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我要怎麼讓它停下來？激活后它就有了操控戰艦的許可權嗎？」陳悍望向十一那邊，冷汗都要下來了。

這個零號生命智能居然有這麼高的控制許可權，是他沒想到的。

「收回許可權就可以了，它不可以在沒有許可權的情況下做事。」十一提醒了一句。

「許可權收回。」陳悍嘗試說著。

「許可權已經轉交……」零號開口的同時，流亡號便開始減速，各個模組關閉，戰艦完全停下。

「這也太好用了，居然只需要一個指令就能對戰艦進行全局操控……」白沙不禁感嘆著。

像目前常見的弱人工智慧和強人工智慧，只能起到輔助效果。

比如通過相關編程，讓它們在特定情況下做出對應行為，一問一答，一說一做這種形式。

哪怕是最好的強人工智慧，也只能操控單一模組，相當於多了一位隨叫隨到的厲害艦師而已。

據說能達到這個地步的強人工智慧，就已經邁入終極強的行列了。

這也是無論多強大的艦隊，都需要艦師的原因。

人工智慧只可以做出輔助，而無法完全代替。

但零號生命智能的所作所為，卻是完全代替了艦師，憑藉自己就能完成對整艘阿爾法級戰艦的控制，這是多麼可怕？

並且看樣子，它處理起來還得心應手，代表這遠遠不是極限。

陳悍同樣倍感震驚，站在他個人的角度，平時是不喜歡用人工智慧。

因為這東西很多情況下都不如人好用，機甲跟戰機裡面的人工智慧模塊他都懶得開啟。

但生命智能，屬實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原來還可以智能到這個地步。

牧千野跟飄火重新手動激活流亡號的推進器，往他們艦隊所在的方向返回。

同時直接調出流亡號的後台，那裡能看到零號生命智能剛剛的各個操作步驟跟相關流程。

不過，哪怕身為四星艦師，望著後台數據全是0.00幾秒響應的代碼，她們久久難以平靜，這是人無法做到的。

「十一，它就一直這樣飄著嗎？」緩過來的陳悍指了指依舊留在遠處的零號生命智能。

不知道是不是明白了陳悍的意思，零號生命智能開始澹化，眨眼間就消失了，如同它出來的時候一般，一切都是那麼突然。

「它是數據體，艦長，只要在流亡號範圍內，它無處不在。」

「你想讓它出現就出現，想讓它消失就消失，如果給予它許可權，它就會自由行動。」十一環視了周圍一圈，解釋著。

生命智能也和人工智慧一樣，有晶元跟核心，都是一團數據，只不過更加複雜。

為了驗證十一所說的真實性，陳悍便特地走到數十米之外的地方才開口：「零？」

很快跟剛剛一樣的藍色臉譜就出現：「零號生命智能，報告……」

能感覺到它說話的時候，比起之前已經流暢了很多，可能是在不斷適應。

眾人跟著走了過來，對零不再害怕，只有好奇。

「陳悍，你有沒有覺得，它跟我們平時出入四維時空的那個播報語音，很像。」檸白扯了扯陳悍的衣角，小眼神中也帶著疑惑。

「是的，只不過那時候處於沒激活狀態，只能播報，不能回應指令。」十一替陳悍解釋著。

「它很強，有了它，流亡號無論到什麼級別，都不會受到艦師的限制，只需要有個指揮即可。」

「並且除了搬運東西、維修、更換能量塊、更換彈藥之類的操作，它都能獨立完成，哪怕是精細到關掉某個房間的燈。」牧千野看了看零，又把目光放到陳悍身上。

經過一番了解，她也大概弄清零的能力範圍了，只要是不需要實體進行的操作，都難不倒它。

阿敖等人則是對視了一眼，如果投放了最多艦師跟極客力量的流亡號能夠騰出人手，那對於其它戰艦來說無疑是巨大的增強。

「好是好，我對於生命智能這個東西沒有任何意見。」

「但這些都是人能完成的工作，如果阿爾法級的新模組僅僅是幫忙省了點人手，總感覺差了點什麼。」陳悍跟牧千野對視，輕聲滴咕了一句。

有著人造人兵工廠的存在，越往後他們北涼是越不缺人的，甚至還會過剩。

一個聽起來很強大的模組要是就只能這樣，那顯然是無法讓人滿意的。

儘管談不上失望，可陳悍也沒有那種覺得驚喜的感覺。

牧千野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因為確實是這樣，目前看來生命智能模組只能錦上添花，無法雪中送炭。

