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見到蘇可念，她都是在角落裡，人群最末端，圖書館最後的位置。

有時候是社恐，也是真喜歡這份安靜。

「可念。」

「嗯？」

蘇可念抬起頭，狐疑的看著他。

林毅手撐在後面，抬頭望著月亮：「我賺了很多錢啊。」

「我知道，看到了啊。」

蘇可念聲音溫柔，目光流露出一絲憧憬。

林毅笑問道：「你就沒什麼想要的嗎？比如車啊，房啊…」

蘇可念低下頭，玩著小手指，搖了搖頭，情緒莫名的有些低落，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的問題。

「對不起。」

「？」

是他錯了，他不應該用這些俗氣的東西，來衡量他跟蘇可念的關係。

她的善良，溫柔，是純粹的，也是獨一無二的。

而他卻試圖用錢，來衡量這些東西。

「我也喜歡這份安靜，同樣也喜歡那個躲在角落裡，人群中默默注視自己，把一切溫柔都給了我的女孩。」

看著道士說著合上，林毅是看著月亮說著少女。

蘇可念淺淺一笑，低落的情緒一掃而光：「我…我也喜歡…」

「喜歡什麼？」

林毅壞笑著問道。

「那個送我回家，陪我賺學費的男生。」蘇可念卻說的小聲並認真，輕聲細語。

她真的好喜歡，那個明明不順路，卻硬說順路晚上送她回去，再自己騎車回家的男生。

明明對釣龍蝦，抓黃鱔沒興趣，卻陪著她度過了那年夏天的男生。

那個明明可以睡懶覺，卻凌晨三點陪她去菜場的男生。

明明有更好的選擇，卻依舊選擇保護她的男生。

那個處處照顧她，給她安排工作，賺學費零花錢的男生。

真的…好喜歡啊。

或許是真情流露，蘇可念朝林毅湊了湊，挨著他。

那洗完澡的清香，林毅頭埋在她臉蛋附近嗅了嗅。

蘇可念手撐在他胸口，害羞的看向周圍，就像警惕的貓兒似的。

「膽子太小了，不像我。」

林毅說著已經拉著她摟在懷裡。

倆人就像普通情侶一樣，坐在角落裡手拉著手，享受著操場上的喧囂，兩人的寧靜。

這份寧靜，只屬於他和蘇可念。

好景不長，將她送回宿舍樓下，蘇可念問道：「外套要洗一下嗎？」

「洗一下吧。」

「嗯。」

蘇可念開心的拿著外套上了樓。

林毅伸了個懶腰，離開了學校，返回了空中花園。

哆哆哆。

開門的徐婉婷，嘴裡還吃著水果：「何紓婕在洗澡，門沒關，自己進去吧。」

「？」

林毅心想這一來就這麼刺激嗎？

「還得是你啊，徐婉婷！」

「哈哈，姐姐對你好吧，最近跑線下拉商戶累死了，話說你那外賣鋪墊的差不多了吧？」

「還早。」

他跟甘正統一了想法，目前先搞用戶推廣。

錢還是要花的，但是不能燒。

現在的地推團隊擁有著強大的掃樓的能力，到處貼小海報，各種方法拉橫幅造勢，進行線下用戶推廣。

外賣早就在雅客雅思那裡鋪墊好了，成型了。

一家店抽派一個出來，到時候直接組成騎手團隊聽候命令。

還有線上運營推廣，每一個區域都有負責人把控。

就像之前的雅客雅思，每個地區都會有經理。

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強大的系統後台，現在還在完善。

