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全的話像一道驚雷落在人群中,大家反應過來,看向顧南煙的眼神立馬變了。
「原來南丫頭是從樓子裏跑出來的,怪不得這些年也不見有親人來尋她。」
「這……也不一定吧,誰知道這些是什麼人,我可是聽說很多拐子都把自己偽裝成熟人呢。」
「拐子怎麼會特地跑到咱們這裏來拐人。」
「就是,還說顧來福要把她賣進樓子裏,鬧了半天她本就是從那裏出來的。」
顧來福聽到眾人的議論聲,得意的笑了。
他就是要把顧南煙的名聲毀了,再把她賣去怡紅樓,讓她一輩子都沒有機會翻身。
劉氏被氣的不輕,這些不知道哪裏來的無賴,居然往囡囡身上潑髒水,以後讓囡囡如何自處?
劉氏只覺得一陣氣血上涌,又跌回椅子上。
顧南煙蹙著眉,她知道這些人十有八九是顧來福請來的。
可她不明白的是,她印象中並沒有見過刀疤臉,可他剛才毫不猶豫的直奔自己面前,還能叫出自己的名字。
這就很奇怪了?
別說見過畫像,就算顧來福會畫,憑藉古代的水墨畫也很難一眼便將人認出來。
她正低頭思索,顧來壽見她這時候還在發獃也是急了,想上前攔住那些人,反倒被推了個趔趄。
「滾開,敢擋爺爺的道,活的不耐煩了!」
一個一臉陰鷙,長相陰柔的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
眯着眼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顧南煙。
老大可是說了,等人抓回去先讓他們兄弟嘗嘗鮮。
這丫頭雖是村裏的女娃,長的卻很水靈,一張小臉嫩的彷彿能掐出水來。
他忍不住將手伸向顧南煙的臉。
顧來福躲在人群里,臉上滿是幸災樂禍。
這些人可不是善茬,特別是眼前對顧南煙動手動腳的這位。
他在鎮上可是嚯嚯了不少姑娘。
據說那些姑娘事後身上沒有一塊好皮。
如今落在他的手裏,他就看顧南煙還怎麼囂張!
顧來福越想越興奮,眼前彷彿出現顧南煙站在怡紅樓門口招攬客人的一幕。
只是還沒等他高興完,便有一抹黑影劈頭蓋臉的朝他砸了下來。
緊接着便是一陣鑽心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嘶嚎。
顧南煙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見疊在一起的兩人沒了動靜,滿意的點點頭。
紀全沒想到她敢反抗,而且居然能將一個大男人扔出去幾米遠。
他危險的眯了眯眼,又做了個手勢,跟在他身後的混混一擁而上撲向顧南煙。
圍觀的人有些不忍心,想上前幫忙又怕挨打,便撇過頭去不忍再看。
只有楊富上前一步,準備幫顧南煙擋住這些人。
誰知腳剛邁出去,便被顧來壽拉住了衣袖。
見楊富不解的望向他,顧來壽高深莫測的一笑。
雖然該護的時候還得護,可打人的事還是交給南丫頭自己解決吧。
他覺著就算再來七八個人都不一定是她的對手。
原因?
不知道!
他就是有這個信心。
果然,一盞茶功夫過後,幾個混混全都躺了。
而顧南煙在跪着的紀全身後,一隻手朝後掰住他的胳膊。
可能剛運動過,她感覺有些餓,便往身上掛的布袋裏摸了摸。
發現早上劉氏剛給她準備的饃饃,已經被她吃完了。
顧南煙咂咂嘴,決定速戰速決。
「說吧,誰讓你來的。」
此時紀全已是滿頭的冷汗,他的手臂被緊緊扣住,彷彿一個用力便能斷掉。
紀全動都不敢動一下,他想說沒人派他來。
可看到躺在地上的手下,四肢都詭異的扭曲著,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想到顧南煙如鬼魅一般的身法,所有人在她面前沒有絲毫還手之力便被放倒了,他的心不由沉了沉。
他在人群中掃視一圈,突然發現藏在後面鬼鬼祟祟準備逃跑的顧來壽。
「是你大伯,是他讓我們過來的,說要把你賣到怡紅樓,到時候銀子分我們一半。」
反正本就是顧來福去找的他們,這樣說也不算錯。
而且諒他也不敢把真相說出來。
顧南煙冷笑,這狗東西當她傻呢?