這種模組應該在流亡號很弱小的時候就解鎖才對，現在多少有點晚了，牧千野有些沒搞懂其中的用意。

估計是明白了陳悍話語背後的含義，零突然飄了過來，嘴部微張：「請求許可權……」

這讓陳悍微微一愣，不知道零又要搞什麼，居然能主動要許可權？

「給它看看，艦長。」十一忍不住提著。

身為生命智能的一種，它能讀懂同類的「情緒」。

「同意請求。」陳悍點了點頭，望著玻鋼外停著的掠奪者艦隊，又趕緊補充了一句，「周圍都是我們的戰艦，你標記一下，別突然開火……」

他們現在已經回到原掠奪者東部派系老巢上方了，放眼望去都是戰艦，北涼、外籍軍團、掠奪者的都有。

「了解，許可權已接管……」零回了一句，緊接著臉部和眼中的數據就又凌亂起來，比之前操控流亡號的時候還要嚴重。

陳悍緊張地看向武器模組，如果還是主炮在動，那他就要趕緊收回許可權了。

眾人也都望著各個模組熒幕，想知道零在幹什麼。

不過，流亡號的各個模組均沒有反應，只有主熒幕上面各種代碼不斷閃爍而過，用一秒百行去形容也不為過。

身為北涼最強極客的牧千野忍不住走了過去，靠近看著，眉頭越皺越深。

「它在修改什麼嗎？」陳悍靠近牧千野身邊，同樣輕皺著眉頭。

眾人緊跟在後面，這代碼速度看得他們都害怕。

「不，它在破解。」牧千野扶了扶單片眼鏡。

「破解流亡號？」陳悍回頭望了望一動不動的零。

「不，這更像是一種遠程破解的手段，只是我沒有見過這種形式……」牧千野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

哪怕專業知識過硬，在超過五級文明科技的生命智能面前，也得甘拜下風。

「你們看外面！」可可突然指了指遠處的玻鋼，眾人順著方向轉過頭。

只見有十艘突擊艦正排成一條直線往流亡號駛過來，距離已經非常近了。

由於這些戰艦都是掠奪者的暴風級，體型比較小，長度也就幾十米的樣子，他們能很輕鬆地看見全貌。

牧千野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走到主控台前，接入了隊伍頻道，連通那幾艘過來的戰艦。

