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下密密麻麻的,全是屍體。
沒有別人的,都是小草的屍體。
每一個,都是小草的屍體。
看堆積的厚度,足有一千具以上。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有那麼多小草!」
倪悅菲瞪大了眼睛,感覺很不好。
就像是她做了一個很糟糕,很糟糕的壞事。
最上方的小草,還留著一口氣。
她悲哀地看著倪悅菲:「小菲,你終究還是被騙了。」
「我,被騙了?
倪悅菲呆愣的自言自語。
小草說,自己上當受騙了。
她被誰騙了。
騙了她什麼?
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了全身。
」小菲,它將我殺死了一千次,也騙了你一千次。
你熬過了之前的九百九十九次,最終,還是被它迷惑,扯下了井蓋上的符咒。」
小草的語氣里,不知道苦澀多一點,還是解脫多一點。
最終,小草用盡最後的力氣,悽厲且撕心裂肺的喊到:「小菲,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我不想失去你。
快逃。
他,就要出來了!」
「誰,要出來了?」
倪悅菲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井口深處突然傳來了轟隆隆的笑聲,那笑聲充滿了恐怖和嘲諷:「臭娘們,你老愛壞我好事。
給我閉嘴!」
緊接著,洞裡的風變向了。
一千具小草的屍體,還有那一具僅剩一口氣的小草身體,仿佛落入了絞肉機似的。
血肉噗嗤噗嗤的被井口吞了進去。
「小草!」
倪悅菲用力一撈,卻沒有抓住小草拼命伸出來的那隻手。
井中的屍體很快就被清空了,井內深處,傳來了一聲舒暢的打嗝聲。
大量黑氣隨著打嗝,從井中深處噴涌而出。
緊接著是一股股油膩如同石油的漆黑液體。
那些液體裹挾著惡臭無比的腥風,噴涌而出。
黑色液體衝出井口,落入空中,最終變成了一條撐天的巨蛇。
那天上的星星,全都墜落了下來。
猶如天崩地裂般,發出墜空聲。
星星全飛到了那龐大蛇形虛影的身體上,你岳父這時候才知道,那些星星,竟然全都是這條蛇狀虛影的眼睛。
一百零八顆眼睛,同時睜開。
用陰冷猙獰的視線,死死盯著倪悅菲。
「臭道士,你太乙門祖先欺人太甚,請了東辰天師封印了本座。
今日神州怒吼,借著你太乙門子弟的手,徹底解開了封印。
你祖師爺泉下有靈,估計也要氣死。
哈哈哈。
臭道士,就讓你先成為本座出世來的第一口食糧吧。」
說罷,就朝倪悅菲沖了過來。
倪悅菲完全不知道它在說什麼。
什麼太乙門。
什麼祖師爺。
可這條恐怖的大蛇,卻說的有鼻子有眼,而且太乙門……
好熟悉的名字。
女孩柔弱的身體暴露在巨蛇的陰影下,無力又無助的抬頭望著那龐然大物。
龐然大物在不斷逼近。
她大腦中被封印的記憶,也在不斷回潮。
就在她即將要想起什麼的時候,一股劇烈的疼痛,打斷了她的回憶。
天空中,巨蛇虛影張開了大嘴,露出了分叉的舌頭。
舌頭在巨蛇的嘴邊濕舔了一圈,便貪婪的倪悅菲卷了過來。
想要一口將她給吞掉。
倪悅菲想逃,但是只有八九歲小小身體,而且法力盡失的她,哪裡逃得了?
突然,從那蛇形虛影身後,猛的探出了一顆稍小的蛇腦袋。
那條蛇,居然有兩個腦袋!
更令倪悅菲想不到的是,稍小的蛇腦袋在千鈞一髮之際,將巨大的蛇腦袋撞開。
讓倪悅菲險之又險的躲開了巨蛇的那一擊。
巨蛇的大腦袋憤怒的吼道:「臭娘們,你還想壞我好事。若不是你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本座定然殺了你。」
稍小的蛇腦袋卻口吐人言,大聲喊道:「小菲,快逃。」
那蛇腦袋中,竟然吐出了小草的聲音。
為什么小草,會變成這怪物的一顆頭?
倪悅菲來不及多想,她轉身拔腿就逃。
雖然有許多想不通的地方,但女孩不想浪費小草留給她的機會。
但,她能逃去哪裡?
院落外,就是荒野。
荒野空曠無人跡,她根本就跑不過那巨大的蛇形虛影。
可倪悅菲卻絲毫沒有放棄,多逃一步,就是一步,多躲一分鐘,就是一分鐘。
心中,她總是有個模糊的念頭。
劉厚!
她鄭總的用手掌心刻下名字的那個人,他一定回來救自己。
雖然這個念頭很奇怪,很可笑。
但是她靈魂深處有個聲音告訴她,逃。
盡努力拼命逃。
直到他,來到!
可是,那巨蛇虛影實在是太快了。
無論倪悅菲逃向哪裡,巨蛇虛影都總能追上去。
它也不急,口吐蛇信,就像是在貓捉老鼠,戲弄般,戲耍著倪悅菲。
看她逃竄的模樣,那巨蛇虛影,很興奮。
太解氣,那太乙門的後代,也有今日。
一口吃下去,果然是實在太便宜她了。
可惜這女道士表情管理差了些,若是再表現的更加驚恐,更加崩潰,那就更令它滿意了。
但倪悅菲哪怕逃的驚心動魄,只剩絕望了,依舊面無表情。
而此時,再看博奧小區,就會發現驚人的一幕。
占地足足有號幾平方公里的小區內部,光天化日之下,地面之下,突然有一股濃道化不開的黑氣霧氣蒸騰而起。
普通人看是霧氣,有道行的道士眼中,卻是不折不扣的恐怖妖氣。
很快,妖氣就擴散開來。
無論是三百多棟樓,還是樓間的綠化帶,全都出現了一個令人恐懼的現象。
妖氣吞噬了整個小區,遮蔽了天空。
若是從天空上看,更是能看得清晰。
整個博奧小區,都被一團黑黢黢的黑色物質所籠罩。
那霧氣也怪,呈現標準的圓形。
地面,也在隨著霧氣的越發的濃烈而下陷。
就仿佛,整個小區,都被一口井給吞吃掉了。
最先發現異樣的,是小區里遛鳥的張大爺。
張大爺養了許多鳥。
這一日裝了一隻八哥在老籠子閒逛。
本來準備去17棟的小花園裡坐坐,掛著老籠子,和鳥友們瞎吹一下牛逼。
可不才從家裡走出了沒多遠,自己老籠子裡的八哥就撲騰著翅膀,嘎嘎大叫起來。
八哥的叫聲很難聽。
張大爺皺了皺眉頭,罵道:「叫什麼叫,說人話,你不是會說幾句話嗎?」
自己的八哥會學嘴兒,嘴巴還溜。
現在已經被自己教育的只會說話,不會瞎叫嚷了。
一般不叫。
除非,嚇到了。
可不,這八哥兒就像是嚇到了,張口憋出了一句:「老頭子,你要死了。老子也要死了。
狗日的臭傢伙,老子母鳥都沒有碰到過,還特麼是一隻處男鳥。
長了個屌有個屌用。
老頭,快逃出小區。再晚一點,咱們倆兄弟,一起死。」
自家八哥一張嘴,全是社會語言,聽得張大爺目瞪口呆。
這特麼,自己的八哥在哪裡學的詞兒。
自己可沒這麼教育過他。
還沒等他相信自家八哥的警告,一股濃黑的霧氣,就已經從
將他給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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