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劉厚一巴掌拍在背上后。
老吳咦了一聲,怪異地看了劉厚一眼。
這小子的手掌怎麼那麼暖和,隔著厚厚的衣服,都能感覺得到。
本來還在不斷打抖的身體,突然就感覺好多了。
他有些疑惑,一邊搖搖頭,一邊擺擺手:「沒事,走吧,咱們快點回去。
這地方不能久呆。」
「可,那樓梯呢……」
劉厚轉過腦袋再想要找那樓梯,卻只咦了一聲,驚訝不已。
樓梯不見了。
就猶如它的出現的那麼猝不及防一樣,消失的也如此的突然和無影無蹤。
就彷彿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覺罷了。
「樓梯去哪兒了?」
劉厚到處找樓梯的蹤跡,最終一無所獲:「吳叔,這裡剛剛明明還有一座幾噸重的樓梯啊,怎麼就沒了?」
「別找了,它該出現的時候,就會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現。」
老吳的臉很陰沉,冷哼了一聲后,頭也不回地朝護林站的方向走去。
劉厚皺著眉,看著樓梯曾經存在過的地方。
那座樓梯自始至終都像是劉厚和老吳做的一場白日夢,可劉厚還是找到了一絲證據。
出現過樓梯的地方,地面變得平整無比。
而樹蔭遮蔽,遮天蓋日都是雪地,零下二十多度土地上。
根本就不可能長草的地面,竟然不知何時生長出了茂盛的雜草。
雜草油綠新鮮,長勢喜人,足足有半人高。
劉厚越看越心驚。
眼前的這一幕,怎麼和昨晚他和老吳發現的羊蹄甲雇傭兵團最後失蹤的那塊空地的場景,一模一樣?
難道剛剛的那座樓梯,也曾經出現在過昨晚的羊蹄甲雇傭兵面前?
羊蹄甲剩下的隊員,會不會沒有承受住誘惑,最終登上了那座樓梯。
否則不能解釋那些人怎麼就消失了。
至於登上了樓梯的雇傭兵們的命運,會變成什麼,劉厚不知道。
一切的一切,都全是迷霧,籠罩著劉厚。
他看不清,透不過氣,憋屈得很。
劉厚無法猜測,活生生的人,真的爬上了那座詭異的能自動出現又自動消失的樓梯后,會怎麼樣。
但是他在畫夢之術中看到過,那個來尋找賽鴿大白的萬濤,最終也走上了樓梯。
估計是凶多吉少了。
老吳和劉厚回到了護林站,老李見老吳雙手空空的,滿臉笑著諷刺了他幾句。
老吳樂呵呵的,臉上絲毫沒有露出一絲剛剛才經歷過死裡逃生的危險。
他和老李互相慫對方,做了點鹹肉對付著喝了一通酒後,老李才心滿意足地在夜晚來臨前離開。
今晚老吳值夜班,他躺床上休息了一陣子后,當夜幕降臨,這才爬上打火塔換下了劉厚。
劉厚簡單地吃了點剩菜剩飯。
一抹嘴,檢查了四周后,便又掏出了手機,看起了從羊蹄甲雇傭兵團遺物中拿到的,那張儲存卡中的視頻。
當視頻再次出現引起傭兵團中的插翅虎變異的那根樹枝時,劉厚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整個人都驚訝地站了起來。
一股強烈的戰悚感,掠過了他的全身!
恐怖這東西,也遵循著守恆定律,既不會憑空產生,也不會無故消失。
它會傳染,哪怕恐懼源已經消失了,仍舊會從一種形態,轉換成另一種形態。
劉厚在看著存儲卡中的視頻。
這個視頻距離上一個視頻,隔了有些時間。
大老黑似乎在用別的拍攝設備,沒怎麼用運動相機了。
那晚,大老黑怎麼都睡不著,乾脆將運動相機掏出來,對著鏡頭自說自話。
他顯得很不安,像是有某種不好的預感。
「今天是我們進入大興安嶺的第七天。
原本昨天就應該找到坐標位置了,但不知為何,我們竟然迷了路。」
說到這兒,坐在帳篷里,躺在睡袋中的大老黑竟然笑了起來。
他笑的,很無奈,也很恐懼。
「自從插翅虎,鐵公雞,微笑人三個死了后,我們羊蹄甲這一隊人,就越來越沉默了。
大家都不愛說話,更不會笑。
氣氛很詭異。
這兩天究竟是怎麼迷路的,大家都在推卸責任。
雖然老大沒說沒事,總會找到路出去的。
可是我覺得,我們或許又陷入了某種怪事中。」
大老黑將運動相機舉起來,貼著帳篷的外賬:「聽,外邊什麼聲音都沒有。
明明才晚上十點而已,自從深入大興安嶺一百公里之後,晚上就再也聽不到聲音了。
這很不對勁兒!
這麼大的森林,一到晚上怎麼就沒點生物瞎叫喚了呢?」
就在這時,羊蹄甲的隊長,絡腮鬍的聲音傳了進來:「大家都睡了沒有,睡著沒睡著的都起來,開個會。」
大老黑在帳篷里撇撇嘴,小聲嘀咕:「又開會,開會有個屁用。
拿著gps導著航都能迷路,這太邪乎了。」
嘴巴里說是這麼說,但他還是迅速地鑽出了帳篷。
怕引起護林站的注意,帳篷外依舊沒有點燃篝火。
絡腮鬍隱蔽地點了一盞冷光燈,燈管很暗,只能微弱地照亮。
冷光燈之外,就是幽暗死寂的森林。
一片黑暗的森林,看起來如此的詭異。
人來齊后,絡腮鬍招呼眾人都就地坐下。
他指著平板電腦上的gps路徑圖,沉聲道:「對這張圖,大家有什麼看法沒?」
毒寡婦盯了一眼,霜打茄子般,苦大仇深地嘆氣:「還能有什麼辦法,咱們這兩天,好像一直都在繞圈子。」
慢慢來說:「確實是如此,明明這片森林地勢平坦,沒有丘陵,只有緩坡。
只要是樹木的縫隙,都稱得上是路。
我們分明走的是直線,可走著走著,就繞起來了。
就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在玩弄我們。」
絡腮鬍沉默了片刻:「這就是我懷疑的,你們覺得會不會是那根檀木樹枝上有某種病毒,傳染了插翅虎后,一些病毒也到了我們身上。
所以我們才會明明盯著導航在走,卻越走越偏?」
「老大,你是意思是說我們的大腦產生了幻覺?」
大老黑問。
絡腮鬍點頭:「不錯。否則很難解釋,我們怎麼會這麼莫名其妙地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