剛打開就能聽到裡面傳來掠奪者艦師驚慌的呼喊聲。

「安靜！發生了什麼？！」牧千野直接詢問著。

估計看到是流亡號傳過來的通訊，掠奪者們立刻安靜下來，只讓一個人開口：「報告旗艦，我方戰艦網路遭到未知手段強行入侵，防護牆已經全面瓦解，全部模組失控，重複……」

掠奪者艦師說這番話的時候，非常緊張，可能是首次遇到這種情況。

主要他們正按照命令停得好好的，突然戰艦自己動了起來，這種事換誰不害怕啊……

然而相關彙報到了陳悍跟牧千野這裡，瞬間讓他們呆住了，久久沒有反應。

破解，是極客的一種手段，通俗點說就是無需密匙侵入。

比如破解光板，某一勢力的相關賬戶，相關防禦系統，又或者是機體、戰艦之類的。

如果是就近破解，能接觸目標，藉助相關器具，這個過程在厲害的極客手裡是很簡單的。

但要是遠程破解，特別是戰艦這種大目標，那難度就不是一個等級的了。

因為先要攻破目標的防護牆，還得和對方的極客對抗，往往都要數天才能分出勝負，再不濟也要好幾個小時。

正常極客在戰艦對抗的時候是不會嘗試遠程破解的，成功率低不說，也沒那麼多時間。

像他們北涼在星際混了這麼久，戰艦一次都沒有被破解過。

主要原因還是北涼旗下所有附屬組織的戰艦防護牆都由牧千野帶著極客組設置。

每天都會修復可能存在的漏洞，一周還會更新一次，安全等級非常高。

然而就在剛剛，這十艘戰艦的防護牆居然同時被遠程破解了，所用的時間連十秒都不到，可以用不堪一擊來形容。

這個速度已經遠遠超出牧千野的理解範圍了，她第一次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懷疑。

而做出這些的，毫無疑問，正是流亡號的新模組，生命智能，或者說，零。

阿敖等人更是目瞪口呆，零不但能獨自控制流亡號，居然連別的戰艦也能遠程操控。

這什麼概念？意味著零的能力範圍不僅僅是在流亡號內。

「你能同時遠程操控這些戰艦發出攻擊嗎？」幾秒后陳悍率先問著，望向零的眼神帶著熾熱。

零沒有說話，但陳悍話音剛落，掠奪者的十艘突擊艦便同時亮出了全部戰艦武器，意思很明顯。

「好，停。」陳悍趕緊抬手阻止。

下一秒，過來的十艘突擊艦便緊急停了下來，開始折返，往來時的方向回去。

「正在恢復正常，全部模組重新得到控制……」

「我這邊也是……」

掠奪者們趕緊彙報著，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他們還是懵的。

「無事，返回你們的崗位即可。」牧千野隨口回了一句。

望著玻鋼外已經離開的戰艦，眾人們咽了咽口水，把目光重新放回飄在半空中的零身上。

這時他們已經不敢有一點小看這個東西了，哪怕他們之前也沒有小瞧過。

光是剛剛那一手，零就足以秒殺庫斯市面上全部人工智慧。

然而零隻是像做了一點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飄回陳悍跟前：「零號生命智能，報告……」

陳悍深吸一口氣，不敢再隨便說話。

他知道零是能聽懂的，無論是字面意思還是隱藏的含義。

估計剛剛就是聽到陳悍說它作用不大，才直接請求許可權去證明自己呢。

由此看來這東西確實跟十一差不多，有自主思考能力，不是一問一答的程序。

只是它的能力可比十一強太多了，強到讓人害怕那種地步。

「你能同時破解多少艘戰艦？級別、時間、範圍分別是多少？還有沒有其它限制？」牧千野走了過來，連續問出數個問題。

但零一動不動，似乎一點都沒聽到。

「共享許可權。」陳悍嘗試著下達指令。

果然，這是有效的，零立刻面向牧千野：「當前上限十艘，範圍跟旗艦雷達相關，級別不限，防護等級越高時間越久，遠程破解和操控旗艦都需要艦載能量支持……」

這應該是零說過最長的一句話了，把眾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我們測一下它的極限。」牧千野對陳悍示意了一下，緊接著又回到主控台，接入北涼和外籍軍團的隊伍頻道，「所有戰艦指揮注意，接下來發生什麼都不用管，重複……」

