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若嵐怎麼會在我身體里?」
余小雯震驚之餘,也是大惑不解。
劉厚卻沒有太多的驚訝。
這穢物化的靈魂,確實便是范若嵐。
范若嵐的模樣,在畫夢之術中,劉厚三人也見到過,所以認得。
但現在的范若嵐早已經失去了理智,哪怕附身在余小雯的靈魂中,也沒有恢復。
它被劉厚拉出余小雯的體內后,就一直對着劉厚不斷地發出尖厲的嘶吼。
攻擊性極強。
劉厚想了想,又將范若嵐給塞了回去,一臉若有所思。
「原來如此。」
劉厚像是明白了一切:「小雯,做好事果然是有好報的。但不是范若嵐甘心化為穢物,附身在你身上,保護了你。恐怕你早就遭到不幸了,靈魂更不會逃得脫麻柳街。」
劉厚又看向張波,再次道:「果然那消面羅蠻,並不是在窺視張波的肉體,而是有別的原因。
消面羅蠻和廢棄工廠中的家庭怨靈,都想藉著張波和小雯的牽掛,將小雯的靈魂和肉體,一同找出來。」
「為什麼它們要找我?」
余小雯嚇了一跳。
「不知道,但肯定有原因。你的身體和靈魂,或許對它們很重要。」
劉厚擺擺頭:「算了,這裏估計也找不到多餘的線索了,而且在這個險惡的地方施展畫夢之術也不安全。
天快黑了,咱們先出去再從長計議。
廢棄水泥廠中的那些家庭怨靈,我還有些在意。咱們晚上再去探一探那廢工廠。」
現在線索太少,所有的謎團都像是亂麻般糾纏在一起。
而且敵暗我明,雖然那邪物被歐又菡的寄妖劍傷到了,可一到晚上,就是另一番景象。
邪物沒有白天的陽光壓制,會變得更加的邪氣和恐怖。
多找一些線索,明天白天再來。
屋裏四人一魂當即朝門外走,但是當他們扯開大門,跨過門檻的瞬間。
所有人都懵了。
什麼情況?
明明才下午兩點過,但是天已然黑盡。
劉厚疑惑地掏出手機看了看。
確實是下午2點半而已。
他抬頭望望天,黑雲壓頂,天空又比進來的時候低了許多。
那翻滾的黑雲就像流動的波浪,不斷地拍打着天際。
劉厚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邪氣遮日。
這鬼域的邪氣,竟然濃厚到能夠將朗朗乾坤也給遮住。
到底在這條短短的麻柳街上,徘徊著多少怨魂,才能造成連烈日陽光都阻擋在外的奇景現象
「此地不可久留,咱們速速離去。」
劉厚吼了一聲,哐當一下,從身後抽出桃木劍。
身後的倪悅菲和歐又菡深以為然。
她們倆也手抓桃木劍,追在劉厚身後,快步朝街口的方向奔去。
張波和余小雯緊隨其後。
張波雖然看不到余小雯,但是他能感覺到一股溫暖縈繞在自己身側。
「小雯,是你嗎?」
那傢伙激動地問。
劉厚轉頭瞪了張波一眼:「閉嘴,別說話,跟緊一點。若是不跟着我們衝出去,你這輩子,就都只能留在麻柳街了。」
張波冷不丁打了個激靈,小命重要,他急忙閉了嘴。
劉厚望着這邪氣縱橫的天空,越發的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吩咐余小雯:「小雯,你先回玉佩里。」
余小雯乖順地點點頭,當即化作一道白煙,朝玉佩中飛了過去。
但還沒等到那股白煙進入玉佩,陡然之間,整座麻柳街的街燈,全部唐突的亮了起來。
街燈的光彷彿有一股魔力,余小雯被燈光罩住,就實體化了似的。身體變得沉重,再也飄不起來。
甚至連張波,都能見到她了。
「咦咦咦,劉哥,我好像又有身體了似的。」
余小雯傻乎乎地在自己的身上一陣亂摸。
張波看到余小雯的一瞬間,整個人都難以置信的死死盯着她:「小雯,我,我能夠看到你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孬種,我不敢來救你。」
余小雯渾身發抖,哭着說:「不怪你,任誰遇到那隻事,也會嚇傻的。」
一人一魂,面對面激動到淚流滿面。
劉厚嘆了口氣,還是難以理解余小雯為什麼會喜歡上張波這種人。
愛情,實在是太莫名其妙,太盲目了。只管眼前,卻完全不在乎,那個人,是不是對的那個人。
不過,這也不是他能管的。
環顧四周一眼,他對余小雯的狀態實在很好奇,於是也顧不上兩人的含情脈脈。
伸出手,一把抓在余小雯的肩膀上,道火一碰余小雯后,他的臉色頓時就難看了。
「小雯,並不是你有了身體,而是這鬼域分出了一部分力量,讓你的靈魂實體化了。一旦走出鬼域,你又會恢復穢魂的模樣。
可為了讓你靈魂實體化,付出了代價可不小,那怪物絕對不是在做善事,肯定有陰謀!」
一旁的倪悅菲也點點頭:「不錯,而且小雯實體化后,這鬼域裏的邪氣越來越濃了。
再不衝出去,不用等到晚上,徘徊在麻柳街的邪物,就會出現,來抓我們。」
「走。」
劉厚讓余小雯一步不離的跟着自己,手抓桃木劍,繼續往前沖。
幾人速度很快,幾百米的街道。很快就快到了盡頭。
但頭頂的明亮起來的路燈,光芒照在身上,卻讓他們感覺陰冷無比。
劉厚感覺自己的道火在燈光下不斷的消耗。
再看張波,這個傢伙的臉色慘白,珠子似得冷汗密密麻麻,爬上了他的額頭。
表情彷彿很難受。
就連速度也變慢了許多。
「這燈有問題,在吸收我們的生命力量,留不得」
劉厚喝了一聲,掏出一張符咒,朝頭頂其中一盞路燈射過去。
眼看帶火的符咒就要攻擊到路燈的燈泡時,就在這一瞬間,路燈咔嗒一聲,燈滅了。
而符籙也詭異的直接從路燈中穿了過去。
「卧槽,這路燈難道不是實物?」
歐又菡實在忍不住,爆了個粗口。
劉厚搖搖頭:「仔細看,這路燈並不是真正的路燈。而是某種邪惡的妖物,在我攻擊它的時候,它以極快的速度躲開了。」
劉厚又是一聲冷笑:「不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就不信他的頭能奪,腳還能躲得過?」
說完,他就持劍朝路燈的根基處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