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那老狗冷冰冰地說。
劉厚一臉玩味,席地而坐:「最近一段時間,呆在老狗體內,過得舒服嗎?」
「還不錯。」
老狗臉部人性化地露出一絲慘笑,白牙被不知道什麼實驗,染成漆黑。
昔日的邪土地神雷打公,被劉厚封進了瀕死的實驗用老狗身體里。
雖然每日遭受地獄般的實驗折磨,但,作為曾經的土地神。
骨氣還在。
「想不想出去透透氣?」
劉厚問。
老狗猛地抬頭,之後便嘎嘎地大笑起來:「凡人,你是有事想要求我?哈哈哈,本神就是再痛苦,也不會答應幫你。別痴心妄想了!
你讓我受如此的罪,將我變成一隻老狗。
這深仇大恨,本神一旦脫困,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虐殺你。」
老狗裂嘴,鼓足剩餘的一絲力氣,瘋狂地撞擊籠子門。
砰砰砰!
撞擊聲聽的人心悸。
「有骨氣。」
劉厚微微一笑,從懷裏掏出了一顆紅色的珠子:「不過我倒要看看,作為曾經的神,你的骨氣能支撐多久。」
這紅色珠子是劉厚殺了水脈后,從它的眼珠子裏找出來的。
是水脈的眼珠結晶。
不能服用,無法用來修道。
但是卻有別的用處。
水脈之怪能用一隻猩紅邪眼蠱惑人,讓人看到幻覺。
這和蜃界有許多相似的地方,或者說,水脈,本就是海中之蜃的其中一個淡水分支。
不過由於這妖物修為弱小,蠱惑之力並不大。
可用來對付現在實力被壓抑到極點,只能吊著一口氣不死的雷打公,那是足夠了!
「這是什麼?」
老狗聞到了那顆珠子上的邪物氣息,內心有一股不詳的預感湧上來。
「這東西,能讓你看到你最不願意看到的東西。」
劉厚直接在紅珠子上覆蓋一層道火,按在了老狗的額頭上。
水脈邪眼能窺視有靈識的東西心底最深處的恐懼,將它再現,讓其無限的墜入其中,重複經歷。
一次一次痛苦循環。
比墜入地獄更加恐怖。
也不知道昔日的土地公看到了什麼,老狗渾身都在發抖,老態龍鐘的身體搖搖欲墜,像是隨時都會因為情緒波動太大而暴斃。
許久之後,劉厚才將紅珠子扯開。
老狗冷汗淋漓,本來就蒼老的臉,一時間頓時變得更加蒼老了。
它眼中有怒火:「凡人,你竟敢如此對我。」
「沒玩夠?」
劉厚撇撇嘴,做勢要將紅珠子再貼到它額頭上:「那麼我們繼續玩。」
「不要,夠了,玩夠了。」
老狗恐懼的縮在遠離劉厚的籠子邊緣,瑟瑟發抖。
剛剛墜入的幻境中,有它最不想觸碰和回憶的過往。
一次次的經歷那過往,真的生不如死。
再經歷一次,它恐怕會意志力崩潰而亡。
雷打公求生的慾望極強,哪怕現在已經被封印在了一隻隨時都會死掉的老狗體內。
它仍舊,想活。
「說罷,凡人,你究竟想要求我做什麼?」
雷打公悶悶的說,耷拉着耳朵,一副有氣無力。
劉厚冷哼一聲:「別搞錯了,我不是在求你,是在命令你。」
雷打公渾身一抖,彷彿想要發怒。
區區凡人,就算它現在再落魄,也是昔日的神。
一個凡人竟然口出狂言,要命令它!
可是視線一接觸到劉厚手裏的紅珠子,它就恐懼的不由得多打了幾個冷顫。
它屈服了:「說罷,凡人,你命令我做什麼?」
劉厚這才滿意的站起身:「跟我去一個地方。」
「你是要我去幫你殺人?」
雷打公活了千年,智商在線:「不,不是殺人那麼簡單。當日在沈宅,我聽到了許多東西。你是太乙門的弟子吧?
那手龍門滅魔劍法,也只有太乙門弟子會使用。」
劉厚點頭:「我確實是太乙門弟子。」
老狗嘎嘎笑了兩聲:「現在太乙門落魄了罷,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想當年,我被封印后,聽說太乙門勢力大。在這春城接近千年歲月里,都可以說是能一手遮天。
但現在在這春城,當家的道門是哪個?
呃,我想想,應該是北陽門來着。
凡人,你莫不是想讓我一同去攻下北陽門罷?」
劉厚面色不變,內心卻驚的翻江倒海。
這雷打公果然是此間的土地神,雖然被封印了千年以上,但是藉著自己忠狗奴僕,倒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
在它一方土地的管轄區域內,或許知道的秘聞,比自己還多。
「我若說是呢?」
劉厚淡淡道。
雷打公搖頭:「我不去,沒勝算。」
「怎麼,作為昔日的土地神,你該不會也怕北陽門吧?」
劉厚雖然口中嘲諷。
但心中又是驚了一下。
雷打公竟然說沒有勝算。
這北陽門,到底深藏着什麼秘密?
連雷打公都在忌憚?
雷打公大笑:「怕我倒是不怕,本神現在一條爛命,就算去了北陽門,也只是和你一起送死。
除非,答應我幾個條件。」
「說來聽聽。」
劉厚眯起眼睛。
「第一,將我從這老狗身體里放出來。只要恢復了本神的一半實力,區區北陽門,隨手就給滅了。」
雷打公獅子大開口。
劉厚斷然拒絕了:「想都別想。」
雷打公也不意外,自己也就這麼一說,它早就猜到劉厚不肯答應。
「那把你那顆紅珠子給我,這東西你們人類不能使用,但是我還是能當個小零嘴吃吃的。」
雷打公又道。
它表情如常,很好的掩飾了對劉厚手中那顆水脈眼珠的貪婪。
劉厚想了想,也拒絕了。
這水脈之怪全盛時,不比雷打公的實力差多少。
鬼知道雷打公將它當零嘴吃了后,會不會產生什麼化學反應,令自己失去封印它的手段。
「那就沒得談了。」
雷打公轉過腦袋去,只剩下屁股對着劉厚。
一副癩皮狗模樣:「就算你再用那水脈珠讓我陷入痛苦幻境,我也不會幫你。生意嘛,有來有往才是生意。
你這凡人什麼都不答應我,還談個屁。」
昔日的神,現在倒像是個街頭混混。
劉厚早知道這雷打公並不會那麼容易配合自己,也不生氣:「雖然這兩個條件,我肯定不會答應你。
但是雷打公,我知道你有一個心愿未了……」
此話一出,老狗以不符合它衰老年齡的速度猛地轉過了身子。
懶洋洋的眼珠子,陡然一眨不眨,直視劉厚的臉。
它渾身都在抖個不停,比剛才更加的劇烈:「你說什麼,你怎麼可能知道這個?」
「你猜,我為什麼會知道?」
劉厚將籠門打開:「你幫我一起攻打北陽門,我就替你,實現你那千年都未曾如願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