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張越的疑問，衛東來並未有任何的疑惑。

任何一名內勁大成的武者，或多或少都會對宗師有着渴望。

這是一種境界上的跨越，也是一種生與死的升華。

「宗師，宗師，只是世人對武力高強者的一種尊稱，實際上在真正的層面上，內勁大成升華后的境界，可以稱之為先天。」

衛東來語氣柔和，手裏握著盞茶娓娓道來，「內勁化為先天真氣，可以滋潤軀體，舊有暗傷恢復如初，宛若剛出生時那般潔凈無垢，因此才被稱為先天境界。」

「先天真氣不僅具有療傷作用，也可以外放數米甚至數十米對敵。無形無色，或如清風，或如暴雨，或許烈火，種種效果各不相同，都需看自身所修鍊武學衍生而出。」

「內勁強橫，可以從物體內部進行破壞，但在面對真氣防禦時，就毫無作用，任憑實力再強，也難以將其擊破。」

衛東來沉聲說道，「可以這麼說，街面上什麼俠義小說，裏面描繪的內勁大成殺死先天宗師這種事，根本不可能做到。」

「除非那宗師願意被對方殺死，不做任何防禦。」

張越聽了后眼睛眯了起來，境界的壓制竟然如此恐怖？

他想到自己之前殺了那一位宗師級的蘇乙，如果是正常戰鬥自己絕對不是對方對手，哪怕自己靠近攻擊也毫無效果。

但誰讓自己有一張定身符，將其定住之後，那先天真氣可能也因此停住，無法防禦自己的攻擊，從而才被自己打死。

張越從衛東來這邊知道了很多宗師的具體能力，獲得了很多之前並不知道的知識。

先天宗師除去武力強大，朝廷也會給予相當大的扶持和好處。

衛東來曾經也就只是一戶農家子弟，後來機緣巧合成了宗師，得賜國姓（衛），隨後立刻高官厚祿不絕，甚至以長陵作為封地，大肆嘉獎。

他在這裏說一不二，哪怕諸多豪門，也對其多加忍讓，實在讓人羨慕不已。

只是衛東來也是嘆息一聲：「如果你的視野只有長陵這一塊地方，那麼宗師確實強大，堪稱無敵一樣的人物。」

「但實際上，如果從大局出發，你就會發現，宗師算不了什麼。」

張越皺起眉頭，雖然這的確是實話，在一個修仙世界裏，一個武道宗師，確實算不上多麼厲害的人物。

但衛東來隨後的話，卻是從數據上告訴他，先天宗師確實不算什麼。

「我長陵這邊就我，白家白子軒，還有一位隱藏頗深的奪鳳門掌門喬恩傑，三位宗師在這裏。」

衛東來的話讓張越頗為吃驚，白家家主白子軒，他是通過方若海知曉，但是這奪鳳門喬恩傑，又是什麼樣的人物？

他從未聽說過。

但衛東來並未仔細說這一號人物，只是繼續說道。

「長陵雖說是北江州的首府，宗師數量最多，但北江州一十六座城池，上百個鄉鎮，近千個村子，還是出了一些宗師級人物。」

「北江州共有宗師十一位，這個數字可就不算少了。」

衛東來沉默了一下，這個數字也只是大概的估算，不可能比這少，只能比這個數字更多。

「北江州在衛國中算不上前列，只能排在中下游，就有如此規模的宗師人數。」

「而衛國卻有接近60個州郡，單單宗師的總數量，就達到了六七百位。」

「衛國最強大的豪門世家，都在京師，

沒有強大的武力根本無法守住自身的利益。」

「單單是我知道的京師柳家，就有宗師七位，內勁大成者三十多人。」

衛東來對着張越露出一副冷笑：「光是京師的這些豪門世家，宗師數量就有可能破百，對於這些大家族而言，一位宗師雖然不說必不可少，但也達不到不可或缺的程度。」

張越從衛東來的話中，可以看出對方對這些豪門並無多少感情。

甚至還有着敵視。

「那麼能夠壓制的住這些豪門世家，皇家自然需要有更為強大的力量才能做到。」

「你猜一猜，皇室有多少宗師級的高手，才能壓得下這些豪門世家？」

張越微微搖頭，這沒有必要去猜測，即使數量比不上對方，但也絕對相差無幾。

由此可見，只是衛國就有近千位宗師級的高手，難怪衛東來說從高處看宗師不值什麼錢了。

「即便有着如此的實力，我衛國依然不能算是強國。」

衛東來沉默片刻之後繼續說道，「北江州這邊有怒龍堡戰場，與恆國的戰鬥持續數年。」

「其他各地也都有一些小仗。單是衛國周邊，就有四國與衛國實力相差不大，宗師數量又達到多少？」

衛東來最後露出一抹苦笑道：「據我所知，我們這裏被稱為東谷域，有數十個國家爭雄。」

張越聽了嘖嘖稱奇，看來這個世界果然大的讓人心驚。

既然有東谷域，那麼肯定還有其他的什麼域。

幾十個國家爭雄，即使有一半能和衛國相當，加在一起也是一個極其恐怖的數量。

宗師在這東谷域裏，數量莫不是好幾萬？

整個世界，又會有多少宗師級別的人物？

數十萬，數百萬，甚至上億？

從這個大尺度的地域裏看去，宗師確實太不值錢了，於是他剛剛因為晉陞為宗師飄忽的內心，就再次沉穩下來。

這些信息，張越從未了解過，方若海對此似乎也並不知情。

現在從衛東來的口中知曉，也算是為他打開了眼界。

看到張越似乎被自己口中這些繁複可怕的數據驚呆，衛東來的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抹微笑。

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將這些從宏觀視角所看到的真相灌輸給那些對此一無所知的人，然後看着他們震驚的失去意識的感覺。

這種惡趣味，讓衛東來的心情愉悅不已。

只是張越很快就恢復過來，從眼中也能看到躍躍欲試。

這種反饋讓衛東來稍微有些不滿，於是他準備再拋出一個大瓜出來，好好的嚇一下他。

「先天宗師能有兩百年的壽命，但是你無論去各國，卻極少能看到百歲以上的宗師，你知道為什麼嗎？」

衛東來突如其來的話讓張越有些啞然。

什麼為什麼，他又不知道這種事情。

在看到茫然搖頭的張越，衛東來說出了殘酷的真相。

「你以為朝廷為什麼給我們宗師如此大的好處？現在接受了，百歲之後就需要聽從調遣，前往虛空戰場搏命……」

「做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