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周秉昆才說:「我只是個跑腿的,你給的跑腿費我也沒要。至於你們願意給多少,不用和我說。」
也許是周秉昆眼神中的輕蔑,讓水自流感到不自在吧。
「我們還有許多兄弟要養,掙這點錢也不容易。要是掙得多,到時候就多給一些。」
周秉昆摸出了剛才的信封,問道:「那麼這次是按照以前的,還是有了變化。」
「這次還是三十五。」
周秉昆又把信封裝了起來,準備離開。
他的空間里有不少的物資,自己又缺錢,原本還想要靠着水自流他們變現呢。
可等了解過他們的過往,周秉昆就沒有了一點興趣。
他們並不是單純的生活過不下去,才幹投機倒把的活動的。
雙方根本就走不到一塊去。
周秉昆轉身準備離開,身後傳來了一聲驚呼。
「士賓。」
隨着驚呼傳來的還有拳頭的聲音。
周秉昆回頭就是一腳,把駱士賓踹倒在地。這一腳與傻柱踹許大茂的時候一樣,力氣還打了很多。
駱士賓捂著被踹的部位,躺在地上。
「你們什麼意思。」
水自流就來了兩個人,他自己是個瘸子,動手主要靠的是駱士賓。現在動手的主力躺在了地上,水自流就更沒有辦法了。
「你別誤會,我這個兄弟是因為塗自強的孩子沒了,才這樣的,不是真的對你有別的心思。」
周秉昆也不願與他們計較,若真的起了衝突,他自己不怕,怕的是他們的手下對着周母動手。
他們這群人根本就沒有什麼江湖道義,若不是水自流堅持,根本就不會想起給鄭娟送錢。
「那最好。」
周秉昆離開了,水自流艱難地扶起駱士賓,也跟着離開了。
駱士賓氣憤地說道:「水哥,我覺得鄭娟流產肯定跟他有關。鄭娟的母親信佛,要是沒有別人勸說,根本就不會同意鄭娟流產的。」
水自流無奈地勸解道:「就算是跟他有關,又能怎麼樣?其實這樣也好,咱們就不用每個月給那麼多的錢了。」
駱士賓想要說什麼,又把話咽了回去。
周秉昆沒有管他們兩個,而是焦急地向著鄭娟的家裏走去。
這次給他開門的是鄭娟。
周秉昆都不用看鄭娟的肚子,只看看她蒼白的臉就知道。
「你······」周秉昆不知道該怎麼問出口。
「這件事情跟你沒什麼關係。就算是沒有你,我也不願意要這個孩子。」鄭娟率先開口說道,只是態度有些冷淡。
鄭娟這麼一說,周秉昆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氣氛就有些尷尬。
鄭光明驚喜地叫道:「秉昆哥。」
這一句算是給他解了圍。
周秉昆問道:「光明,今天怎麼沒出去。」
「我媽病了。」
「鄭大娘怎麼了,要不要去醫院?」
鄭娟說道:「不用。在炕上躺兩天就好了。」
周秉昆問道:「是因為沒錢嗎?」
鄭娟沒有說話。
周秉昆就對着鄭光明說道:「光明,你來說。」
「是因為我姐姐流產的事情。我媽信佛,不同意我姐的決定。」
周秉昆這才知道為何鄭母對自己的態度轉了一百八十度的彎,摸了摸鄭光明的頭,給了他一塊大白兔奶糖。
周秉昆想要對鄭娟說聲對不起,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了。
鄭娟說道:「以後你也不用來了,水自流他們知道孩子沒了,也不會讓你幫着送錢了。」
周秉昆拿出信封,交給鄭娟說道:「這是他們今天給我的錢,你收下吧。他們也知道你流產的事情,沒說以後不送錢。」
周秉昆決定隱瞞水自流他們把錢減少的事情。
三十五塊錢,每一分對於鄭家來說都無比的珍貴。
鄭母躺在炕上,始終一句話都不說。
周秉昆又一次狼狽地從鄭家離開。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也是周秉昆最窩囊的一段時間。
最先是從蔡曉光家的事情開始的。
周秉昆進醬油廠,是靠着蔡曉光的關係,說到底也是看在他父親的面子上。
現在蔡曉光的父親下台了,事情就牽連到了他的身上。
這可真是。
周秉昆怎麼覺得自己就那麼倒霉呢,到了這個世界,就沒遇到一件順心的事情。
鄭娟家的事情,是自己莽撞了,不應該參與進去,這怨不得別人。
蔡曉光的事情,跟自己沒有直接的關係,可也是周秉昆的因果,不能不認賬。
周母,那是周秉昆的母親,更是不能不認賬。
可為什麼這些事情,遇到了一塊就那麼讓人憋屈呢。
因為這些事情,周秉昆的脾氣都有些暴躁了。
曲秀貞發現了周秉昆的異常,找到了他,問道:「秉昆,你遇到了什麼事情。」
周秉昆也發現自己最近不對勁,說道:「曲書記,我沒什麼事情,就是覺得哪哪都不順。」
「你是不是參與到外面的事情上了。我可警告你,老老實實的,不要摻和。這些不是你該管的事。」
外面會發生什麼事情,周秉昆比誰都清楚。要真是因為外面的事情,那還好辦。
曲秀貞盯着周秉昆,他只好說道:「不是因為外面的事情,是我自己的事情。」
到底是什麼事情,周秉昆不願意說,也不能說。
「曲書記,我就是有些事情沒想透,等我想明白了就好了。」
在周秉昆再三的保證下,曲秀貞才離開。
周秉昆呢,煩悶之下漫無目的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覺間,又來到了鄭娟家的附近。
距離上次到她家,已經過去了幾個月。水自流他們果然是把錢給減了下來,每個月只給了二十五塊錢。
周秉昆的工資漲到了三十五,可這筆錢在周母的面前是透明的,也不能動。最後,周秉昆只能自己麻煩一些,用空間里的糧食填補其中的窟窿。
幾次下來,與鄭家的關係也緩和了不少,至少鄭母沒有以前那樣無視他了。
這個時候,鄭母出去賣冰棍,光明也跟着她出去,只有鄭娟在家裏。
「進來呀。」
此時的鄭娟上身是一件貼身束腰紅底紫花的小薄襖,花是大朵的,左襟一朵,右襟一朵,並有大片的墨綠的葉子。
她沒穿外褲,僅穿一條紫色線褲,使她的腿形看上去肥瘦勻稱又修長。她沒穿襪子,秀美的雙足被紫色線褲和藍底色的花炕紙襯得特別白。
周秉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從後面抱住了鄭娟。她也沒有反抗,緊緊地貼著周秉昆的身體。
周秉昆明白,他若真的想要做什麼,鄭娟是不會反抗的。僅存的理智在不斷地提醒着他,要馬上遠離鄭娟。
可衝動最終還是壓倒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