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又驚又嚇的,恐怕是感染了風寒!」花琉璃擔擾的說道。
「丫頭,娘親沒事的!」琉月夫人虛弱的說道,雖然一路上受了顛簸之苦,但是到底是心安了,母女相聚,總比整天提心弔膽的刻骨想念要好的多。
「娘親,你歇著,是女兒連累了你!」花琉璃掉著眼淚說道。
「傻孩子,你怎麼算是連累了為娘呢!」琉月夫人溫柔的笑著說道。
「夫人還是先不要說話了,好好休息!」一旁的郎中說道。
「嗯!」琉月夫人點了點頭,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是氣血淤積在胸口,將養些時日就好了,我先去開一些葯給夫人!」那郎中說道。
「好!」花琉璃點了點頭。
「我隨著郎中去拿吧,你也累了,先去收拾一下!」劉家娘子開口說道。
「不用了,姐姐,我閉一會眼就行了!」花琉璃固執的說道。
「好吧!」劉家娘子知道她脾氣固執,怎麼也勸不走,索性也不再勸,便由著她去,只是又派了幾個小丫頭,伺候在她的身旁,隨時聽候她的使喚。
到了半夜的時候,琉月夫人的情況稍微好了一些,呼吸也不那麼沉了,花琉璃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花琉璃睡著之後,昏昏沉沉的做了一個夢,夢見小承乾被蓉太妃抱在了懷裡面,不一會,臉上帶著溫和笑意的軒轅傾情走了過來,從容太妃的手裡接過了小承乾,手裡拿著一把匕首便狠狠的朝著小承乾的心臟上刺了過去。
鮮血一下子涌了出來,花琉璃只覺得心窩一疼,在尖叫中醒了過來。
「娘娘,可是做噩夢了?」一旁守著她的劉家娘子,慌忙過來摸了摸她的額頭。
「姐姐,宮裡可曾有消息傳來?」花琉璃一把握住了劉家娘子的手。
劉家娘子嚇了一大跳,花琉璃的手是那樣的冰冷。
「沒有呢,楊將軍已經派人去打探了,有消息會稟報給你的!」劉家娘子安慰著她。
「娘」!一道細嫩的聲音響起,花琉璃一怔,只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兒走到了房間裡面,正怯生生的看著她。
「姨姨?」劉蘭兒有些緊張的望著她。
「月余不見,蘭兒又長大了一些!」花琉璃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變得輕鬆起來,聽著蘭兒那聲娘,她的心裡就像是被扎了那般,隱隱的疼了起來。
劉家娘子心裡清楚,是刺激著花琉璃了,慌忙給蘭兒使了個眼色,讓她趕忙離開。
「娘!」蘭兒有些委屈,她本來是想看看娘為何一夜沒有回去的,原本她守著娘一起睡習慣了,可是突然之間娘沒有回去,早晨起來問起幾個丫鬟們,說娘一直待在這內院裡面,她就巴巴的找來了,卻不料,來了之後,娘竟是那麼一副黑著臉的模樣。
「蘭兒,過來,到姨姨這裡來!」花琉璃沖著蘭兒招了招手。
「這!」劉家娘子有些不自在。
「姐姐,她只是個孩子!」花琉璃擰了擰眉頭。
「那好吧!」劉家娘子嘆了一口氣,只得讓蘭兒走了過來。
「蘭兒,可曾讀了書了?」花琉璃拉著蘭兒那軟軟的小手問道。
「讀了,這院子裡面有先生的!」劉蘭兒歪著腦袋脆生生的說道。
「好,蘭兒乖,給姨姨背些詩好嗎?」花琉璃難得的露出了笑意。
「好啊!」蘭兒嘴裡答應著,沉思一下,便背起詩來。
清脆的聲音在房間裡面響起,花琉璃的唇邊露出一點微笑,她還有什麼理由難過呢?沒了燕昊,她依然有東城這麼一個靠山,這是她的地盤,她要把東城建設的富饒強盛,這是她給小承乾的,也是她唯一能驕傲的送給他的產業,所以,她一定要幫著自己的兒子,好好的經營著她的東城。
腦子裡面想著小承乾,蘭兒已經一首詩背完了,而此時,腳步聲響起,是丁香來了。
「小姐!」丁香剛走進來,就跪在了地上。
「怎麼了?」花琉璃臉色一沉。
「蘭兒詩背完了,娘親帶你出去吃飯!」劉家娘子一看這架勢,肯定是有事要說,所以便匆忙牽著劉蘭兒的手走了出去。
「丁香,你起來吧!」花琉璃淡淡的開口。
「求娘娘處死丁香吧,丁香該死!」丁香紅著眼圈說道。
「到底出了什麼事?」花琉璃臉色一凝,疑惑的看著秋蘭,猛地又聽到了外面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還有小丫鬟阻攔的聲音。
「小姐,小姐,是我的錯,不要怪他,不要怪他!」丁香跪著爬到了花琉璃的身邊,神色哀泣。