陳悍對此並沒有什麼要說的，他也想知道零的能力極限。

就這樣，在接下來一段時間裡，零就在陳悍和牧千野的指令下挨個級別試著。

從懲罰者級開始，一直試到了阿爾法級。

實驗結果也很明顯，級別越高的戰艦，遠程破解時間越久，十幾秒到幾分鐘不等。

這是沒有任何外力干涉的情況下，為了進行對比，牧千野又讓相關戰艦內的極客組試著對抗。

大概流程就是零進行遠程破解的時候，極客組跟著修復防火牆的相關漏洞，看看能不能擋住。

結果也很快就出來了，重騎兵級以下的戰艦，極客組的作用有限，該破還是得破，也就多撐了幾十秒。

到重騎兵級的時候，由於初始防護等級比較高，有極客組補漏，破解時間明顯延長了不少，需要多個幾分鐘。

阿爾法級的話，要是有極客組進行干涉，基本上雙方就接近五五開了，零短時間內無法完成破解。

這個結果其實挺正常的，要知道零同時面對的可是上百人呢。

「所以最好還是破解重騎兵級以下的戰艦對吧？」陳悍忍不住問了一句。

有時候太空戰鬥是很快就會結束的，慢慢破解十幾分鐘甚至幾個小時基本不可能。

但如果能在對打的時候，花幾分鐘破解敵方十艘劊子手級的戰艦，那也能稍微影響局勢了，這是陳悍第一時間想到的用法。

「不一定，不是所有戰艦都有那麼充足的極客力量，如果重騎兵級以上的戰艦剛好缺乏極客，一樣是擋不住的。」牧千野搖了搖頭。

實驗表明，零遠程破解最大的干擾因素是極客的數量和質量。

而星際上極客的人數相比其它職業還是比較少的。

北涼是因為有人造人兵工廠極客資源才那麼充足，正常勢力沒那麼容易招募到。

「這樣。」陳悍低頭滴咕了一句。

他突然又想到，如果是在某個大型星港或者行星要塞內，停著很多重騎兵級以上的戰艦，裡面沒多少人。

那流亡號豈不是可以靠過去，然後讓零利用遠程破解侵入，直接把相關戰艦「帶」走了？

一次帶十艘，日積月累，不是要發財？

想到這裡，陳悍變得無比興奮，巴不得立刻就去試試。

只可惜天河系沒有這種地方，也沒有什麼能讓北涼看上的高級戰艦。

像級別太低的戰艦，就沒必要用這種方法了。

能直接搶到手的東西，何必搞這些小手段呢。

而且好鋼要用在刀刃上，方法也是，用多了別人是會有所提防的。

阿敖等人也在討論著零相關能力的最佳用法，他們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了。

「其實它這個遠程破解，最恐怖的地方，不是用在敵方身上。」牧千野扶了扶單片眼鏡，突然說了一句。

這讓眾人紛紛停止討論，看向牧千野。

「試想一下。」牧千野沒有賣關子，環視了眾人一圈，「如果我們以後給十艘北涼的重騎兵級戰艦備好能源，裝好相關彈藥，讓它遠程破解並操控，是不是艦內就不用放任何人員了？」

「這樣我們就可以大膽執行很多危險任務，不用考慮傷亡。」

牧千野的話首先讓陳悍眼前一亮。

他們很多時候之所以不敢打，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怕人造人死太多，目前階段死不起。

但有零的存在，可以讓流亡號帶著十艘空艦去跟敵人死拼，消耗敵人的主要力量。

等打得差不多后，再讓北涼的艦隊殺出，能拿下勝利不說，傷亡也能降到最低，無非是損失幾艘戰艦罷了，他虧得起。

越是思考，陳悍腦海中冒出來的戰術就越多，都是曾經連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阿敖等人第一時間更是想到了一人成軍這個詞，有零在，陳悍好像一個人就能同時指揮十幾艘戰艦了。

「艦長，如果需要長時間利用這個遠程破解，那我們可能就要想辦法弄多點戈特了。」十一突然提醒了一句。

「嗯？怎麼說？」陳悍有些沒明白。

「這是我們前面五個星時消耗掉的戈特。」十一邊說著邊從後台把一份詳細數據調了出來。

「六五百？！」陳悍有那麼一瞬間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要知道這個可是戈特啊，之前研發模組所有工廠全開一個月都用不掉這麼多，現在五個星時消耗掉了？

