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考試是這一天,十二月十一日。
這一天是特殊的一天,也是新中國歷史上唯一一次冬季高考。
考場外,很多人排著隊進入。
這一屆的考生也很特殊,有些看上去三十多歲了,有的卻只有十六七歲。剛才進考場的時候,還聽見一個考生叫另一個考生老師。
若不是看到這麼多的同齡人,婁曉娥都有些不好意思進考場了。
王庭軒帶着三個孩子,把婁曉娥送進了考場。
「爸爸,媽媽能考上大學嗎?」女兒曉曉看到這麼多人參加考試,有些為婁曉娥擔憂。
王庭軒蹲到女兒的面前,看着同樣緊張的小兒子昕昕,說道:「放心吧,媽媽一定能考上的。」
感受到了王庭軒語氣中的肯定,孩子也放鬆下來。
小丫頭調皮地說道:「要是媽媽考不上,讓哥哥去考,哥哥一定能考上的。」
皓皓瞪着妹妹:「……」我怎麼有你這麼蠢的妹妹,要是讓媽媽知道了,咱們兩個都沒好日子過。
小丫頭都學會給哥哥挖坑了。
婁曉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有些忐忑地看着試卷。儘管考試之前,王庭軒、冉秋葉等人都說沒有問題,她自己的心裏還是沒有底。
第一場考的是政治。這個主要是考的記憶能力,把相關的內容寫上去,不會的堅決不能些。
等見到了試卷,試卷上的內容沒有陌生的地方,婁曉娥的心也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也許第一場考試的順利給了婁曉娥信心,她輕鬆無比地完成了這次重要的考試。
直到過了元旦,一月份的時候,才公佈了接下來要體檢和政審的人員名單。沒有公佈成績。誰也不知道考了多少分。
體檢對於婁曉娥來說沒有問題,唯有政審這一關不好過。王庭軒也把這件事情給忽略了。還是在何雨水的提醒下,王庭軒找了相關的領導,才讓她過的政審這一關。
至於報考,誰也不知道是怎麼個章程,更不會有後世那些報考指南之類的東西。
想到婁曉娥以後是要管理婁振華的產業,王庭軒讓她報了B大的經濟系。
直到臘月二十八,才收到了錄取通知書。
過了正月十五,也就是陽曆的二月底了。婁曉娥需要去學校報到。
這個時候的報到,就是到學校報名,除了需要轉戶口和糧油關係,別的什麼都不用管。每個月還有二十四塊錢的補助,相當於廠里的學徒工拿到的工資。
婁曉娥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高興地說道:「我這也算是給咱們家掙錢了。等媽媽地補助下來,請你們吃好吃的,好不好。」
當然好了,三個孩子都圍着婁曉娥,嘴裏不斷地報著自己喜歡吃的菜。完全忘記了婁曉娥上學需要住校,他們一個星期見不到媽媽的事情。
這也是讓婁曉娥唯一不滿意的地方了,就算是找學校,把困難跟老師說了也不行,至少大一必須住校。
沒有辦法,王庭軒在B大附近租了個院子,要是孩子們想媽媽了,就帶着他們過去,等婁曉娥下課的時候過來見見面。
婁曉娥上課的時候,白天是冉秋葉這個乾媽管着他們三個,晚上大多是跟着王庭軒生活。
報到那天,王庭軒帶着孩子一起去送婁曉娥。
「要不你們回去吧,我自己能過去。」婁曉娥扭扭捏捏地說道。
王庭軒問道:「看把你矯情的。怎麼還嫌我們幾個給你這個大學生丟臉啊。」
婁曉娥伸手錘了王庭軒一下,說道:「胡說,我是那個意思嗎?我就是覺得有點難為情的。」
「這有什麼難為情的,又不是只有你結婚有孩子了。」
其實,王庭軒也沒有說錯,等到了學校就見到很多都是帶着孩子過來報到的。
婁曉娥的宿舍里就有一位三十多歲的女子,叫洪芳,比婁曉娥大了一歲,是京城一家服裝廠的車間副主任。她是幹部身份,能夠有毅力扔下工作,報考大學,也挺讓人敬佩的。
「我也是運氣好。」洪芳見到了婁曉娥,笑着說道:「我以為就我自己是這樣呢,沒想到還遇到了你。這樣我就有個伴了。」
洪芳的老公姓楊,是一名中學老師。
王庭軒和他聊了幾句,這個人挺開明的,對洪芳上大學的事情特別支持,還主動把家務攬了過去。
至於剩下的幾人,年紀就不算太大了,王庭軒也不好打聽什麼,幫着婁曉娥收拾好行李,就帶着孩子出來了。
後來,婁曉娥回到家才知道,她的舍友當中還有一名京城的姑娘,剩下的幾人都是外地知青。
這天晚上,婁曉娥就沒能回家。
王庭軒在廚房做飯,讓皓皓照顧兩個小的。
等做好飯,平時和饞貓一樣的兩個孩子都沒有動,老老實實地坐在桌子旁。
「怎麼了,趕緊吃吧。」
曉曉憋著小嘴,問道:「媽媽呢,媽媽怎麼沒有回來。」
昕昕也學着姐姐的樣子,看向王庭軒。
「乖,媽媽去上學了,要等周末的時候才能回來。」
「爸爸騙人,我們上學都能回家,媽媽怎麼不能回家。」昕昕大聲問道。
「爸爸沒有騙你們。今天,你們不是也跟着送媽媽去了嗎?媽媽是大人了,要住校,等周末放假的時候,才能回家。你們要是不信,明天問問乾媽,行不行。」
孩子對於學校並不陌生,只是晚上沒有離開過婁曉娥。
王庭軒接着說道:「快來吃飯吧。等你們長大了,也要和媽媽一樣,考上大學住校的。」
婁曉娥驟然離開家,孩子們都不適應,就連王庭軒也有些不適應。自從婁曉娥上學去了,他都覺得自己有些消息閉塞了。婁曉娥在院子裏的時候,附近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
婁曉娥每天都會把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他。也因此,王庭軒對於鄰里關係都不需要怎麼維護,婁曉娥都給解決得很好。
也是這個時候,王庭軒發現婁曉娥挺重要的。那些平時喜歡到家裏來找她聊天的大媽,經常過來問她的消息,聽說不回來還挺傷心。
等到了周末,婁曉娥回到家,曉曉和昕昕抱着婁曉娥,都不捨得撒手。
婁曉娥抱着兩個孩子,對着王庭軒抱怨道:「我在學校一直記掛着家裏,你也不知道帶着他們過去看看我。」
「我也想啊,這不是最近走不開嗎?爸以前的很多老朋友都回京了,咱們不得去看看他們。」
婁曉娥顧不得和王庭軒計較,低頭哄著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