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軒再一次醒來的時候,腦海里始終想着怎麼辦這三個字。
這三個字就像是魔咒一樣,在腦海里轉圈。
頭腦中也暈暈乎乎的。
記得之前還在空間里研究如何在那塊土地上種東西,一眨眼就出現在了這個世界。
根據記憶,這個時代也是一個類似中國的世界,大概相當於七十年代的樣子。
吐了口氣,王庭軒也只能接受這個現實。
他想要坐起來,身體卻有些不受控制。
不會穿越到殘疾人的身上?
仔細感受了一下,也沒發現身上有哪些缺陷和重大的傷病。
這個時候,腦海里有一股意念想要奪回身體的控制權,這應該是原主最後的意志。
難道原主的意志還存在?
這是奪舍?
還沒等王庭軒反應過來,身體控制權的爭奪開始了。王庭軒的意志與原主的意志剛一接觸,就感覺有些不妙。
原主的意志保存得比較完整。
這並不像上一世那樣,原主的意志幾乎都要消散了。
現在,王庭軒也沒有退路,只能硬扛着。
只是結果卻出乎他的意料。
原主的抵抗力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強,等過了那股勁之後,很快就放棄了。
等吸收完原主的記憶,才算了解到為什麼會出現這個情況。
原主的性格呢,有些懦弱,固執,脾氣也非常地衝動,其他的缺點也不少。
之所以會如此,都是因為被哥哥、姐姐的光芒壓制的。
哥哥、姐姐從小非常優秀,就是大家口中別人家的孩子。小時候也曾想跟他們一樣,只是追趕的道路太過艱難,見不到盡頭,就放棄了。
這樣的事情,從小到大發生了很多次,都成了習慣了。
王庭軒就是趁着他的習慣性放棄的那一瞬間搶佔了上風。
消散之前,留下了兩個請求。第一個要求是照顧好家人,讓父母以他為榮;第二個要求就是幫助一個懷孕的寡婦。
王庭軒對着原主說道,你放心吧,我會幫着你完成願望的。
至此,王庭軒才算是完全掌控了這具身體。
這裏是東北,吉春省吉春市。
原主姓周,叫周秉昆,家裏的老三。
有一個哥哥周秉義,在江遼省建設兵團;姐姐周榮為了一個所謂的詩人,偷偷地跑到了貴省。
以周秉昆(以後就用這個稱呼)的經驗來看,那個詩人多半不是什麼好東西。有良心的人怎麼會寫信哄騙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還是私底下持續了好幾年。
至於是不是偏見,也只能等到見了面才知道。
每次過年,父親、哥哥、姐姐不回家的時候,周秉昆就只能給母親讀信,讀他們以前的來信當作安慰。
讀到姐姐的信,信里寫道「媽媽,女兒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他,叫我怎麼辦呢?」
母親以前聽到這裏的時候,都會哭訴,痛斥姐姐的作為。這一次卻顯得非常平靜,只是說了一句已經愛上了那就沒辦法了。
時間掩蓋住了憤怒,留下的只能是無盡的思念。看着母親抱着信入睡,原主也起了自己地心思。
郝冬梅是哥哥的同學,也是戀人。為了與冬梅姐在一起,去了江遼省建設兵團。
姐姐呢,為了所謂的愛情,偷偷地報名去貴省插隊。
那麼他呢。
母親希望他娶喬春燕,原主真的不願意,他希望跟哥哥姐姐一樣擁有自己的愛情。這一點在喬春燕的身上一點都沒有感覺到。
原主看上的是那個寡婦鄭娟,自己發小塗自強的妻子。
鄭娟的影子怎麼也揮不去。
他沒有勇氣承認,也不敢跟家裏說,又不甘心放棄。
所以腦海里才被怎麼辦這三個字包圍。
哦,照顧鄭娟是假,希望自己完成他的這個願望才是真的吧。
周秉昆心裏笑了笑,上輩子躲著那個寡婦,這輩子卻又遇到了這個寡婦。
也罷,搶佔了你的身體,不是我的本意,但確實是我理虧。若那個鄭娟的人品不錯,又合適,就幫你完成這個願望吧。
這個時候的吉春,還真的非常冷,周秉昆緊了緊身上蓋着的被子,閉上眼睡覺了。
第二天是正月初三,周秉昆很晚才醒過來。
醒來之後,又覺得有些可惜,這輩子來到了吉春,要是在京城就好多了。
母親早已起來,正在打掃屋子。
周秉昆為了不被發現異常,按著原主的習慣與母親交談著。
母親問了一些問題,就出去做早飯了。
經過跟母親的交談,周秉昆才發現原主還比較木訥,一根筋,連說謊都不會。
周秉昆爬起床,摸了摸自己的兜,兜里就只有十來塊錢。
簡直是窮得可以。
每個月十七塊五的工資。
也就是不用他養家,才能省下這些錢。
原主是習慣了過這種日子,周秉昆卻不習慣。
沒有了複製這個技能,也只能動用老本了。從空間摸出了用來收藏的三十塊錢,放到了衣兜里。
等吃過了早飯,周秉昆忽然生出了一個想法,去見一見姐姐的那個舔狗,蔡曉光。
蔡曉光對姐姐周榮算是言聽計從,居然還能幫着姐姐隱瞞家裏,讓她去貴省找那個馮化成。
這真是舔狗舔出了新境界。無論是為了拉關係,還是為了見一見這個能跟傻柱一比的舔狗,周秉昆都想去見一見他。
「媽,我出去一趟。」
「這麼冷的天,你出去幹什麼。」
「我去找曉光哥,看看他什麼時候有時間過來。」
母親聽到這裏,就幫着周秉昆拿起了衣服,說道:「咱們家也沒什麼好東西,你哥哥托戰友捎回來的木耳、蘑菇、榛子之類的東西還不錯,你給他家帶點。」
周秉昆接過衣服,剛才放進兜里的錢卻掉了出來。
母親彎下腰撿起錢,看了看,臉色突然變了。
「媽,你怎麼了?」
「秉昆,你是不是幹壞事了?」
「我是什麼人,您還不知道嗎?」
「你還說,你要是沒幹壞事,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母親舉起手裏的錢。
「這不就是錢嗎?」
母親揪著周秉昆的耳朵,說道:「你還不老實交代。我不識字,但我認識錢。你告訴我,這些假錢都是從哪裏來的。」
「假錢?」
周秉昆接過母親手裏的錢,又拿出原主的那張十元錢對着看了一下。
還真是,這不愧是平行世界,居然還有不一樣的地方。
可你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個上面給我出么蛾子呢。
看着母親焦急的神色,周秉昆只好說道:「你別胡思亂想。這是我從朋友那裏弄來的,銀行員工的練功券。我就是好奇練功券是什麼樣子,才要幾張看看的。」
「真的。」
「當然是真的。除了練功券,誰造假錢也不會讓人一眼就看出來,對不對。這事,你可別往外面說。」
母親這才放下心來,又敲了周秉昆一下,「叫你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