「其中包括擴容全部工廠的消耗、激活生命智能模組的過程消耗、生命智能模組所需的消耗。」十一快速把能量進行分類。

能看到生命智能模組所需那部分是最多了，佔了90%。

這也意味著零存在這個過程，就是要消耗能量的。

並且在有所動作，比如控制流亡號、破解、操控其它戰艦的時候，能量消耗更嚴重，達到了極其恐怖的地步。

「破解跟控制的過程，十艘，平均三分鐘一戈特，高防護目標還會略微增加……」零主動把數據告訴陳悍，它一直在聽著眾人的對話。

「那我們平常需要把它關掉嗎？」檸白看了看零，又看了看十一，插了一句。

「沒必要，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任何生命智能，都是會成長的，它也需要學習並觀察。」

「要是為了省那點戈特而放棄了相關特性，那長遠來看肯定是虧的。」牧千野率先說著她的看法。

陳悍非常認同牧千野的話，剛開始的時候，零連己方戰艦都不知道，告訴它后就記住了。

而且學習能力的話，從同為生命智能的十一身上也能得到印證。

記得剛見面的時候，十一隻是擁有三星艦師的能力，現在已經是四星了，這就是成長。

至於為什麼十一跟零的能力差距那麼大，陳悍就不清楚了，得先知道這東西從哪來的才能弄清緣由……

「如果拿人來對比，它才剛激活，可能只是相當於嬰兒時期。」十一看著零做了一個很奇怪的比喻。

但這個形容無疑是很貼切的，眾人突然也能理解零之前那些奇怪的行為了。

「那是不是意味著它以後能同時破解並控制更多戰艦，速度也會更快？」白沙抬了抬他的金邊眼鏡，忍不住問了一句。

今天在流亡號上面待了一會後，他感覺自己的承受能力高多了，之前的眼界還是太窄。

「如果我們的推斷正確，這是必然的，只是不知道具體怎麼提升。」牧千野點了點頭。

其實這個問題他們之前有問過零，但零隻是重複一句話，顯然自己也不知道。

一想到零未來可能會同時控制上百艘甚至上千艘空無一人的戰艦，阿敖等人等人就更激動了，那才是真正的一人成軍。

陳悍雖然同樣興奮，但也開始擔心戈特的問題。

進行第五次超改造后，需要戈特的地方突然多了起來，現在儲存的六萬多戈特，好像有點不夠看了。

實在不行他們只能拿幾個執法者聯邦或者奧氏集團的星港開刀，陳悍暗自想著，反正北涼的發展是不能停的。

折騰了這麼久后，眾人總算是完全搞懂生命智能模組了。

陳悍也給零開放了除開武器模組之外全部許可權，讓它自由活動。

既然這東西能出現在流亡號內，那肯定是沒問題的，無論它來自哪裡。

就在眾人準備返回各自的戰艦，去完成之前會議中討論過的工作時，十一似乎想起了什麼，從流亡號的後台翻了一份數據出來。

「艦長，大姐頭，各位，你們有必要看看這個。」邊說著十一邊走到戰術台前調試起來。

眾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紛紛停下腳步，想看完再走。

幾秒后，戰術台展開，一隻尖牙舞爪，有著多個尖銳觸手的生物投影突然彈了出來。

哪怕只是全息影像，可那真實的質感，栩栩如生的模樣還是嚇了眾人一跳。

離得最近的妙影更是直接拔出機械刀……

「這……」陳悍緊皺著眉頭往前走了兩步。

從他的視角里，能看到全息影像中的生物是在動的，像是嘴巴的器官還不斷流出噁心的綠色黏液。

最恐怖的是這個生物的眼睛，紅色的眼珠中透露著暴戾和殺戮。

眾人原本平靜下來的心跳也勐地開始加速，哪怕是年齡最大的雷管，也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

「還沒完，艦長。」十一邊說著邊開始切換戰術台上方的全息投影。

在接下來的十幾分鐘里，眾人至少看了一百多種不同類型的生物。

或大，或小，或爬，或飛，有的身型甚至酷似戰艦，卻明明是生物。

陳悍等人不知道這些是什麼，怪物？異種？反正不是正常物種。

這些東西有一百多種類型，卻有一個很大的共同點，嗜血，恐怖，邪惡，讓人有種窒息的壓迫感。

檸白和小青更是嚇壞了，緊緊抓著陳悍的衣角，衣服都要扯變形了。

但陳悍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點，手指微顫，看向十一：「這些……你是從哪裡弄到的……」