「反正拉商戶累死了，來幫姐姐按按摩。」

「正經嗎？」

徐婉婷笑呵呵的，臉上洋溢著笑容：「那就要看林董能不能搞定何紓婕了。」

「今晚不方便，你去酒店住？」

「沒良心的，這就要趕我走？「

徐婉婷瞪大了眼睛：「合著還害怕我聽牆角，我又不是沒聽過，放心，我戴上耳機刷劇，聽不見的。」

此時，何紓婕也剛洗完。

髮絲濕漉漉的，穿著睡衣出來了，看到林毅后並未大驚小怪。

「徐婉婷，你不去丁嵐那邊打牌了？」

「去的去的。」

徐婉婷笑嘻嘻的看向林毅：「請我吃夜宵，我跟丁嵐她們約好了打牌，反正周日不上班。」

「好，報銷。」

「拜拜。」

說罷徐婉婷就跑了。

林毅有些詫異的看著她的背影，居然沒纏著他。

「她轉性了？」

「怎麼了，徐婉婷不纏著你，有落差感了？」

林毅搖了搖頭：「有點驚奇。」

難怪那些女的被舔狗舔習慣了以後，舔狗突然有一天不舔了，女的就不開心了，原來是這樣啊。

「學會了學會了，跟欲情故縱一個道理嗎？」

林毅開了個小玩笑。

他大致知道徐婉婷的心思，不難猜出來。

對方已經不偏執了，因為得到過了。

所以，她洒脫了不少。

林毅當然沒什麼落差感，他跟徐婉婷之間，依舊是比朋友還鐵的關係，畢竟知根知底的；什麼時候來感情了，就死灰復燃。

所謂的『男女閨蜜』。

也不知道男女閨蜜這個詞，是哪個鬼才想出來的，為了見縫插針，真是什麼都能想出來，想方設法的接近啊。

很多男的不就是用這種方式，這個稱呼騙一騙『蠢b』么。

何紓婕說道：「她哪裡藏得住那麼多心思，她比較一根筋。」

「徐婉婷？」

「對啊。」

「嗯，確實一根筋。」

何紓婕拿出吹風機，吹了吹髮絲。

林毅提醒道：「最近你休息的同時，安排人重新組織一個部門，把店裡願意配送的抽派點出來。」

「打算搞配送了？」

「對。」

「配送利潤不高啊，就跟共享單車一樣，跑一趟一塊兩塊的，一天跑下來也沒多少啊。」

何紓婕抓住了要點。

林毅卻解釋道：「配送一樣給底薪，拿提成，關鍵是結合接下來的網購平台，能搞出一個利器來。」

何紓婕思索了一下：「你之前搞店裡配送就是為了這個？」

「聰明。」

「你這頭腦我跟不上，你當時搞這個之前就想到今天了？」

「偶然。」

林毅笑著說道：「運氣，偶然，也是一種實力吧？」

被他這麼一說，何紓婕反倒是沒往深處想，覺得他太自戀了，跳過了這個話題。

反正公司是林毅的，想怎麼搞怎麼搞吧。

一百多億，何紓婕都不知道怎麼虧才能虧掉。

何況，這小子這麼『厲害』。

眼看吹的差不多，林毅就湊過去，將豐腴屬於他的擁入懷中。

徐婉婷很識數，留給了兩人足夠的私人空間。

燈光陶醉，金陵夜色迷人。

————

接下里的幾天，不單單是金陵。

整個雅客雅思，各個地區都開始抽調人手組成新的部門『配送部門』，並且取名『美團外賣』。

林毅又拿出一部分錢，開始搞線下宣傳。

就像當初的雅客雅思，開始造勢。

事實上美團的造勢要比雅客雅思簡單的多，因為現在的東盛早已經不是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企業了，現在是大公司。

