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玉送到東宮的禮物,司馬恪收到之後就怔了片刻,隨後失笑了起來,原來傅明玉真的只是將他當成哥哥了。就連民間的習俗,她都做到了。
「郡主現在還在藏秀宮嗎?」太子問道。
「回殿下的話,郡主現在已經去了慈安宮了。」侍從回道。
「怎麼回事?」太子微微的一怔,「她不是應該陪伴崔蘅到典禮結束嗎?」
「應是未來太子妃殿下說了點不太好聽的,所以郡主殿下走了。」藏秀宮裡面有東宮安排過去的人,原本是為了保障崔蘅安全的,卻沒想到傳回了這麼一個消息。
「究竟是怎麼了?」司馬恪聞言神色一沉,不悅的問道。
侍從將從藏秀宮探聽回來的消息一一說給司馬恪聽,司馬恪越是聽越是眉頭蹙的凶,最後竟是緊緊的擰成了一個團一樣。
「這宮裡的人是越來越囂張了!」司馬恪猛的一拍桌子,惱道,「嚼舌根都嚼到了未來太子妃的面前!你們是怎麼看護著太子妃的?怎麼會讓她聽到這種話,又怎麼會讓她這般胡思亂想!」
給司馬恪質問的侍從不敢做聲。
「一點點事情都做不好!」司馬恪怒道,「也難怪人家不將咱們這個東宮放在眼裡。以後若是再有這種情況發生,你直接將那嚼舌根自的宮女或者太監給孤扭送過來!孤若是不將他們的嘴抽爛了,孤這太子也不用當了!」前朝的事情已經夠煩心了,以後這後宮若是還這般胡扯,那他還要不要活了!
眾多大臣之間的關係如網,脈絡複雜,他要思量諸多,免得牽一髮而動全身,但是後宮這些膽敢在太子妃面前嚼舌根子的,他若是還治不了,他這個太子當真是不用幹了!
「未來太子妃是不是穿著阿玉送來的禮服?」司馬恪等發完了脾氣平靜下來之後,問道。
「是。」侍從這才暗暗的抹了一把汗,應聲回道。
「那孤的衣服也換掉。」司馬恪說道,「孤也換成阿玉送來的禮服,正好與太子妃殿下的湊成一套。」
「可是尚衣監那邊送來的禮服殿下已經試過了,正好啊。」侍從一怔,說道,「真不穿了嗎?」
「孤的話是不是要多說兩遍才行?」司馬恪怒道。「就連你也要質疑孤的決定了嗎?」
侍從被嚇的連忙叩首,「不敢不敢,奴才多嘴!」
「就這麼決定了!」司馬恪知道這侍從也是好心,畢竟尚衣監做出來的衣服更和規制,但是太子妃娘娘的禮服都已經毀了,自己也沒必要再穿著尚衣監的禮服了!
曼說陛下不會過問這等小事,便是陛下真的問起來,那麼也有話說。
尚衣監現在還被皇貴妃娘娘封著呢,太子妃殿下的禮服出了問題,那麼太子殿下跟著太子妃殿下一起更換禮服也是人之常情。要怎麼解釋不是太子的事情,而是皇貴妃和皇后的事情。
時間推移,太子大婚的典禮按照禮部制定的吉時準點開啟了。太子妃和太子分別乘坐各自的車輦從皇宮出發,前往天壇的祈年殿向上天禱告。太子祈禱的是皇天,太子妃祈禱的是後土。
反覆的禮節,又是祭天,又是禱告,這一大段繁文縟節下來才是太子接著太子妃殿下一起乘坐車輦繞著京城走上一圈,然後再回到皇宮。
皇宮的太和正殿原本是殿下上朝的地方,如今也被布置成了喜堂的模樣。
正上方的丹璧上放置著三把椅子,分別是陛下,皇后以及太后的座椅。
傅明玉是陪著太后最晚到達太和正殿的。
皇帝和皇后都已經到了,各宮的主妃也都分立在皇后的身後,因為皇貴妃身懷有孕,所以特地被賜座在丹璧之下的一張座椅上。至於崔家的人,則站在大殿上。
而眾多朝臣以及前來觀禮的誥命夫人都在太和正殿外的大廣場上站著。
見太後來,大家都起身行禮。
「人老了,睡的就多。」太后笑著讓大家平身,笑道,「還是來遲了點。」
「母後來的不算晚。」皇帝顯然很是開心,畢竟兒子要成親了,他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崔家要錢了。他現在看站在大殿裡面的崔家家主以及一種崔家的人就跟看一堆金元寶一樣。
太后坐下之後就看了看皇后,皇后的臉色極差,她又看了看皇貴妃,皇貴妃的臉色也不見得就好到哪裡去。..
太后不由在心底默默的一笑,看來這兩位還沒分出個上下來,應該是各有對方的那柄,且哪一個都不肯讓步。
這樣也好,所謂制衡,其中的奧妙便是夾在其中了。
太后落座之後不久,外面就有宮人稟告,說是太子已經接著太子妃殿下進了光華門的正門了。
進了光華門,便是正是入宮了。
等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太子和太子妃的婚禮依仗已經抵達了太和殿的廣場上,浩浩蕩蕩的隊伍,錦旗招展,華蓋雲集,端是一排繁華富貴的景象。
等太子和太子妃攜手進入正殿的時候,皇后和皇貴妃的臉色就都變得十分的古怪和耐人尋味了。
皇后不自覺的瞟了一眼傅明玉,太后似乎猜中了皇后的心思一樣,就在皇后瞄傅明玉的時候,太后直接看向了皇后,「皇后啊,這太子和太子妃的禮服雖然不是皇后親自置辦的,但是皇后覺得如何啊?」
皇后……
要不是說姜還是老的辣!
她能當著這麼多人面說不好嗎?
明明皇帝看起來十分的開心。
要是說皇帝不知道尚衣監被封了的事情,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這麼大的事情,整個後宮都知道了,皇帝怎麼可能不知道,皇帝壓根連提都不帶提的,還滿臉的喜色,便是在告訴她和皇貴妃,不管有什麼狗屁倒灶的事情,都等大典結束再說!
皇帝的態度已經這麼明顯了,皇后這麼聰明的人也沒的自己去觸皇帝的霉頭吧。
「母后,這太子和太子妃人都這麼漂亮了,自然是穿什麼都好看,況且今日是成親的大典,自然是好的。」皇后忍下了心底的噁心,昧著自己的良心說道。
好什麼好?太子規制的禮服穿在自己的兒子身上那才叫好,穿在司馬恪的身上無異於跳樑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