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江婉下意識摸了摸右側的肩胛骨，果然沒有刺痛和不適出現，本該碎裂的骨頭此刻也已經癒合如初。

抬手握了握，江婉沒有體會到身體內有任何不適的地方，整個人的精神格外飽滿，一點疲憊都沒有。

發生了什麼？

將江婉的反應盡收眼底，希琳繼續說道：

「在你身體的內部，則充斥著兩股同源但是規格完全不同的力量，這交織在一起的力量將你的肉體不斷摧毀，又不斷修復，這大概就是你一直沉睡的原因。」

同源的兩股力量？

「江婉，所以我現在再問你一次……關於這一切，你還記得多少？」

記得多少……

「現在我只記得我和瑪格麗特一起迎上了那個傳奇，腦海中沒有什麼想法，只剩下了想要將他攔住，不惜一切代價。」

當時的情況來不及多想，江婉只是跟隨著自己的本能，和瑪格麗特義無反顧地頂了上去。

不考慮結果，不權衡成功的概率，不在乎自己的安危。

眉頭忽然緊皺，江婉發現自己失去最後一次被巨龍擊飛后的記憶，記憶在那裡出現了斷層，之後發生了什麼一點都記不起來。

眉頭緊皺，江婉明白這件事情的詭異性，守望會出身的她完全明白這樣的特殊可能會導致什麼，竭力開始回憶。

「我……我現在的記憶有很明顯的斷層，但我之後應該沒有當場昏迷。」

江婉能很肯定的知道，自己在「昏迷」后應該是還做了其他的事情，好像……有在和一個人交談？

記不清內容，想不起面容，但交談的對象，似乎是一個少女？

到底遺忘了什麼？

眉頭越皺越緊，就在江婉的額頭隱隱出現汗珠的時候，剛才被希琳指尖點過的額頭忽然流出一陣清涼的魔力，讓她整個人冷靜下來。

「好了，現在想不出來的話沒關係，你還有很多時間思考。」

江婉猶豫下，但最後並沒有繼續逞強，而是老實接受了這個建議，不再去思考那些看不清楚的記憶。

「……嗯。」

腦海內的一切並沒有隨著思考而變得清晰，反倒是謎團變得越來越多，開始迷霧重重。

兩人都沒有開口，房間一時陷入了沉默。

靜靜地坐在床上，江婉看著自己沒有一絲傷痕和半點血污的雙手，忽然出聲問道：

「希琳。」

「嗯？」

「戰爭，已經結束了嗎？」

這場戰爭，我們贏了嗎？

聞言怔了怔，希琳看了看低頭沉思的江婉，搖搖頭將眼眸低垂，微微嘆息：

「我們確實是粉碎了超凡生物的瘋狂計劃，也讓他們的希望胎死腹中。」

「只限於這一次。」

是的，只是這一次，而超凡生物絕對不會就此收手。

希琳深吸口氣，輕聲開口：

「我們與他們的戰爭現在只是剛剛拉開了序幕，這次只能算是一次較為激進的試探。」

「而且，你我都清楚，在未來我們的敵人也不會只是超凡生物了。」

她說：

「神靈，也會成為我們的敵人。」

抬起頭望向希琳，江婉盯著精靈的眼睛，思考了一會兒笑了起來：

「聽上去，好像什麼都沒變？」

呵呵。

希琳也同樣笑了起來，點點頭：

「對，一樣，都和寧封說的一樣。」

比起驚慌失措的其他人，提前知道這個秘密的她們早就做好了準備。

「說起來，寧封呢？他又去哪了？你們不是一起的嗎？」

臉上的笑容僵住，希琳頓了一下后緩緩說道：

「他……說要去見一個人。」

……

……

【我說，你就不不跟她說些什麼？】

躺在搖椅上晃來晃去，雅莉安娜沖著一旁塞西莉婭問道：

【畢竟都借用了人家的身體，你就不能留下一些傳承什麼的嗎？像是什麼「天使必殺技」或者「大天使終結技」之類。】

「……不，她並不適合我的路。」

【真是小氣啊，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惡魔換了個姿勢，側過身子，笑眯眯地看著天使：

【而且，拜託啊！你可是天使之王誒！你會不知道那個小姑娘到底會走什麼樣的路？指點一下總可以吧？】

【你這麼不待見她，應該還有別的理由吧？】

轉過頭，看著又一次縮小變成小女孩身材的惡魔，天使頓了頓說道：

「……你還是關心一下你自己的狀況吧，你又一次不計後果地消耗了太多的力量。」

【怎樣？為了他我願意~而且，你不覺得這樣的我也很可愛嗎？】

一個翻身站起來，雅莉安娜叉腰站在搖椅上像是個不倒翁一樣左右搖晃。

【而且，相比於他做出的選擇，我付出的力量其實也不多，只不過是小小的推波助瀾而已。】

「…………」

天使一如既往的沉默，惡魔也不意外。

但就在雅莉安娜以為這次也沒有問出話來，塞西莉婭卻忽然說道：

「我確實知道現在的她要走什麼路，但如果她真的那樣走下去的話，有人……會後悔的。」

再說這些的時候，塞西莉婭的聲音很輕很輕，語氣中也沒有平時的冷漠。

就像是在擔心著那樣的未來真的會發生一樣。

冷漠無情的天使，也會擔心一個凡人的心情。

搖椅停了下來，惡魔眯著眼盯著天使好半天，然後才奇怪地開口：

【真是令人感到意外啊，你居然也有一天會為了一個凡人去考慮這些。】

「和你們這種殘忍的惡魔不同，我一直都憐憫凡人的。」

【是，「憐憫」，你們這些天使對凡人們一直都是這樣高高在上的，從來不在乎他們的情感。】

塞西莉婭想要否認，但最後卻只是從鼻腔中發出了一聲輕哼。

「……哼。」

【別這樣，這可不是在諷刺，而是真情實感的讚美啊！】

咚。

一屁股坐下，雅莉安娜戳了戳塞西莉婭的腰肢，嘿嘿笑道：

【看起來，我們都和過去不一樣了呢。】

「哼。」

【這是好事~要是都和過去一樣的話，那才是一場災難啊。】

一反常態的，塞西莉婭居然罕見地同意了她的觀點，緩緩點頭：

「那確實將是一場災難。」

無論是對誰來說，都是。

……

……

「……除了那位身份不明的天使譜系傳奇，我方人員已經全部安排妥當。」

索菲將整理完的最後一份報告合上，用力伸展了身體。

可就在她準備休息的時候，她忽然感受到了一絲涼意！

沒有一絲猶豫，索菲直接就要激活身上的裝備發出警告。

有人闖入！

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身體僵直地跌坐回了座位上，

一動不能動。

「閉嘴，安靜。」

森冷的聲音在索菲的耳邊響起，帶著濃濃的寒意，讓她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凍僵。

！！？

綁架？超凡生物？

還是人類之中出了叛徒？

在索菲胡思亂想的時候，她的視野中出現了一黑一白兩道高大的身影。

「不要緊張，我們不會傷害你。」

寧封先是怪異地看了一眼好像自己什麼都沒做，一臉無辜的寒刺，然後才溫和地對索菲開口：

「我有事情找你……準確的說，是有事要找你的祖父。」

「凱恩斯·賈思琳，我們有話要問他，能請你提供一點小小的幫助嗎？」

雖然旁邊的傢伙看著不像好人，但我真的是好人哦。

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