「丁香,你果然在這裡!」從外面衝進來的小峰臉上帶著倉皇得擔擾,一看到丁香的時候,微微放鬆了神情,但是隨即又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的同樣的跪在了地上。
「丁香,你出去,這是我的錯,理應我來承擔!」小峰鎮定的說道。
「不,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丁香急著辯解道。
「你們兩個怎麼回事?」花琉璃放冷了聲音,凌厲的眼眸掃過了小峰和丁香,硬生生的讓兩人打了一個寒戰。
「他們不說,讓我來說吧!」墨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花琉璃站起,只見墨海一臉愁容的走了進來。
「墨叔,到底是怎麼回事?」花琉璃疑惑的問道。
「我們這裡出了內奸!」墨叔嘆息道。
「啊?」花琉璃短暫的驚愕之後,便眸光沉了下來。
「小姐!」小峰懊悔的垂著頭,而他身旁的丁香也是一臉的驚慌。
「墨叔,到底怎麼回事,你從頭和我說起吧!」花琉璃鎮定下來說道。
「嗯!」墨叔點了點頭。
「這內奸一事如何說起?」花琉璃凝眉問道。
「是我們大意了,原本東吳國不是要買我們的兵器嗎?我們沒有賣給他們!」墨叔說道。
「對!」花琉璃點頭,她記得清楚,那一次,讓納蘭軒吃了閉門羹,悻悻的離開了東城。
「原本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卻不料,後來竟是!」墨叔嘆息著說不下去。
「後來?」花琉璃的眸光閃了閃。
「後來,我們讓城裡的老劉頭加工的弩箭,成批的放在了他家,一夜之間,竟是被人給偷沒了,那弩弓雖然還不算是成品,但是也與成品差不多了,只恐怕是,只恐怕是!」墨叔眼裡滿是擔擾。
「有多少?」花琉璃心裡一沉,凝眉問道。
「大約一萬弩弓吧!」墨叔遲疑著回答。
「一萬?」花琉璃坐在了椅子上,那要費多少銀錢,人力啊。
「墨叔,你給我一個解釋!」花琉璃拔高了聲調問道。
「屬下該死!」墨海跪在了地上。
「墨叔,此刻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東西沒了,我們要儘快追回來才行,既然是從老劉頭家丟的,那還要從他家開始查才行!」花琉璃用力的比了比眼睛說道。
「他家已經,他家已經!」丁香喃喃的說不下去。
「他家已經被人滅門了!」小峰晦澀的說道。
花琉璃頓時覺得眼裡冒出一陣金星,她搖晃了一下身子,若不是身旁的墨海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恐怕她就摔在了地上了。
「我本以為,這東城之內固若金湯,是我的保命地盤,卻不料,他竟是那麼脆弱的不堪一擊,你們說,讓我情何以堪?」花琉璃悲憤的說道。
「小姐,是丁香的錯,是丁香在登記的時候沒有仔細查個明白!」丁香哭著說道。
「不是,不怪丁香,老劉頭是本土村民,一直循規蹈矩,不曾犯過錯誤,原本就是鐵匠,因他手藝極好,所以,才放了一些在他家裡加工的,原本,他也一直本本分分的,總是超額完成任務的,不曾出過差錯!」小峰急急的辯解道。
「小峰,可是就是他家了出了事情,這如何解釋?」花琉璃冷厲的說道。
「那是因為他從外面突然歸來的兒子!」小峰急急的說道。
「兒子」?花琉璃一愣。
「對,就是他的兒子,他的兒子是從外面回來的,我們東城進城有一個條件的,那就是必須有本土村民做保人才能進城居住,而那老劉頭的兒子一直在外面流浪,直到今年才回到東城,老劉頭求到了我,所以,我才央求了楊將軍,放他進來的!」小峰咬牙說道。
「誰曾想進來的竟是一個姦細?」花琉璃凝眉說道。
「是我一個人的錯,還請娘娘責罰!」小峰跪下求道。
「娘娘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原本是我大意了!」丁香搶著說道。
「丁香,和你根本就沒有關係,你只是負責賬目上往來的,又怎麼會是你的錯呢?」小峰急著說道。
「可是我不能讓你一個人頂罪啊,若是有我與你分擔,你的懲罰也會輕一些啊!」丁香哭著說道。
「丁香,你又是何苦?」小峰凝眉。
「娘娘,加上奴婢吧,奴婢知道,這一次我們犯了太大的錯誤,如果娘娘要處死我們,我們也會心甘情願的赴死,只希望你能同意奴婢和小峰,讓我們在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奴婢不願意看到他自己一個人寂寞!」丁香哽咽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