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這個孽障氣死朕了!」安陽帝臉紅脖子粗的怒吼。
他此時正側卧在龍榻上,由白著一張臉的許公公親自給他上藥。
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疼的,安陽帝雙手死死握著,牙根緊咬。
「皇后那麼溫柔又知書達理的一個人,怎麼會生出這麼個女兒,肯定是那顧家人將她教壞了!」
他氣的直喘粗氣,上半身不停的動,讓給他上藥卻又不敢碰疼他的許公公十分無奈。
「皇上您消消氣,先讓奴才給您擦藥,別一會着涼了。」
安陽帝被他這樣一提醒,才感覺光着的上半身有些冷。
他哼了哼,雖然表情依舊難看卻沒再出聲,讓許公公鬆了口氣。
說實話,顧南煙敢對皇帝動手他早就知道。
可他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敢半夜闖宮,毫不遮掩的拿着小鞭抽了皇上整整小半個時辰!
最關鍵的是,據他所知從宮門口到寧貴妃的寢殿,顧南煙一路暢通無阻,除了那些被問過路后打暈的宮人,竟沒有一個人發現她!
許公公看向那被主子帶回來扔在腳下的小破鞭子,不知該說她藝高人膽大,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原本他以為顧南煙定然會被治罪,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
可令他不敢置信的是,一向脾氣不太好,容不得別人冒犯半句的皇上,居然沒有追究!
而且還讓他將今晚的事瞞了下來,凡是見過顧南煙的人,全都讓他處置了。
皇帝這番操作,着實讓跟了他幾十年,自認十分了解他性情的許公公吃了一驚。
給安陽帝上完葯,又小心翼翼的給他把裏衣穿上后,見皇帝依舊氣的臉色漲紅,額角的青筋都起來了,生怕他氣出個好歹的許公公只得出聲安慰。
「公主與殿下一母同胞,又在嘉南國相處過一段時間,感情自是不一般。」
他偷偷看了皇帝一眼,見他沒有怪罪的意思,這才繼續道:「想來公主聽說皇上打了太子,氣急之下才失了分寸。」
「雖然冒犯了皇上,可他二人的兄妹之情卻是難得。」
皇家向來親情淡薄,哪怕是親兄弟,為了一丁點利益也不惜互相殘殺。
許公公在宮裏幾十年,早就看慣了這些。
因此對於顧南煙這種稱得上大不敬,真較起真來砍頭也不為過的行為,卻令他十分感嘆。
安陽帝聞言頓了頓,隨後一臉狠戾的怒道:「他們二人兄妹情深就可以對朕動手?朕可是他們的父皇!」
別的不說,就算要給太子出氣,那死丫頭就不能下手輕一點?
看看他這一身的傷,好幾處都見了血珠子!
安陽帝咬牙切齒,眼神看向腳底的破鞭子,只覺得心頭又是一哽。
「這東西還留着做什麼,還不去處理掉!」
他踢了許公公一腳,突然的動作扯到了傷口,疼的他冷汗直冒。
許公公趕忙拿起那鞭子就往外走。
「站住,往哪跑呢,就在這處理!」
安陽帝咧了咧嘴,表情猙獰道:「給朕將它碎屍萬段,再扔進火盆子裏燒成灰,以泄朕心頭之恨!」
許公公:「……」
您可真出息!
安陽帝礙於顏面,不想被人知道自己被打了,於是將朝政交給了傅拓。
他自己則在寢殿中躲了整整半個月才好些,期間寧貴妃每日都會過來一趟,卻都被許公公擋了回去。
寧貴妃雖然憤憤不已,卻也不敢在這當口惹安陽帝生氣,只得每日送些羹湯便回去了。
半月後,看着將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