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師蹙眉：「什麼是折扣。」
顧南煙：「折扣的意思是，五十萬隻是零頭，你若執意只購買這一個，那我就只能恢復原價。」
顧南煙右手伸出一根指頭，左手一個巴掌。
先把這一筆坑……
不對，應該是先把這一筆用正常合理的理由要過來，精神損失費的事可以下回再要。
「剛好一百五十萬兩白銀。」
盛老太師怒：「豈有此理，這與方才有何區別！」
當然有區別，老子可以多坑你一百萬。
顧南煙收回爪子，鄭重的搖了搖頭。
「沒區別，因此本宮還提供了第二個方案。」
盛老太師氣的臉色鐵青，卻沒有當場發作，還想聽聽她怎麼說。
「本宮可以給你打折。」
搞了半天還是打折，盛老太師不屑，暗道顧南煙恐怕就是想坑她銀子。
再想想今日得事，未必不是她挖的陷阱。
「老夫若是不給呢？」
他做的局已破，雖然太上皇在此，只要他拿出銀子，顧南煙就算不想，也得遵守自己的諾言，事後不再追究今日之事。
可盛老太師覺得，用這麼多銀子太不合算了，還不如另尋機會……
他渾濁的雙眼打量著顧南煙，像是在斟酌該不該信她。
顧南煙任由他打量，神情不變道：「本宮不是說了麼，給你打折……」
她頓了頓，「你若不給，腿打折。」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要做個說到做到的人……
說要一百五十萬少一個子兒都不行！
盛老太師感覺自己被耍了，剛剛恢復了一點點的理智瞬間被羞惱淹沒。
「黃口小兒口氣倒不小，當年的衛皇后也算世家小姐之典範，怎會生出你這等猖獗之子！」
他指著顧南煙的鼻子罵。
「也不怕墮了衛家的名聲！」
顧南煙沒反應，在她眼裡盛老太師就是那秋後的螞蚱，蹦躂的再歡也不妨礙她拿他下酒。
可傅璟齊卻不幹了，聞言原本波瀾不驚的臉瞬間拉了下來，掐著腰就上來了。
「說話就說話，你個老東西扯衛藍做什麼！」
他家藍兒賢良淑德善解人意，哪像這丫頭這麼能惹禍。
老頭活擰巴了吧！
提起衛藍，原本還想勸和以防顧南煙吃虧的傅璟齊怒不可遏。
大手一揮讓影衛直接上，痛快的率先引發戰局，與對方一眾侍衛打了起來。
盛老太師本還在猶豫，見狀也沒時間想太多，立刻拄著拐杖後退至牆角之處。
「老臣無意冒犯太上皇，還請太上皇明諫。」
他只是合理的自衛而已，只要不傷了太上皇，便是傳到別人耳中也沒人能拿他怎麼樣。
而傅璟齊也拉著顧南煙瞬間退到後方。
聽到盛老太師恬不知恥的聲明，他理都不想理。
「老太師放心，只要你銀子交齊了，朕便只當今日只是一場切磋，不會追究。」
交不齊就是另一種說法了。
見顧南煙用她那雙黑漆漆的大眼斜眼看他，傅璟齊滿臉怒容。
「簡直太過分了，朕念在他年紀大了的份兒上不想與他一般見識，他還真當朕怕了不成。」
豈有此理，他這才退位多久，就敢當著他的面欺負他閨女。
今日不給他點教訓，他怕是都忘了自己以前是幹啥的。
「閨女往後站，別一會兒濺一身血。」
傅璟齊咬著後槽牙邊說邊擼袖子：「看父皇怎麼收拾他！」
瞅這架勢，竟像是要親自上場跟盛老太師比劃比劃。
顧南煙：「……」
得了吧，欺負一個老頭你不嫌丟人我還嫌膈應呢。
再一不小心給人打殘了，不僅撈不著錢說不定還要給人養老。
傻缺才幹這種賠錢的買賣！
「你可消停點吧。」她一把拽住就要往前沖的傅璟齊，將他拽了個趔趄。
「丟不丟人。」
他一個發須皆白的老頭，你贏了不光彩，輸了里子面子都沒了，幹這費力不討好的事……
「那不行。」傅璟齊梗著脖子道。
「這老東西自打朕退位之後狂的很，自視甚高誰都不放在眼裡，若不是為了防止朝廷動盪，朕早就……你撒手！」
聽說他前兩日還聯合一眾朝臣給傅拓那臭小子施壓，讓他提盛芮的位份，否則便要以帝王不公的緣由罷朝。
嚇唬誰呢？
那逆子好歹是他親生的，是他指定的繼位人，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當然這事盛老太師並未出面，而是讓手下的幾個擁躉做的。
顧南煙扯著他的衣袖，神情十分無奈。
心中自然也知道，他這是不想讓她動手。
那邊的幾個學子和御史傻了眼，誰都沒想到他們說打就打，事先一點徵兆都沒有。
那御史瞅瞅右手邊的老太師，一溜煙跑到傅璟齊身前。
「太上皇，微臣前來護駕。」
說罷大義凜然的張開雙臂，以母雞護小雞的姿態擋在傅璟齊面前。
傅璟齊：「……」
朕用你護！
倒是會見風使舵……
……
對方人多，影衛的實力亦不可小覷。
雙方只是肉搏，未曾用武器，因此打的難分難解。
顧南煙看夠了熱鬧，眼瞅著盛家的侍衛被揍的鼻青臉腫，便知道這些人並未使出全力。
看來盛老太師雖然被她折騰的不輕，卻還是顧忌著傅璟齊在場，不敢動真格的。
也是，他的目標本來也不是傅璟齊。
雖然野心大了點、壞心眼兒多了點，說到底他都是堅定的保皇派。
否則照傅璟齊那小肚雞腸，怕不是早就讓護城軍衝進來拿人了。
顧南煙覺得沒意思，這麼個打法打到天黑也分不出個結果。
於是不顧傅璟齊阻攔，上去一頓亂拳將對方的人通通放倒。
此時院門口已經圍滿了人，除了還在戶部上班的盛德先，幾乎整府都到了。
他們見自家老爺子跟傅璟齊的人起了衝突，一個個嚇得面青唇白，奈何盛老太師積威已久，誰都不敢上前勸說。
只能一邊觀察著局勢，一邊讓人趕緊去將府里將唯一能在老爺子面前說得上話的盛德先喊回府。
可外面的護城軍將盛家堵的嚴嚴實實，誰都出不去。
可把盛家的人急壞了。
院內顧南煙把人都放倒後拍了拍粘上塵土的衣擺，不顧眾人的視線徑直走到臉色黑沉的盛老太師面前。
「打完了，銀子你給是不給。」
不給她可就自己搬了！
她還有好多事要忙，哪有時間跟這磨嘰。
盛老太師沒說話，沉著臉盯了顧南煙半晌。
隨後冷哼一聲，乾淨利落的轉身往庫房的方向走去。
太上皇如此護犢子的行為是他所料不及的。
今日他已失去先機，以後再想用這種辦法對付顧南煙也難了。
不過他倒是因此看出她的性格，當真是睚眥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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