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洞縮小，吸扯範圍變小，但是吸扯之力，就越發驚人。

這就好比河堤，泄洪的口大，看起來洪水濤濤，威勢驚人。

但是實際上，泄洪的口子越小，力量就越集中，破壞力就越是驚人。

最重要的是，現在不僅吸力驚人，空間之刃也越來越密集，一開始方圓百丈裡，只有一枚空間之刃流轉。

而現在百丈空間裡，有數千空間之刃流轉，那空間之刃堪比不朽神兵一般鋒利，就算是龍塵和冥龍天照的肉身，也逐漸扛不住，被斬得全身都是傷口，如果被擊中要害，有被一擊滅殺的風險。

但是即便如此，兩人依舊血拼，寸步不讓，明明已經渾身是血了，出招依舊狠辣犀利，招招拼命。

“他們這是要同歸於盡麼？”姜家的準天命者一臉震驚地道。

“他們爲什麼不出來戰鬥啊，這樣下去，兩人都要死了。”姜家的另外一個準天命者也跟着道。

說着話，兩人都看向了姜文宇，盼望他能給個答覆，但是姜文宇卻只能看向鳳菲。

此時鳳菲，已經懶得跟他們計較了，嘆了口氣道：“這就是你跟他們的區別，他們都是真正的王者。”

聽鳳菲如此一說，那兩個準天命者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這跟罵他們沒什麼區別。

兩人當然不服氣，剛要有所反駁，卻被姜文宇用眼神制止了，他看向鳳菲，靜靜地等她說下去，而這時姜家的不朽強者們，也都側耳細聽。

不光是姜家的強者，就連其他地方的強者，也都看向了鳳菲，一邊看着戰鬥，一邊凝神靜聽鳳菲說什麼。

因爲很多人都聽說了，鳳菲和龍塵同在一個世界飛昇上來，也只有鳳菲最瞭解龍塵。

“龍塵與冥龍天照一樣，都是傲骨天生之人，他們都經歷過真正血與火的洗禮，才走到今天。

兩人之間的對決，不光是力量與力量的對撞，更是意志與意志、高傲與高傲、膽量與膽量的對決。

他們都是同階之中無敵的存在，都對自己有着絕對的信心，他們都不相信，在同階之中有人能擊敗自己。

他們故意將對手拉入絕境，如果兩個人有誰因爲感到恐懼，而先一步從黑洞之中脫身，那麼就意味着，這場戰鬥提前結束了。”鳳菲道。

“怎麼可能？明明實力比對方強，卻因爲在黑洞裡無法發揮，找個合適自己的地方戰鬥，就算輸了？這是什麼邏輯？”姜家的那位準天命者忍不住反駁道。

鳳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井蛙不可沿海，夏蟲豈可語冰？燕雀焉能知道鴻鵠之志？”

“你……”面對鳳菲的嘲諷，那準天命者頓時怒了。

“你可知道什麼是真正的修行之道？”鳳菲問道。

“什麼？”那人一愣。

“就是不要與愚蠢之人爭論對錯。”鳳菲道。

那準天命者立刻反駁道：“我不認爲你的話是對的。”

“那你是對的。”鳳菲淡淡地道。

那人見鳳菲忽然承認自己是對的，頓時一愣，他沒想到，鳳菲這麼快就認輸了。

不過當看到周圍的人，用怪異的眼神看着他時，他頓時明白了，鳳菲感情這是繞着彎罵他愚蠢，頓時大怒。

鳳菲說完，沒有再去搭理他，面對這樣的蠢貨，她實在沒辦法溝通。

好在這樣的蠢貨，姜家年輕一代中就只有一兩個，否則姜家就徹底完蛋了。

他沒聽懂鳳菲的話，但是在場強者，基本都聽明白了鳳菲的意思。

顯然，龍塵與冥龍天照都是高傲的，他們的高傲，不允許他們低頭。

黑洞就如同一個公平的決擂臺，誰先離開擂臺，就意味着他就輸了。

這樣的理念，在於姜家的那位準天命者是無法理解的，畢竟他驕傲，只是傲氣，而龍塵與冥龍天照的驕傲是傲骨。

擁有傲氣的人，打一頓就老實了，而傲骨天生的人，就算把他的骨頭都敲碎，也不會改變他的驕傲。

這也是爲什麼，鳳菲氣得以井蛙、夏蟲來形容他，別看他是準天命者，他距離真正高手的層次，還差十萬八千里呢。

“轟轟轟……”

黑洞之中的激戰還在繼續，百里黑洞已經縮小到了十里……九里……八里……。

“轟轟轟……”

黑洞縮得越小，兩人的激戰就越激烈，兩人舉手擡足間，鮮血飛濺，虛空之中盡是空間之刃，但是依舊無法阻止兩人瘋狂進攻。

那景象看得人們頭皮發麻，他們第一次看到如此兇狠的對戰，簡直觸目驚心。

洞口繼續縮小，從幾十丈，縮小到幾丈，那一刻，人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

還不出來麼？再不出來，就都出不來了？那一刻，人們似乎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兩人的決戰，也證實了鳳菲的話，兩人誰都不肯先一步離開黑洞，誰都不肯認輸。

“嗡”

終於，黑洞忽然消失，整個世界恢復平靜，那一刻，人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完了，兩個人都死了。”

“轟”

就在人們都以爲兩人被徹底吞噬，永遠消失的時候，虛空轟然如同鏡子一般爆碎，兩個身影，再次出現在人們的面前。

那一刻，天地寂靜，人們的目光都看向二人，只見二人全身是血，密密麻麻的傷口，彷彿剛剛經歷過千刀萬剮一般。

餘青璇看到這一幕，玉手捂住櫻脣，眼淚忍不住簌簌而下，看到龍塵傷成這個樣子，她無比心痛。

白詩詩面色有些發白，玉手緊握，指甲已經刺入掌心之中，鮮血滲出，卻依舊不覺。

實際上，就算是龍血戰士們，剛纔也緊張了，如果龍塵真的被黑洞吞噬了，也許就真的回不來了。

“嘀嗒嘀嗒……”

龍塵與冥龍天照站在虛空之上，黑色與金色的鮮血，緩緩滴落，鮮血沒等落地，就在虛空之中爆開，化作黑氣和金光，然後再次迴歸他們的身體。

“太強了，簡直就是怪物。”

有準天命者聲音發顫，這就是差距。

兩人拼到這個程度，竟然還能破碎虛空，逃離黑洞的吸扯。

“這就是年輕一代中，最強的力量麼？強得令人絕望啊！”同樣有準天命者發出感慨。

而戰場之中的二人，冷冷地看着對方，面無表情，空氣彷彿凝固了一樣。

“龍血之力，我們拼了一個平手，不過，你依舊會輸。”冥龍天照開口了。

“是麼？”龍塵淡淡地道。

“因爲我剛纔，一直都用的是龍血之力，而接下來……”

“轟隆隆……”

忽然虛空爆響，萬道轟鳴，虛空之上，出現了億萬裡的漩渦，而漩渦的正中心，正對着冥龍天照。

“……纔是真正的決戰。”冥龍天照冷喝一聲，忽然讓人驚駭的一幕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