起步不一樣，要乾的事情自然更重要一些。

這個戰略級項目，林毅和甘正都很認真。

就在林毅忙著美團宣傳，找到了楊妙彤的老公鍾逸，商量著關於廣告的事情。

蔣青鸞帶著一些人，抵達了金陵。

剛接到電話，他本來想去機場接的，結果對方都已經到公司樓下了。

林毅讓蔡怡準備了些茶水到休息室。

蔣青鸞穿著青色的連衣裙，戴著墨鏡：「我行李先放在酒店了，現在搞團購網站缺人吧？」

「缺死了，甘正一個人能力雖然強，但是忙不過來。」

「喏，桐城的運營副經理，還有瓜果社區的…」

蔣青鸞帶了四個大將過來，都是一些快要倒閉的網購平台的高層。

林毅各自打了個招呼，讓公關和人事部門經理去負責接待，自己則帶著蔣青鸞回了辦公室。

「這些人你怎麼找來的？」

「我聯繫的，找快倒閉的網購公司一抓一個準。」

蔣青鸞譏笑道：「你不會做事啊，雖然公司倒閉了，帶不代表他們能力有問題，個個都是經驗豐富的，甘正是成功的桉例，但不是遍地都是甘正。」

林毅深思了一下：「是我鑽牛角尖了，確實能解決了當下的燃眉之急。」

「做事還是不夠老道，廣告投放了嗎？」

「跟廣告公司那邊簽合同了，有個朋友她老公幹這個的，東盛這些年的廣告都是他在承包。」

「就金陵？」

林毅攤了攤手：「我一個人忙不過來，所以叫你快點過來啊，你說的對，我們確實得多挖牆腳，把企業文化發揮出來。」

那些快倒閉的公司，高層都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東盛拋出一個橄欖枝，屁顛屁顛的就來了，不能說賤，只能說良禽擇木而棲。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蔣青鸞長腿搭在右腿上，接過去蔡怡端來的紅茶，吹了吹：「最近東盛要大量招募了，都已經四月了，我都不知道你近期在做什麼。」

「在泡妞啊。」

林毅乾脆攤在了椅子上，擺爛。

「還泡不夠？」

蔣青鸞這才說出了來意：「我先在金陵住一段時間，然後就是股份怎麼分配？」

「你準備拿多少錢進來？」

林毅問道。

蔣青鸞早就想好了：「我拿十個小目標，給我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她已經嘗到了最開始參股的甜頭，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既然林毅想玩，她就陪著玩玩，就算虧了也不算什麼，共享單車賣了以後確實給她餵飽了，但是胃口也叼了，也大了。