剛才楊富可是說了,這人每年用了不少銀子養着手底下的人。
而怡紅樓收一個姑娘能有多少銀子,廢的著親自跑這麼遠來抓她?
她也懶得廢話,兩隻手捏在紀全手臂上,用力一握。
只聽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嚓嚓聲響起。
紀全的臉迅速變得蒼白,喉嚨里發出「咯咯」聲,竟是叫都叫不出來了。
再看一眼他的手臂。
好傢夥,竟像一根肉條般軟軟的耷拉下來。
裏面的骨頭竟是全碎了!
視覺衝擊太大,尤其是站的靠前的幾人,全都俯身吐了出來。
顧來壽也想吐。
可是他不能吐!
身為女煞神的三叔,他怎麼可以做出那麼弱雞的舉動。
而原本被砸暈過去的顧來福剛睜眼,便看到了讓他終身難忘的一幕,「嘎」的一聲又暈了過去。
「誰讓你來的。」
顧南煙語氣不變,兩隻黑亮的眼睛冒着森森綠光。
「是、是你大伯……啊!」
他話沒說完,又被顧南煙捏碎了另一隻手臂。
「咔咔嚓嚓」聲不絕於耳,這下終於有人忍不住了,撒丫子便往家跑。
怕了怕了,這顧南煙就是個活閻王,這是在表演十八層地獄上刑呢?
他們怕是短時間內都不敢碰肉了!
還有這活計,誰愛干誰干吧,就算一月給他們十兩銀子……
那他們就再考慮下。
總之要離這閻王爺遠著點,別哪天不注意被她碰一下骨頭都斷了。
紀全死咬着牙,嘴裏都咬出血了。
豆大的汗珠滑落,愣是將他的薄棉衣浸了個透。
他覺得此時應該跟顧南煙好好談談,他可以不抓她,甚至以後都繞着她走。只是幕後的人……
他惹不起!
「我們……」
他剛張開嘴想說什麼,顧南煙卻眼疾手快的扯下他的腰帶,塞進了他嘴裏。
「老子不想知道了。」
反正你也不會說實話。
管他是誰,來一個揍一個,來兩個揍一雙!
實在不行,她拿晟王的玉去那個什麼寶豐錢莊取上一萬兩銀子。
將轉盤的系統商城打開,買把槍把這幫人一起突突了。
顧南煙面無表情的鬆開手,紀全整個人立刻軟軟的趴了下去。
她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下走到顧來福身前,在他左腿上踢了兩下。
一陣令人牙酸的骨裂聲傳來,顧來福從昏迷中疼醒,鬼哭狼嚎的抱緊左腿。
顧南煙像是沒聽見般,閑庭信步的朝家走去。
由於畫面太過刺激,劉氏早就被顧來壽攙扶進屋,如今只有崔姨娘站在門口看熱鬧。
見顧南煙走過來,崔姨娘像只花蝴蝶一樣飛撲過來,將手上準備好的饅頭遞給她。
「打累了吧?知道你會餓,早就準備好了。」
顧南煙滿意的接過饅頭,一摸居然還是熱的。
「你剛開始打的時候便熱上了,時間剛剛好。」
崔姨娘表情很是驕傲,雖然不知道她在驕傲個啥,但顧南煙還是朝她投去一個讚賞的眼神。
崔姨娘見狀喜不自勝,手腳麻利的往院裏搬桌椅。
當然桌子她是搬不動的,只能讓顧南煙搬。
顧南煙在經過顧承光的時候,腳步頓了頓,往嘴裏塞了一大口饅頭慢悠悠的道:
「劉氏是我阿奶,老子卻不是你顧家人,沒有什麼長輩不長輩的,更談不上孝不孝。」
「誰惹老子不高興老子就打誰,哪怕把你們打死,這兵荒馬亂的,官府最多讓老子賠些銀錢,可你們卻沒了一條命。」
「不信你們大可以試試,老子不僅敢打死人,還敢當着大傢伙的面打,沒辦法,誰讓老子銀子多呢。」
她瞥了眼還倒在地上沒人管的顧來福,總結道:
「所以以後別來惹老子,不然粉身碎骨這個詞就是為你們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