從這些東西栩栩如生的形象中，他有種很強的預感，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應該不是人為幻想或者影視作品內的生物。

而且十一也不會這麼無聊，特意拿這些東西就為了嚇一嚇他。

眾人的反應比陳悍還不堪，眼神全部帶著驚恐。

身為匪幫，他們算是非常有膽量的。

可無論膽子多大的人，見到這種超出認知的東西，也澹定不起來。

「不是我弄到的，艦長，是從流亡號的資料庫內發現的。」

「這些原本是封鎖起來的資料，但第五次超改造后便解鎖了，就像生命智能模組一樣。」邊說著十一邊把目光放在零身上，意思很明顯。

「零，你知道嗎？！」陳悍往前走了幾步。

「天災……」零沒有半點猶豫，機械音很輕。

「天……天災？！」眾人忍不住跟著喊了出來，又迅速陷入沉默。

對於這個名詞，他們不是第一次聽說了。

傳說中，也不知道是一千還是數千又或者上萬年前，天河系曾經發生過一次天災戰爭。

後來戰爭結束后，天河系幾乎遭到毀滅，大部分宜居星球被毀，天體跟物理規則崩壞，大量星域變成死寂之海，只留下直徑不到十光年的地方。

其中還有很大一部分是低安區，像適合宜居的四大星域只佔了很小一部分。

據說這也是天河系明明處於庫斯的中部，四通發達，卻最為弱小的原因。

陳悍等人以前對這個傳說的真實性是有些懷疑的。

因為對於天災戰爭，整個庫斯的資料庫都沒有一點記載。

具體時間，沒有。

敵人是誰，沒有。

打了多久，沒有。

如何結束的，也沒有。

雖然事情過去了那麼久遠，一些資料會有遺失。

但天網是有記憶的，怎麼可能一點相關資料都沒留下？

指不定是天河系出現了什麼值錢東西，然後引起周圍幾個星系的哄搶，爆發了星際戰爭，毀了天河系也說不定，就像對待蓋亞一樣。

之後才編了個聽起來很恐怖的天災戰爭，用這種方法消滅對自身不利的證據，相關事情執法者聯邦是做得出來的。

可現在天災兩個字從零口中冒出來，陳悍等人開始相信了。

因為零大概率不是庫斯的東西，更不可能出自執法者聯邦之手，沒理由會拿這個詞騙他們。

「你說這些東西是天災？！」陳悍咽了咽口水，指著戰術台上面的怪物投影，試圖再次確認。

「天災……」零依舊是這個回答。

平靜的機械音沒有任何波瀾，跟略顯激動的陳悍截然相反。

這讓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再次把目光放到戰術台上方的怪物投影上。

不過，他們又突然有些不能理解。

雖然這些怪物長得很可怕，看起來也很勐。

但從外表上判斷，不過是血肉之軀。

而他們庫斯的智人是善用機體跟戰艦的，各種主炮跟能級武器更是能毀滅一切的存在。

血肉之軀如何對抗鋼鐵洪流？還把天河系打成這樣？

「零，這些天災，來自於哪裡？」陳悍開始問著新的問題。

「天災……」零重複了一句，這是無法回答或者不能回答的表現。

「零，你跟這些天災，來自同一個地方嗎？」不死心的陳悍換了一種問法。

「天災……」零依舊重複著。

正當陳悍對這個跟復讀機一樣的生命智能有些無奈時，牧千野開口了：「零，關於天災，你還有什麼能跟我們說的？」

陳悍是跟她共享了許可權的，她的指令零也會回應。

不得不說牧千野這句話算是問對了，零不再重複一句話，藍色的面孔和眼睛中再次開始飛速閃過各種代碼。

緊接著流亡號的主控室就完全黑了下來，數十個熒幕在周圍展開。

不明情況的陳悍等人只能緊緊聚在一起，緊張地看著周圍劇變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