「你在想屁吃呢，不可能！」

林毅搖了搖頭，說道：「太狠了你，你怎麼不幹脆直接殺了我，明明可以搶，還要給我點錢？」

「你是不是空手套白狼套習慣了？」

蔣青鸞挑眉，冷著臉。

林毅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我現在又不缺錢，甘正那邊也拿著一部分股份。」

蔡怡左看看右看看，真怕這兩人打起來，靜若寒蟬的站在一旁。

兩人圍繞股權談論了起來，其實這一幕當初在搞共享單車的時候也出現過。

林毅不可能給她太多，因為蔣青鸞性格太激進了。

就像共享單車，但凡當初多給了蔣青鸞，賣不賣可就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了。

他需要絕對的話語權，絕對。

假如有一天他也沒法處理，操控自己的公司了，他也會選擇套現離開。

這邊談談，那邊談一談。

談論了半個多小時，這才把股權的分配確定下來。

接著，蔣青鸞又拿了一筆錢放到『怪獸』科技裡面，也拿到了一部分股權。

「這個共享產品，你打算怎麼處理？」

「搞著玩玩了啊，能吃很多年了。」

林毅直說道：「你投資，躺著拿錢就行了。」

「我不能站著拿錢？」

躺著拿錢，蔣青鸞並不喜歡這個說法，說的跟坤一樣。

林毅也不知道她怎麼想法，充電寶的想法當初在紐約就跟她說過了。

遊戲公司，蔣青鸞也要投錢。

林毅覺得，這女的算是活明白了，知道他是一顆搖錢樹，瘋狂的砸錢啊。

「賺了那麼多錢，不準備去度個假？」

「你跟我一起？」

林毅饒有興緻的看著蔣青鸞，說好的共享單車結束后『給我渣一次』呢？

不知道，蔣青鸞還記不記得。

不記得就算了，這老女人林毅也不稀罕。

「咱們能不能不一見面就談股權分配啊，錢啊，影響我們的感情，晚上喝點去？」

林毅問道。

蔣青鸞點了點頭：「也好。」

蔣青鸞驚訝於，美團沒怎麼大進展，遊戲公司居然開發基地都已經搞好了。

「還搞了個遊戲開發？」

「吃喝玩樂啊，怎麼能少了玩，我還打算搞個火鍋品牌，到時候讓鍾含蕾代言，搞一點明星效應。」

當初賢合庄多火啊，後來自己作死。

分量小，價格貴給搞死了，要是便宜點實在點也不見得會死那麼快。

自己家有明星，為什麼不用呢？

「你想法是真的多。」

蔣青鸞感慨了一句，不得不佩服林毅的精力，年輕人精力就是旺盛，東搞搞，西搞搞也不覺得累。

「主要是遊戲賺錢啊，多收購一些小型遊戲企業，國內遊戲賺錢，賺瘋了。」

「這倒是。」

蔣青鸞點了點頭，雖然被人戳嵴梁骨。

遊戲這東西，利弊都有。

但是對於賺錢紅了眼的人而言，無所謂的事情，不疼不癢，看不見聽不著的，這也是人口紅利啊。

東盛的產業，蔣青鸞基本上都有股份，相當於林毅的黃金搭檔了。

出錢，出力，出人脈資源、林毅也沒覺得虧。

蔣青鸞也是，嘴上硬的很，其實就是在試探底線。

林毅覺得完全沒必要，以他跟蔣青鸞的關係，試探多了確實傷感情。

蔡怡跟在林毅和蔣青鸞身後轉悠，有些狐疑兩人的關係。

這倆人怎麼一會較真，一會開玩笑，一會又嬉嬉笑笑的，搞得她像在猜謎似的，一時半會分不清哪句話是真的。

但是蔡秘書知道，林毅跟蔣董關係是很好的。

這樣一想，這倆人交流瞬間像是在打情罵俏了。

蔡怡一驚，戴上有色眼鏡后，大膽的事情都涌了出來，她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一跳。

這…怎麼可能啊！？

年齡也差太大了吧？

就算林董比較澀，但是蔣董也是明事理的，明知道對方有未婚妻，女朋友，最後還選擇吃嫩草吧？

蔡怡就是在局裡，看不清。

其實看看自己狀態，她就明白，沒什麼是不可能的了。

蔣青鸞這麼有錢，玩玩林毅怎麼了，好歹有八塊腹肌呢，這不比健身房腱子肉強得多？

「對了，你順便幫我挖點搞ip，搞網站的過來。」

「？」

蔣青鸞：「以後我就只要幫你挖一挖人了，讓你公司人去干。」

「你也知道，我搞網文，後續肯定要搞一個平台，現在發展期，不嫌多，反正我們有錢，不是嗎？」

蔣青鸞將到嘴的話咽了下去，說了一句：「你也蠻辛苦的。」

說實話，給她她確實做不到像林毅這樣精力旺盛。

她不會廣撒網，只會一個個按部就班的來，但是廣撒網也是大公司的常規策略，就像企鵝投資部門，一天看兩百個投資，每天都有新的投資項目出來。

還不過，手下的人多。

東盛手底下遠沒有那麼多工作人員，不算基層那些服務員，人其實算下來並不多。

「你說新挖來的，給什麼職位？」

「從主管做起，自己帶團隊去，能做好就升職，看個人能力怎麼樣了。」

個人能力不行，升上去了也得下來。

蔣青鸞說話一向比較殘酷。

林毅也是，只不過說的比較委婉一些，比如問一下蔣青鸞，事實上他自己心裡怎麼可能沒數。

「充電寶發展的很快啊。」

「有經驗了啊，代工廠一找，批量發往各地，各地的商家都打電話過來合作，你說快不快？」

商家主動找上來合作，現在都排著隊呢。

新街口那邊已經鋪的差不多，往外擴散了，比當初的雅客雅思快的多的多。

永遠不能小看行動能力和錢帶來的效率。

有錢，幹什麼都容易。

沒錢在手裡，真的是寸步難行啊。

這種感覺林毅從前深深的體會過，還得跟銀行貸款才能繼續往外擴，還得攀關係，還得求人找關係。

不然青年貸款，最高只能貸幾十萬上百萬的，貸來有什麼用？

「蔣董。」

安瀾出門接一杯咖啡，正好遇到在聊天的林毅和蔣青鸞。

蔣青鸞微微一笑：「安總。」

「你們聊。」

安瀾撂下一句，進了辦公室。

蔣青鸞看向林毅：「安總挺有個性的，能力也不錯，東盛那邊的服裝廠營業額是真高。」

能把這個小女生留在身邊，林毅本事更大。

「學姐能力是挺強的。」

事實上名牌大學出來，還當過學生會長，本身就是人中龍鳳了。

蔣青鸞來的消息，讓高層打了個寒蟬。

東盛待的時間長的都知道，去年蔣青鸞是多嚴。

————

沒有了，看球賽，看『球』噻，法國和阿根廷輸了，我就賺死了。