經,此書是唯一的上古文獻,或許收集完所有玉簡,便可一窺上古之事的玄妙。

「時間不早了,九爺我瞌睡去了,這遺蛻暫且留著,你小子切忌,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別用運脈術,否則遭了天譴,誰都救不了你。」

柯九提醒了一句,這會兒天亮了,他回棺材里休息。

「九爺你放心,我知道厲害。」

張昊的言語頗有底氣,有了這遺蛻,他似乎也不必忌憚閻王了,但此術慎用,不可亂來,先把遺蛻封存在儲物室。

「美舒姐,冰彥姐,你們去休息一會兒吧,我把這事找陸子旭商量一下。」張昊說道。

「嗯,知道了。」兩女點了點頭,回房間去了,還能休息一會兒,當會兒就天亮了。

張昊盤膝而坐,傳念給陸子旭。

陸子旭這會兒還在睡覺,神意也在識海里休憩,靜篤返虛,抱丹合道,身體和神魂都已經圓滿如丹,而肉與靈相合,丹里結成靈胎元嬰。

靈覺感應,陸子旭知道是張昊,神意清明,一念醒來,跨過陰陽橋,虛空之中與張昊的念頭接觸,幻象叢生,睡里如夢,只見張昊端坐。

「呵呵,師兄進來可好,有些時日不見了,你的道行大進,已元嬰大成。」

張昊笑了笑,一眼就看出了陸子旭的修為,心結了去,積蓄已久,抱丹入道后一步登天,道行進步一日千里,而陸子旭並未肉身成聖,只是辟穀無塵,清洗氣血,因此道行也少了很多限制,純練元嬰,陰神已大成。

張昊卻是修習肉身成聖,為了練肉成筋,肉身還在緩緩調理,而神魂與肉身氣血相合,因此也受到肉身的限制,境界反被陸子旭後來居上了。

肉身是精氣神的基礎,也是靈性的根本,一切修行都是建立在肉身之上。

「哈哈,師弟你的修為雖然進步緩慢,卻渾厚無比,神通仙術兼修,我是不能相比的。」

陸子旭笑了,當然知道張昊的厲害,卻也沒多話,開門見山就是說主題:「現在是卯時,馬上天亮了,師弟你在這個時辰找我,可是有什麼要事?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嗯?」張昊略微詫異,說道,「師兄你先說,有什麼事?」

「聖主重出江湖了,地府已入世,大事不妙,而就在昨日,聖主親自來了一趟安陽縣,想要找你,我本來遲些再通知你,以免打亂了你那邊的安排。」陸子旭說道。

「什麼?聖主竟然在找我!」一聽這話,張昊不由得心裡一沉,看來麻衣聖主也盯了他。連忙說道:「我已經知道地府入世的事,還與上護法有過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